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第二十九场 无利不起早
无利不起早，有利肯贪黑，这天夜里，厉治国摸着黑在估算生财之道，这条财路是刀疤杰给启发的，调阎肃号子换得刀疤杰的一半财产。厉治国孤掌难鸣，要走这条生财道，必须要有亲信在号子里做内应，厉治国觉得阎肃最为靠谱，有亲戚关系在，用起来放心，他决定在明晚熄灯前找阎肃谈谈心。
第二天晚上厉治国找到阎肃后，就直接了当地问：“阎肃兄弟，这刀疤杰到底有多少资产？”。阎肃一听愣了：啥意思，这厉狗子想干啥？，阎肃回道：“老厉哥，您问这话啥意思？”
“唉！兄弟，咱们有亲戚关系在，就不瞒你了！刀疤杰想把你调走，代价是他的一半资产，你不是管着他的财政和后勤吗？”，厉治国单刀直入，也不和阎肃多费口舌。
阎肃起初被吓住了，没想到万恶的罪犯竟然如此**裸地和干部做交易，阎肃说：“这个…好吧，我说，刀疤杰手头上有十二张帐号卡，共计两万五，香烟三条，其中一条蓝娇子，两条中南海！”
厉治国两眼发光，说：“好啊，刀疤杰算是富翁了！兄弟，不如咱哥俩合作，捞这些号长们一笔，反正他们这些钱也是搜刮来的，我们哥俩合作，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阎肃虽然身为阶下囚，但还是满身正义感，无奈人生正道是沧桑，阎肃决定将计就计，和厉治国合作，在暗地里搜集厉治国的罪证，一旦有机会就扳倒厉治国，为号子的苦难人推掉这座大山。
“老厉哥，能和你合作我深表荣幸，不过有一事要和你说明！”，阎肃巧妙地设套引厉治国入局，厉治国客气地说：“你说，你说！”
“就是，之前我的账户卡也被刀疤杰搜刮了！里面有整五千，我想……”，阎肃故意停顿了一下，厉治国心领神会，说：“没事！这五千原封不动还给你，剩下咱们再和刀疤杰对半分，完了最后得多少咱俩再对半分。”
阎肃心里跟明镜似的，厉治国说对半是看在亲戚面子上，所以阎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老厉哥，咱们都是亲戚，这个咱不讲究，我随便得个两成就行！还有，监狱里不能有现钱，所以赚来的钱还得寄存在你那！”
这下可把厉治国乐坏了，他起初确实是卖个面子给阎肃，以为阎肃识趣会主动要个四成，没想到他只要两成，而且还寄存在自己家。厉治国高兴得忘乎所以了，阎肃怎么会不知厉治国的小算盘，这钱阎肃一分也不想要，全部留给厉治国当罪证。
监狱里不允许现金流通就是为了防止**，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良的干部就变着发圈钱，提现不了就全部换成香烟，拿香烟到外头套现，所以监狱超市里面的香烟是最畅销的，而且都是一条一条买的，跟搞批发似的。
只要能将阎肃调走，刀疤杰什么都可以答应，因为阎肃待得时间越长，他的威信就越低。厉治国提了阎肃帐号卡的事，刀疤杰也是照单全收。很快，阎肃就从531转到532，准备和厉治国合伙祸害独眼龙的二小队。
祸害完刀疤杰后，厉治国从晚班转为早班，刚上早班这天，厉治国在洗衣房找到了当水洗工的阎肃，趁中饭间隙狼狈为奸，厉治国下达了重要指示：“老阎，这个礼拜我上早班，晚上无法行动了！”
“老厉哥，早上人多眼杂，不如再等两个礼拜如何，等你夜班再落实，这样才安全！”，阎肃如实劝说厉治国。
厉治国觉得在理，就和阎肃达成一致！厉治国临走前，告诉了阎肃一个好消息：“老阎，上次从刀疤杰分来的一万元全换成香烟了，加上现有的一条蓝娇子，我套现换了三千，你占两成，可得六百，这钱哥先把你存着！”
“好的！”，阎肃大概算了一下：监狱里的香烟价格是外面的两倍，也就是相当于五千，五千打个八折，最少也能套现四千，香烟利润低是众所周知的，一般也就是十或十五个点，比方说标价十块的烟，进价大概八块五或九块，这也就是假烟横行的根本原因，卖真烟确实不挣钱。阎肃比对一下就知道了，厉治国这老狐狸最少贪了一千，还白拿了一条蓝娇子，真的是很气人，这就是所谓的“亲戚”。
