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寻求夸奖的小美女亦一当然不会吝惜自己的辞藻,伸出一个大拇指后就开始聪明绝顶、冰雪聪明、美若天仙什么什么散出各种溢美之词。
萝萝被一顿马屁拍地很舒服,毛发都显得更加的柔顺光滑了,一脸骄傲的指着那处混乱场,道:“你不知道,我本来想在你们逃跑路上设点陷阱什么的,但又觉得他太强了估计对他起不到什么作用,然后我就想起了林子的腹地栖息着一群铁皮林犀,他们非常重视幼崽还非常的护短,我正好知道他们的头领最近这些日子生了几只小林犀,就偷偷地把那几只小家伙抱出来了,嘿嘿,怎样,这招祸水东引还不错吧!”
言罢,萝萝就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看着那苦苦躲闪的螳螂,心中是一阵欢愉。
这一群铁角林犀数量不少,有着200多头,经过螳螂身边的也有50多头。螳螂刚刚一招之后旧力已尽,未待休息就被卷入其中,纵使极度小心也不免被碰撞踩踏个几下。
可这些正在狂奔的是什么?都是重达数吨的铁皮林犀啊!体重甲厚,哪怕一下也是要伤筋断骨,更何况几下。
犀群过后,螳螂无力的躺在地上,披头散发,胸膛骤起骤伏,此刻的他只想大口的喘上几口,也不管空气是否还残留有异香娇兰臭囊的臭味。
双刃胡乱地插在离螳螂不远的地上,他侧过头,想要伸手去收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弯曲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不得已他只好先将这只手掰正,然后换成另一直将他的双刀捡了回来。
他曾有过与人平时一搏后于一线流生机的经历,那一次他受了重伤,足足躺了三月之久,不过伤好之后他便惊异的发现已经凝聚出四块魔力刻盘,成功晋级为大师级,置之死地而后生,正是他的通天之路!
可成为大师后的他在这寸方之地罕有生死之敌,尤其是有了萨鲁的占卜后更是不曾遇过险境,这几乎让他忘了一个武者应有的求强之心。说什么炼得止水心境,可这一役过后他明白了,那不是如小儿玩闹般天真的自以为是。
此刻的他满身伤痕,魔力也十去七八,可他却心有通明,回想着那前一刻的无尽愤怒,死地环生的欣喜畅然,感受此刻的疲惫、创伤的身体以及快要枯竭的魔力,他的第六个魔力刻度竟然在体内缓缓浮现,如梦幻撩纱、若隐若现,虽然不稳定但正在慢慢趋于平和。
已多年未曾突破的他此刻竟是要突破为高级大师!
周身魔力涌动如水波浮动,正在一点点填补进它这重创的身躯。
不好!误打误撞竟然助了螳螂一臂之力,这是要破级的迹象!
亦一知道现在又到了他们的危机关头,一旦螳螂进阶会恢复一部分魔力不说,他的战斗能力必是又提升一大截,如今的他就已经无人能敌,再提升的话这些意外的取巧手段可能就不管用了啊
深吸一口气,亦一知道到了要正面迎敌的时候了。闭上的双眼猛的睁开,一股如山岳般的磅礴气势由全身喷薄而出,让旁边的萝萝顿时一愣,亦一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亦一并未选择偷袭,而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螳螂面前,即便螳螂会是他的生死之敌,但他觉得应该尊重一个在此刻还能有如此心境机缘之人,不论他是做什么的,但此刻他是一个强者。
双手抽出短刃,目光凝重,如百战将军般稳重地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螳螂也早已注意到了亦一,这个害得她狼狈不堪的油滑小子此刻竟是有着如苍劲山脉般的沉稳。眼睛微眯,拖着还有些瘸跛的右腿站立起来,散发出如刀锋般锐利的战意,直射亦一。
被这锐利的战意所笼罩,亦一只觉得皮肤如刀割般的疼痛,强者威压,可见一斑。
可亦一并未受此影响,依然迈着不大不小不快不慢的步子,直至走到距螳螂十米处,便又迈着同样的步伐倒走回了十几米,然后趴在一棵树边狂呕!
