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捏着修趾甲的锉刀，不弯腰，也不跪下，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
龙哥就纳了闷了：“咋地呀？你是……跪还是不跪，给老子爽利点啊？”
不过，他从我的表情上，也看出点端倪来了，眉头拧了拧，鼻子抽了抽，他“啐”了一口唾沫，直接吐到我的脸上。这可就是羞辱了。
我憋住气，慢吞吞地拿手抹了一下。我不能发作，至少现在不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龙哥的地盘，我要和他翻眼了，那就是傻。
但我今儿说啥也不能跪！工作可以丢了，菜可以不种，陆静要不了解我，那就断了！士可杀不可辱，我刘射不会对一个横行霸道的流氓村痞摧眉折腰！
“小子，你到底叫啥名字？”
“刘射！”我说得虎气堂堂中气十足。
“哼哼！这他妈地想射啥呀？射洞呀？我就问你，跪……还是不跪？你一个外人，来我马飙龙的地盘，就得懂规矩，就得给我下跪！我没让你磕头就算给你开恩了！”躺在床上的龙哥非常非常地不悦。呵呵，他真拿自己当皇帝了，还开恩？
我瞅出来了，他本以为，我会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乖乖地给他修脚，可没想到我却是一个刺儿头。
他这干躺在床上，就有点儿尴尬了。
可是，龙哥又不想起来。要起来，就证明他输了、丢脸了。
他乎乎地喘着气，发作了。
“梆”地一声，一个手机朝我砸过来了。“咚咚”两声响，龙哥朝我扔两只大橙子。我躲过了。
“你他妈的是跪还是不跪？”龙哥气鼓鼓地，在床上活像一只剥了皮的青蛙。
“不跪！”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他。
“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揍这小子！”
我就知道龙哥会来这个。不一会儿的工夫，房间里呼啦啦一下涌进来二十来个混子，瞅着都是龙哥的手下。他们的手里不是拿着刀，就是握着匕首，反正没一个空手的。
我闭了闭眼。
我拿不准龙哥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还是要给我一个教训？但是话已经开口，覆水难收。我说不跪就不跪！就算被打死，我也不跪！
“你们，把他按住，死死地按住。这小子横，给我脸子看！赶紧地开打！”龙哥叉着腰，气急败坏地，“妈的，好长时间了，老子没碰到一个搅事儿的了。”
龙哥一声令下，我就被那伙人一把拽住，压在地上了，混子们的大脚踩住我，踩的我不能动弹。
龙哥就拿一把刀，一把划拉开了我的裤子，挑出我的内裤，露出里面的那玩意儿。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是要废了我？
尖利的匕首凉飕飕地划过我的肌肤，虽然没出血，我还是一个哆嗦。
“刘射，说，你是要你的蛋，还是要和我对着干？”龙哥神情还十分激动。
“就和你对着干！你要扯我的蛋，我也扯你的蛋！”
我豁出去了，人活在世上，不就图一个痛快嘛？
我这人不禁激，吃软不吃硬。别人越是吓唬我，我越是脊梁骨挺得直直的。就算这会儿我被压着，那也要憋一股劲儿。
我这话，龙哥手下的混子们也听见了。他们有点儿尴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好像还有点儿想笑。
”你奶奶的龟孙，竟敢占老子的便宜……”龙哥扭着脸，咳嗽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儿，气鼓鼓地，拿刀子在手里翻了个跟头，突然就戳我的胸脯。
我就知道，完了，他要给我出血了。
我忍着疼，我的胸上被龙哥划了一个大大地“”字。没出血，但是泛血丝儿了。
“你，真的想扯蛋蛋？”他还问了我一下，停下了刀。
“扯了，你得坐牢，我不是八爪村人，只要活着，有一口气在，我会报仇！”
“报仇？你报啥仇？我扯下你的蛋，泡酒一口吞了，没证据的事儿，你还咋报？”这话一出，这些压住我的混子们一个一个地就憋不住了，全他妈的都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俯的，有得撑不住，还跑到外面笑。
那我就趁机活动活动一下筋骨。
“龙哥，要扯，就快点！”这伙人一笑，我脑子更是发热，胡话就说出来了。
龙哥听了，小芝麻都绿眼儿就一眯，他叫人去找玉米棒子。我懵了，扯蛋就扯蛋，找啥玉米呀？一个混子把一个棒子递来了。龙哥就冲着我，嘿嘿地狰狞一笑，命令混子们把我翻了个身。
好疼！
我的菊花猛然收缩了一下。
我没想到，龙哥竟然会把玉米棒子插在了我的菊花里！
顿时，因为疼，因为屈辱，我的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爆菊，对一个男人来说，那是比阉割还要丢人还要痛苦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这帮混子们笑得不行。
太疼了……我是在没有力气把棒子给抽出来。龙哥的手还戳在我的脸上，唾沫四溅地：“哪天来向我请罪了，哪天我就让你去看地！”他一身胳膊，几个混子就把我扔出了屋子。
我伏在墙壁，任泪水打湿我的眼。一咬牙，一抽搐，我把棒子拔出来了。我狠狠地把它扔到了楼下。“马飚龙，你别得意！你这个恶霸，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狼狈不堪地下了电梯。
淑芬一直在等我。“大兄弟，事情办得咋样呀？”她还一把热切地拉住我。
我一言不发，狠狠地推开她。“别管我！”
我从乌烟瘴气地赌场离开了。正因为受了龙哥的羞辱，反而更让我下了决心。本来，我还想着，要实在呆不下去的话，就走吧，走为上策。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不能白白地受辱！他怎么对我的，我也要他怎么还回来！
淑芬追不上我，急了，她就扯着嗓子在后面叫唤。但我走得快，她跟着跟着就跟不上了。
我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我不认识八爪村的路，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一片油汪汪的红薯地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