阎肃目前最头疼的问题就是如何收集证据，一开始，阎肃本想和厉治国讨要收据，但心想厉治国这老狐狸不好糊弄，万一打草惊蛇，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老厉哥是你啥家亲戚啊？”，阎肃过耳不忘，能听声辨人，他一听就是532的号长，独眼龙。
独眼龙也是一条汉子，曾经是大毒枭，被判了无期徒刑，后来表现好改判为二十年有期徒刑。独眼龙的右眼是在和警察枪战中被打伤的，因此在号子很受犯人的尊重，在号子里，最看不起的就是强奸犯和小偷，像杀人、抢劫和贩毒这些反而受尊重。
阎肃招呼着独眼龙蹲下说：“是的，老厉哥和你说的！”，独眼龙笑道：“说是说了，没说具体！要不是看你是老厉哥的亲戚，怎么可能让你一进来就睡二号上铺，早和你轮流发生关系了！”
独眼龙这人的性格和阎肃很像，直来直往，而且进号子都是因为毒品，阎肃也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毒品的事，就问独眼龙：“龙哥，现在海洛因大概多少钱一克！”
“四百往上，你问这个干什么？”，独眼龙问。
阎肃回道：“我是含冤入狱的，被人陷害藏毒三十克！我出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独眼龙说：“没用的，毒品的网络错综复杂，你很难查到有用的信息，就能真查到了，贩毒本来就是违法的，你还指望他上庭帮你指证？”
这层关系阎肃没考虑到，也许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有了厉治国撑腰后，阎肃在号子过起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532号子的人，都是口服心不服，特别是独眼龙的打手王大雷。这天下午在洗衣房出工，两人争执了起来，王大雷心急泼了阎肃一身污水，阎肃满脸泡沫，便冲上去踢中王大雷的肚子，王大雷应声倒地，痛得直咧咧。
厉治国及时赶过去，他一看阎肃没事就放心了，阎肃现在可是他的摇钱树。厉治国一到案发现场就给了王大雷一警棍，正中他的右胳膊，厉治国吼道：“起来，别给老子装死！”
独眼龙见兄弟受伤也冲了过去，他抱起王大雷说：“雷子，你咋样了？”
“肚子……疼……”，王大雷声音变得嘶哑，看样子痛不欲生。
这时，532号子的兄弟把阎肃围住了，独眼龙刚起身就让背后的厉治国击中右肩，厉治国吹响了警笛声，说：“全部蹲下，都给老子安静点！”
三中队全部蹲了下来，双手抱头，在场的另外两名狱警拎着警棍跑过来增援。下蹲的阎肃看到对面的刀疤杰笑得合不拢嘴，只是不敢笑出声，他巴不得阎肃倒霉。看样子，阎肃这次摊上大事了，独眼龙重义气，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事后，王大雷被送到医护室，阎肃这一脚踢断了他三根肋骨。厉治国知道阎肃闯了大祸，特意吩咐值中班和晚班的同事看好阎肃，有了亲戚关系，其他狱警对阎肃也是格外照顾。这晚，王大雷的三号上铺空荡荡，他现在伤重住院，独眼龙看着心里很难受，他把阎肃从二号上铺直接揣了下来，阎肃没有反抗，独眼龙说：“有种就一对一单挑，别把你的狗喊来！”
“龙哥，大雷的事……”，阎肃还没说完，独眼龙重拳过去打得阎肃满嘴是血，阎肃接着说：“大雷受伤是意外，我和他起争执，我真不是故意……”，独眼龙对着阎肃嘴角又是一拳。
值班狱警听到了动静，跑了过来，用手电筒照看532号子里的动静，说：“都围在一起干啥，全部给老子散开，谁要是不安份睡觉，我让他起来裸奔！”
号子里的兄弟见阎肃受了罚，心里平衡多了，独眼龙也想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搞大，毕竟还要给厉治国几分薄面。狱警走后，独眼龙倒头就睡，阎肃张着血红的嘴巴向独眼龙致歉：“龙哥，我真不是有意的……”
“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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