太后脸现赞赏之色,“不错,很多宫人比不过你,斗不过你,皆因她们没有你的经历。你舍弃一切,若是一般人,早就被这生活的苦困所压垮,而你却不同,总是能化不利为有利,你这样的人……”
她忽地微微一笑,拿起紫苏放在案几上的药汤,手持银勺饮了一口,叹息般地道,“这个后宫原已容不下哀家,可哀家却想看看,你会在这后宫之中如何地搅动风雨!”
木阳玉在腹中苦笑,木阳玉何来她所说的那么大的本事,在如今情况之下,木阳玉的地位只怕摇摇欲坠。
木阳玉今天来却是另有目的。看她心情尚好想来她敌手太多,木阳玉所做的只不过小儿科,已不被她放在心上,木阳玉便小心地道,“皇上近几日宿在如意轩,晚上常从梦中惊起,感怀少年之时太后对他的慈和,又想起太后在他少年变故之时的忧虑,想来皇上还是常常记挂着太后的。”
太后微微一笑,兀自饮了一口茶,“从他赐哀家的封号便可看得出他对哀家的尊敬到底几何了,至于少年时的事嘛……”
太后神情微有些怔忡,望了望木阳玉,却一笑,“想必木才女想知道吧?”
这几日木阳玉一直在思索木阳雪告诉她的话,如果骆慕夜少年之时当真避难到木阳玉家,如果父亲当真有这一份恩惠于他的话,这倒是一个极好的资本。只可惜,以前父亲家大业大,仆役成群,发生在大娘宅子里的事木阳玉竟丝毫不知。
木阳玉心中着急,却缓缓地打开汤煲重舀了一碗汤水递给太后,见她慢条斯理地饮着,却也不催请。
良久,她才放下碗,道,“哀家养育皇上多年,怎么不知皇上是何秉性。他是最忘性的,又怎么会在睡梦之中尚记挂着哀家。木才女想以陈年旧事唤起皇上的怜惜,那可就错了。”
木阳玉心中一喜,听她的口气,当年的事是真的!脸上却现了个黯然的神色,道,“原是臣妾妄想了。”
饮了两碗汤之后,太后便微闭了眼。木阳玉见她疲惫了,便起身告辞。
回程到了半道,木阳玉便叫轿子自行回去,与紫苏一起踏着一地月色,沿御花园的石板路慢慢往回走。行到东南门的时候,却遇见冷萧萧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见到木阳玉,脸上微露异色,却依旧恭敬向木阳玉行礼。木阳玉见她行色匆匆,便问,“天已冷了,冷女官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冷萧萧道,“敏妃娘娘想吃新鲜的桃花羹,奴婢见御花园的桃花开得正艳,便前来采集。”
木阳玉心中惊讶。想那敏妃仅是一个美人封号的低位妃嫔,冷萧萧却亲自来采摘,很不符合她平时的为人秉性,但见她手上拿着几束桃花,木阳玉便不再问什么,放她走了。
穿过御花园到如意轩,会近很多,可御花园一向是妃嫔们出尽法宝的领地,骆慕夜又常常流连于那里,木阳玉便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