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融回到房间,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一个房间住四个人,这他知道,只是他被安排进来时,原来的三位都不在。
“三位都在!”处于礼貌,柴融主动向三人打招呼!毕竟人家先住进来的,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三人没有一个回应的!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好像没听见似的。
这种事柴融见多了,不理就不理吧!他也不会贱的再打第二声招呼!
冬季的夜晚非常漫长。
此刻,柴融已经进入梦乡,却有人无心睡眠。
在距离柴融住的房间不远处,一间房子里的灯还亮着,里面有四个人,一个躺着,三个坐着。
这四人中,有三人柴融都不但认识,而且印象深刻。
“二哥,你真的要和那乞丐上教习场?”躺在床的侯四问道。
这位“二哥”就是与柴融约架的侯玉树。
侯玉树没有回答,旁边的一位黑脸汉子却开口了,“话已经说出去了,不上恐怕不行!”
“要不找找张护院,看能否替二哥上教习场?”说话的是在饭食阁被侯玉树称为侯三弟的人。
其实,这侯三弟就叫侯三,和躺在床上的侯四是堂兄弟,两人都是靠六夫人的通房丫鬟侯小翠,才进的楚府。
侯三长的和侯四差不多,三角眼,鹰钩鼻,确是四人中最狡猾的一个,在饭食阁,侯玉树抬手打柴融时,就是此人在背后下的暗手,后来见侯玉树攻连续攻击两次,都没有得手,眼见处于骑虎难下之势,就借柴融躲开踢过来的一脚时,惨叫一声,蹲在地上假装受伤,这才引来谷执事,制止了事态的发展。
侯玉树摇了摇头,说道;“不行,那人狡猾异常,要是我们这边找帮手,那人十有八九不会去的!”
“那二弟对三日后上教习场,有几成胜算?”黑脸汉子问道。
这黑脸汉子也姓侯,叫侯泰河,是四人中的大哥,也是四人中力气最大的。他们四人之所以在楚府的低等下人中横行霸道,一是有人撑腰,二是有这位大哥。
“六成吧!那人除过身手矫健外,应该不会什么功夫!”侯玉树本来想说八成,但话到嘴边又改了。
不是侯玉树不把柴融看在眼里,而是柴融不管从个头、还是体格上,比起侯玉树来,都有不小的差距。
“二哥,要是有可能,在教习场打断那乞丐一条腿!”躺在床上的侯四,恶狠狠地说道。
侯玉树微微一笑,说道;“四弟放心,二哥自有分寸!”
经过一夜的休整,柴融精神十足、神采奕奕。
吃早饭时,柴融仍旧选择了昨晚的那个窗口打饭,但让他纳闷的是,窗口里面的人,不是昨晚的胖子,换成了一个中年妇人。
早饭后,其他下人都急急忙忙走向自己的岗位,开始忙碌着,只有柴融不慌不忙,朝南边的一栋阁楼走去。
“四少爷,我是柴融!我来报道了?”柴融站在阁楼前喊道,这是昨天王执事给他交代好的!
柴融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门才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名身穿碎花棉衣的女子,胸前也绣了一个蓝色的“楚”字,但这个“楚”字,被撑的不高,比起昨天那个“大凶女”,差距可不小。
“你就是昨天刚入府的那个书童?”碎花棉衣女子问道。
柴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抱拳施了一礼,才开口说道;“柴融见过姐姐,姐姐受累,我就是昨天刚入府的书童!”
碎花棉衣女子见状,咯咯一笑,问道;“听说你之前是一个乞丐?还在后门打伤侯四?”
对于乞丐的身份,柴融不在乎,至于侯四的伤,他也不想解释,因为没必要。
“是的!姐姐。”柴融说道。
“那侯四也、、、、、、!”碎花棉衣女子说了一半,就停下了,紧接着又说道;“那你进来吧,少爷在二楼!”
柴融跟着碎花棉衣女子进了阁楼大门,绕过屏风,从右边的木质楼梯上了二楼,入眼的是一个二十几平方的大厅,大厅的上首坐着一名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
柴融何等聪明,能不知道,这坐在上首的就是他未来的主子---四少爷?
不等碎花棉衣女子开口,柴融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叩首道;“柴融见过少爷!”
“从你的卖身契上看,你的拳头很硬,力气很大?”锦衣少年手上拿着柴融昨天签过的卖身契问道。
“回少爷的话,是楚伯写错了!”柴融恭敬的回答道
“写错了?你入府前,他们没跟你说?”锦衣少年质问道。
“没有,但我听其他人说过,是陪少爷练功夫!”柴融如实回答道。
锦衣少年轻蔑的笑了笑,说道“练功夫?就你这身板,还陪我连功夫?找死差不多!”