太臭了!实在是太臭了!简直能臭的人肝胆俱裂!
没想到刚刚坑了螳螂一下,现在反手就是也把自己坑了进去。这还怎么打啊,随身自带化学武器,根本不用打,一个近身就能被熏晕!反而是螳螂现在的嗅觉已经被破坏个七七八八,闻不到这股恶心的味道,这战局一下子又被拉回到螳螂的一方。
螳螂脸色铁青,他心境刚刚恢复,正想要尊重一下这个小子,将他作为与自己同等的对手,却不料这小子竟又是对他这般侮辱,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无形装b最致命啊!螳螂只觉自已又变成了一座沸腾的火山,马上就要压制不住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他身受重伤,本想以防代攻,待这毛头小子出现破绽时一刀夺命,可没想到还是被这小子给乱了阵脚,也不知他是故意与否,废话不说,提着两把反弯刀便欺身上前。
余光瞟到螳螂已迎面而来,亦一也是不敢多想,双手在衣服上一划,撕下两条布片幻化成一个鼻塞堵入鼻中,挥起双刃侧身一格,便要格挡螳螂的攻势。可双刃相交之时亦一才感受到螳螂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招究竟蕴含了多么强大的力量,双臂一阵酥麻,虎口差点崩开。
亦一整个人如受惊的兔子,一个弹跳闪到10几米外,躲开螳螂的攻击范围,不停歇,大喝一声,双刃化作两道流光直掷螳螂脸孔,随即从腿上又摸出两把短剑,整个人如猎豹般躲在双刃后面奔向螳螂。
螳螂的脸部依然肿胀,只余半只眼睛还能视物,突然见一只飞刃逼近,不假思索横起一刀将其击落,可谁知在这飞刃后面竟还跟着一只,完完全全地躲在了前刃的后面!来不及格挡只能急速偏转头部,可哪知还是被这只短刃给割到了面部。
亦一这一前一后紧追而至的双刃完全就是欺负只有单眼的螳螂不能很好地定位空间,若是以往凭借着螳螂的战斗本能,即便没发现那后面一只短刃一个侧头也能闪躲的开,可他也忘了他的脸现在肿胀的很,显然他还没能适应这大一号的身形
电光火石之间,亦一已近到螳螂身前,利用比螳螂身形矮小的优势,直扑螳螂内怀。螳螂没有料到一个两刻魔力优秀级的菜鸟学员在战斗中还能发挥出如此快的速度,欲收刀回防时已被亦一刺一拉带出了两道深深的伤痕。
亦一丝毫不恋战,秉持着卡鲁的教诲,一击就退,在面对一个强于自己很多的对手时就是要以刺客的方式游走打击,尤其在对方魔力体力具竭时就更因该以消耗为主。
从螳螂身边急速闪退,又是落到十米开外,未等身形稳住便捡起一根树枝幻化出一张长弓,将右手短剑幻化为三支箭矢,张弓搭弦,手指雷光闪烁攀上箭头,猛一松手,宛若雷光闪过,乍见时已在螳螂身后!
螳螂一声怒号转身双刀舞动,两声金鸣之音响起已是击飞了最前方的两个箭矢,可箭矢上附带的雷光一闪,让螳螂双手都有了一瞬间的麻痹!
可正是这一瞬间,让螳螂错失格挡第三箭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刺向自己的胸膛!惊恐刹那,多年的战斗本能让身体自行反应,魔力鼓动一层魔力护盾便出现于身体表面!
可亦一这三支箭并不普通,两次试探攻击让亦一认识到螳螂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所以干脆孤注一掷,直接将自身魔力的一半附于这三支箭矢之上,望其能一击破敌!
不负亦一所望,最后一枝如扑入浓雾之中的一只苍鹰,轻松地穿透了螳螂的魔力护盾刺进了他的胸膛。
可螳螂并没有预想中的停滞,而是在魔力护盾破碎的一瞬间就一个踏步如炮弹般射向了亦一。与其说是箭矢刺进了他的胸膛,不如说是他主动迎上了这只箭矢。因为他在护盾破碎的瞬间就明白自己无法阻挡这箭矢,而且既然不是射在要害之处,那便拼得这一伤来换取对面一命!
