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木阳玉又早早地起了身,在牢房里兜了一个圈之后,便感觉无事可做。早膳是狱吏从司设房领来的,想来还没有到,炉火整天整夜地烧着,狱吏还真派了两名属下照看。
过了良久,才见那女狱吏亲自提了篮子进来,神色一反平日的恭谨,平添了几分喜意。她开了锁头,走进来把篮子放在了案几之上,这才喜滋滋地对木阳玉道,“娘娘,大喜了!听宫内的人道,皇上要把您的案子发往大理寺重审,说是疑点众多。娘娘,你快要脱身了!”
她眉眼之中俱是羡慕,竟仿佛此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木阳玉正揭开篮子拿出里面夹层的瓷瓦罐,一听此言,却仿若五雷轰顶,差点儿失手将瓦罐摔掉如此一来,木阳玉所有的期望,所有的计划,岂不全都落空?
他何必如此。就算能帮木阳玉脱罪,木阳玉还能在那宫中生活下去吗?再说了,他这样一来,岂不给自己惹上无穷的麻烦。宫里面本就是一潭内有残渣无数的死水,若搅动起来,便会有若干种不好闻的味道直往上冒,无数的猜测与流言四散开来。一个不小心,便会惹到他自己身上,边疆不服气他的藩王说不定会借此作乱。
因为太后与他的恩怨更浓更重,各方面的怀疑只会直指于他。谋杀太后的罪名,对一个各位藩王虎视眈眈的新政来说,威胁不言而喻。从各方面利益来看,他都不应该如此!
那女狱吏见木阳玉怔了,以为木阳玉喜得说不出话来,喜滋滋地道,“奴婢一看娘娘,就知道娘娘是一个有福气的,哪儿会在这种地方长期待下去,若蒙娘娘不嫌弃……”
木阳玉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这话从何听来?”
狱吏道,“娘娘,奴婢去帮您取膳汤之时,宫内都传开了。听闻大理寺也领了圣旨,只怕今日大理寺便会让娘娘前去问话呢。有皇上的圣旨在那里,他们哪里敢乱来?”
她又帮木阳玉舀了碗粥,“娘娘,您别急,一切皆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皇上尚且对此有怀疑了,宫里的那位再大,大得过皇上去?”
木阳玉忧心如焚。如此一来,木阳玉便要重新计划,所做一切皆要推翻。可等一切尘埃落定,无论结局如何,皇后总是屹立不倒,但木阳玉还怎能在宫中生存下去?
木阳玉再无心思饮粥,反复回想前天骆慕夜来探监时的情景。难道是木阳玉言行举止之间有何不妥落在了他的眼里,让他起了疑心,以为木阳玉要脱身而去,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手?复又一想,这不可能。木阳玉这样一个女子,只不过是他无数妃嫔中的一名,即便知道木阳玉的计划,为怕木阳玉的出逃辱没皇室,也不过在处木阳玉极刑的时候嘱咐监刑官严加守卫了便是,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如以前一样,木阳玉反复思考,皆不能想出他为何这样行事,只能猜测可能有其他木阳玉不知道的原因,让他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