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子皱了皱眉头,望着迅速燃烧起来的冥币,一股刺鼻的气味与过去绝然不同,顿时隐隐感到不安。
果然,赵雷在一旁喊了起来:“罗叔罗叔,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罗叔与花姨更是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瓷盆里啪啪啪啪燃烬的纸灰,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花姨道:“罗二,奇怪呀,这,这纸钱怎么烧成了一张棺材脸?”
罗叔眯起眼睛,略微迟疑了一下,搂起袖口动手戳了戳瓷盆里的纸灰,那张棺材脸竟然晃了晃,像是被凝固,冷冻了一样,硬邦邦的。
罗叔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如同瓷盆里烧剩下的纸灰一样,既干涩又灰暗。
“啊……”
“这,这不是棺材脸,是僰人的禁行令牌。”
“禁行令牌?”
赵雷吃惊地捏了捏棺材脸,十分地惊讶:“娃哥,你来看看像什么?”
狗娃子接过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奇怪,纸灰硬邦邦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具棺材,乍一看,又像是一张脸睡在棺盖上。
花姨道:“罗二,我们不是撞僰了,他们是专门过来通知我们的,是来送禁行令牌的。”
“太好了,我们不会再有厄运了。”
罗叔点点头:“不错,我们不是撞僰,他们是专程过来送令牌的,这下长官的麻烦可就大了。”
狗娃子吃惊道:“怎么了,罗叔,僰人的禁行令牌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你们明天不是要过白虎岭吗?”花姨插了一句。
赵雷看了一眼狗娃子:“娃哥,我们这里有个传说,僰人的令牌一到,整个白虎岭禁行三天。”
“禁行三天?”
“对,禁行三天的时间内,是没人敢上白虎岭的。”
狗娃子扔了手中的纸灰道:“雷子,你是个有文化的人,这不就是说这只是个传说吗?”
“既然是传说中的东西,就不一定可信。”
赵雷摇摇头:“娃哥,是传说,而且传说僰人的禁行令每隔七十年送一次,绝对送到白虎岭周围的每家每户。”
赵雷说完,又拾起地上的令牌:“罗叔,我听说僰人令牌入水即化,是不是有这回事?”
“嗯,是有这么回事,我父亲就这么说过。”罗叔肯定道。
花姨端起地上的瓷盆,转身打了一盆水。
“雷子,你把那脏东西丢到盆里试试?”
“嗯!”
赵雷一抬手,将手中的纸灰扔进了盆里,纸灰在水面荡了荡,迅速旋转起来,随着转速的加快,忽然散开与水溶在了一起,消失了。
狗娃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东西真的会是僰人令牌?
赵雷沉吟了半晌:“娃哥,我刚才睡觉的时候,你与罗叔说的野猪是怎么回事?”
狗娃子摸了摸脑袋,见赵雷问起刚才的事情,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我是直觉到窗外有人在窥视,等我扒到窗口看时,罗叔就进来了,什么也没看见。”
“你听见有什么动静吗?”
“这倒没有,所以,罗叔说的野猪肯定不对。”
花姨扑哧笑了起来:“雷子,你和长官怎么都疑神疑鬼的,店里的四个僰人走了,哪里还有外人?”
“再说了,长官不是什么都没看见嘛。”
赵雷道:“罗叔,僰人的令牌下了,您的见识多,明天我们还能过白虎岭,有没有什么办法沟通一下。”
“沟通?”
花姨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怎么沟通,我们去哪里沟通?”
“说不定你们一上白虎岭,就被僰人下了封魂罩,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呀。”
罗叔想了想:“花花,你父亲不是留下了一口五行刀,要不然借给雷子试一试,说不定可以破了僰人的封魂罩。”
花姨的脑袋摇快成了拨浪鼓,用手狠狠地推了赵雷一把:“就这身子板,五行刀借给他,一个光会念书的秀才?”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赵雷急了:“花姨,我们只是借来用一用,回来就还给您。”
花姨道:“雷子,我不是不肯借你,是你恐怕拿都拿不动。”
“你要是长得像长官一样的身子板,尽管拿去用。”
狗娃子道:“花姨,那就借给我,我明天必须过白虎岭,我才不管他什么僰人令牌的,我会和雷子一起回来的,怎么样?”
罗叔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们两人要是合在一快就好了,五行刀是讲究生辰八字的,赵雷的八字与五行刀相符,连我和花姨都用不得。”
“再说了,这五行刀使用的口决,你们一个晚上能背的会吗?”
“等等……”
赵雷忽然打住了罗叔的话头,欣喜道:“罗叔,你刚才说把我和娃哥合在一块就行了?”
“是啊,怎么了?”罗叔不解道。
花姨却一拍大腿,拉着赵雷兴奋道:“雷子,你这秀才没白做,你是说长官使五行刀……”
赵雷连连点头:“对,长官使五行刀,我来念口诀,放心花姨,背口诀我在行。”
罗叔疑惑地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信任,板着脸看着花姨。
“长官这身子板是没问题,可是这能行吗?”
“雷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会闹出人命的,再说,那些僰人都是一些上了年头的老尸,不好对付啊?”
狗娃子摸了摸腰间的王八盒子,瞬间掏了出来,咔吧一声推上保险。
“罗叔,实在不行,我这还有驳壳枪,有多少老尸,干尸,一枪一个。”
“罗叔,死在我枪口下的日本鬼子,已经有好几个了。”
罗叔沉下来的脸渐渐有了一丝舒展,看了看王八盒子黑黝黝的枪口,把鼻见凑了上去。
“嗯,不错不错,闻着就有股杀气。”
赵雷欣喜道:“罗叔,您,您同意了。”
“同意不同意,还得看你今晚能不能背下五行口诀,不然,借给你们也没有用。”
花姨笑嘻嘻地从一个大木箱里取出了一个红布包,放到二人的面前,打开红布一看,狗娃子顿时便泄了气。
“花姨,这,这不就是一把木刀吗?”
“用这东西去砍老尸,还不如您把厨房的菜刀借给我。”
赵雷尴尬道:“罗叔,您,您就别在开玩笑了,赶快把真的五行刀拿出来吧。”
花姨笑了笑:“拿着。”
一伸手,将五行刀递给了狗娃子,果然是沉沉的,狗娃子浑身的汗毛陡然一立,立刻感知到一股说不出的力量,这把五行刀黑里透红,刀刃的两面隐隐约约刻上了金木水火土几个字,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怎么样,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赵雷错愕地看着花姨:“这,这真的就是五行刀?”
“当然,这怎么可能有假呢?”
狗娃子在手中来回试了试:“花姨,这刀不大顺手,感觉别别扭扭的,不听话。”
“不听话?”
罗叔道:“五行刀不念口诀,连玩具刀都不如,当然不听你的话了。”
“这样吧,长官,你用过刀吗?”
“用刀?”
“罗叔,我在部队里用的是刺刀,百里挑一骨干。”
“那就好,你就按刺刀的方法练熟悉一下,雷子跟花姨学习五行诀。”
花姨把赵雷一推:“雷子,跟我过去学习口诀,你可要记住了,我们家的五行刀已经放了二十多年,今天总算是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