反而亦一身体一僵,他被螳螂这以命换命的气势压制了,刹那的失神让亦一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再回神时螳螂已经举刀刺向自己的脖颈!
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就是抬刀直冲,以速度换取威力!
“亦一!小心!!”萝萝本想从旁边伺机偷袭,可看到亦一陷入了致命危机就再也藏不住了,也不管这臭味对她的伤害,汇集全部魔力与一拳,化作一颗人狼重炮,完全放弃防守舍身从螳螂的侧方奔袭而来。
可这也赶不上!
危急关头,亦一眼神一定,似是作出了什么惊人决定,竟毅然决绝地放弃防守,如一个亡命赌徒一般一个加速冲了上去!
刀光划过,血光乍现!
亦一的双刀都刺进了螳螂的小腹,而螳螂的双刀却仅仅划破了亦一的头皮!
赌对了!
倘若选择闪躲,那螳螂的双刀总有一把能刺中脖颈或是头颅,而亦一选择向前一步,头部堪堪是从螳螂的刀锋下方划过,谁说矮就不是身高优势!
可亦一新兵菜鸟的弱点再一次暴漏,战斗不连贯!
哪有一击之后就停滞的操作!真当是武士电影之中的一击必胜吗?
钻入螳螂怀里的亦一再一次吃了缺乏经验的苦头,被螳螂挺膝一撞,如出膛子弹般倒射出去,陷进了身后的巨木。
而这时萝萝的重拳也轰击而来,螳螂转身握拳相应,两击相交,激起冲击波涟漪泛泛。
螳螂几个踉跄倒退数步一个不稳坐倒在地上,而萝萝却如同亦一一般飞了出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使用,咳咳附魔这样的技巧,你们还没到高级精英级别吧”
螳螂拔出还兀自留在胸膛中的一箭和腹部的双剑,粗喘着问道。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到他的虚弱,气息也变得微薄,如一个日薄西山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在于亦一交锋的几个回合中,他几乎耗尽了自己的魔力。而萝萝轰过来的那一拳更是让他感到致命的威胁,所以别无选择只能榨干了所有的魔力与萝萝对上一击,可这一击确实伤了他的根基。如今他体内每一个魔力刻盘都停止了转动,而刚刚还忽隐忽现的第六个魔力刻度也彻底消失了踪影。
六度转为精,七度化一盘啊!
好不容易能在第四个魔力刻盘上刻出第六个刻度成为高级大师,再一度就能四盘圆满摸到第五盘超凡的门槛了啊!
可如今一切化为泡影,刻度一旦没能形成那就说明已到极限,此生再也无法晋升为高级大师了!
螳螂不懂为何出现的这两个小家伙都这么厉害,高级精英才能领悟的附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他们分明都只有两个魔力刻盘啊!
亦一踉跄地爬起身来,摸了摸胸口,断了几根肋骨,若不是将剩余的全部魔力在膝击来到前附于胸口,此刻真的可能就凉了。忍着疼痛,道:“附魔?什么东西,将魔力集中于一处吗”
“你竟然不知道附魔是什么东西就能用出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可怕吗”
又沉默了一下,螳螂接着说道:“无耻的小子你很厉害,如果你不那么无耻我很期待与未来的你全力一战,遗憾的是恐怕我没有机会了。你认识那个叫科里森的家伙吗”
“知道,他是我们的老师”亦一答道。
“你们是一个学院的?什么学院”螳螂此刻躺在了地上,双眼微张,眼神黯淡,鼓动着嘴巴,虚弱着问道。
“第二魔力学院”
“很奇怪的名字,希望我也能去哪里学”
这句话没有说完,铁刺蜂的毒素、铁皮林犀带来的内伤,亦一给他的外伤以及萝萝这舍身一击所产生的后果在此刻完全爆发出来,夺去了他最后的生机。双眼的光芒暗淡了下去,气息也消散了,他看起来如一片枯萎的落叶,孤独地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