“少爷,我既然敢揭告示,就有把握!”柴融表情自然,语气不卑不亢。
他有个屁的把握,进楚府前,还以为是陪那个少爷读书,进来才知道,是当陪练,当时反悔逃跑的念头都有!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我上一个书童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柴融真不知道,要是之前杨二宝告诉了他,他也许早就开溜了,但是现在,别说陪眼前这个少爷练功夫,就是陪大内高手练,他也得上。
“少爷,我在家乡时,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从生到死,不是活的时间长短,而是在睁眼与闭眼之间!”
柴融这话,不是他听说的,而是把某个小品里的台词修改了一下而已。
“睁眼与闭眼之间?有道理!”少年喃喃自语。
“少爷,柴融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是一样,睁眼的时候,就活着,闭上眼睛,就死了,所以少爷不必再为小五的死自责了!”碎花棉衣女子在旁边说道。
锦衣少年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起来吧!”
柴融再次叩首后,站了起来,抱拳躬身揖礼道;“谢谢少爷!” 这要是在柴融重生前,别说给他人下跪,就是回家祭祖,他也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了,就半跪着,应付差事。
但是在这里,他骨头硬不起来了,用句老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身子骨不行,学问倒还可以,以后就替我整理书房吧!”锦衣少年说道,
“谢谢少爷!”柴融再次抱拳躬身揖礼称谢。
锦衣少年见柴融又施礼,脸上的表情变的古怪起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叫楚楠,她叫碎花!还有三个今天不在,以后在这栋阁楼里,我们兄弟相称,不要那么多礼节!”
柴融双手抱拳,又要躬身揖礼,见楚楠和碎花都在看他,马上反应了过来,一挺腰,回答道;“见过楚、、、、、、楚兄!见过碎花姐姐!”
柴融重生前就是个滑头,刚才那些动作和结巴的语言,都是他假装的,目的是为了让眼前两人觉得他是个知道分寸的人。
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接着碎花说道;“楚楠,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的柴融弟弟,三天后要和人上教习场打斗!”
“是吗?和谁?”楚楠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柴融问道。
“和三少爷身边的书童---白面猴!”碎花抢先回答道。
“就是那个叫侯什么树的脓包?”这次,楚楠看向碎花。
“是的,就是那个侯玉树!”
“为了什么?”楚楠继续问道。
碎花把目光移向柴融,答道;“这就要问我们的柴融弟弟了!”
柴融先是一抱拳,然后着把事情的前应后果,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好!”楚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走到柴融的身前,拍了拍柴融的肩膀说道;“就凭你这份胆气,做我的兄弟,够资格!”
柴融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听见旁边的碎花说道;“去年年结,我外出买东西,回来时,被那可恶的侯四拦在了后门口,硬说我晚了半刻钟,讹了我半钱银子。”碎花插嘴说道。
“什么,一个小小的看门下人,也敢欺负我的人!”楚楠满脸怒色,说着就往外走。
柴融连忙拦在了前面,一抱拳说道;“楚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找过去,只能让人觉得,我们以大欺小,若是再有下次,我们再着过去!新旧帐一起算。”
旁边的碎花也连忙说道;“是啊!楚楠,柴融说的有道理。”
“这次看柴融的面子上,绕过他一次,要是下次再犯,就让他扔下鹰涧涯!”楚楠沉声说道。
柴融不让楚楠去找侯四,并不是他嘴上说的那些,而是他认为,侯四现在和一个废人差不多了。
一个没锻炼过的人,猛的劈出一个一字叉,不是伤蛋,就是断筋!要是侯四是个有钱的主,指不定还能治好,可问题是,侯四也是穷光蛋一个!那结果可想而知了。
“柴融,你对三天后的打斗,有几成把握?”
这个问题,柴融昨晚就想过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问,现在楚楠提出来了,他正好问问,“楚兄要问我把握,现在还没法回答!”
在饭食阁,他虽然躲过了侯玉树的两次攻击,但柴融不认为,侯玉树就是一个脓包,甚至还怀疑侯玉树可能练过,现在楚楠问起,他真的不敢说把握!
楚楠见柴融没有底气,还以为柴融胆怯了,再次拍了拍柴融的肩膀说道;“没事,无论三天后的比斗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兄弟!”
柴融当然明白楚楠的意思,心里一阵苦笑,但也很感动。
“楚兄,侯玉树你了解吗?”
还没等楚楠说话,碎花开口了;“这个我知道,侯玉树和我进府的时间差不多,都是是十年前!我比他早几个月。”
“十年前,那碎花姐姐今年多大了!”柴融问道。
“这个吗?”碎花思索了一会才回答道;“二十了!”说完后,脸都红了,
柴融看到这番景象,知道自己唐突了,忙解释道;“姐姐误会了,我是想计算一下侯玉树的年龄,没有别的意思。”
楚楠这时微微一笑,开口了;“碎花姐姐脸皮薄,就不要问了,下面的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