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醒醒,快醒醒。”
“这不还有10分钟才7点吗?”江枫眨眼惺松的看了下墙上的表。
“快起来了,我有事跟你说。”已经去楼下买来早餐的林雪正在客厅摆放着餐具。
“什么事啊,不会等我睡够了再说嘛。”有点起床气的江枫不情愿的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
“我表哥要走。”
“走?去哪里啊?”江枫走进卫生间,挤上牙膏开始刷起了牙。
“辞职了!”林雪怕江枫听不到故意提高了声音。
“……”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林雪只听到卫生间里有冲水的声音。
“尿尿呢,等会。”方便完,江枫继续刷牙。林雪没理他,坐下摆弄着手机等着他吃饭。
江枫刷完牙,洗了把脸。走出了卫生间,这时已经完全醒了。
“你刚才说吴有良去哪?”
“辞职了!”林雪放下手机平淡的说。
“辞职?好好的怎么辞职?”江枫表现出很惊讶。
“吃饭吃饭,吃着说。”
“为什么辞职啊?嫌挣的钱少?”江枫追问着,拿起一根油条塞进了嘴里。
“年薪五六十万,怎么会嫌钱少呢!”
“那么多啊,愿不得平时那么大方。对呀,这么多钱怎么会辞职啊,业绩做的也不错。”江枫没想到吴有良能拿这么高的年薪。
“集团新换了一个片区总经理,算是我表哥的直接上司,因为咱们网络公司的项目全归这个片区总经理管理。”林雪喝了口豆浆,“不光网络,连这些项目所在的医院全部事物均归他管,就连惠康医院的林总也得听他的。”
“官这么大呢?!那跟你表哥的走有什么关系?”
“这叫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大换了,手下这些人肯定要换成自己人啊,否则怎么指挥的动。”
“像你说的这也太邪乎了吧,不换人难道底下人还不听了?”
“在莆系医院这太正常了,其实不光莆系医院其他行业应该也差不多。不换人可以要是遇到几个刺头对领导阳奉阴违,瞒报数据,报喜不报忧,整个集团的收入减少,那肯定还是这个片区总经理的责任。集团大老板还得拿片区总经理开刀。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那片区经理一般都会先下手。”
“这纯粹是办公室政治呀!”江枫瞪大了眼。
“哈哈,等我家江枫坐到那个位置也是一样。”林雪看着江枫满脸幸福。
“他去离开这去哪里?那咱们怎么办?”
“咱们继续干咱们的工作,看新来的总监什么样,不好的话咱们再说。”
“要不咱跟着你表哥走吧。”
“跟着他回家养猪啊?哈哈”
“养猪?”
“逗你呢!我表哥今天给我打电话就是告诉我一声,说晚上请咱俩吃个饭。告个别!他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去处呢。再者我是跟着你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是跟着你混的,已经不是跟着我表哥混日子的小屁孩了。”
上班的时候,江枫去厕所的路上听到吴有良办公室里的争吵,因为他们讲的是莆田话,他根本就听不懂,但很明显那语气是在吵架,他没有停留,快速通过了办公室门口。
晚上,吴有良、江枫、林雪三人简单的吃了一顿告别饭。第二天一大早吴有良就去机场了。江枫他俩本想着去机会送一程,但听说林总要开车去送,就没有跟着去。
新来的总监叫陈林,年纪跟吴有良相仿。一幅冷冰冰,距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刚来没几天,就大刀阔斧的开掉了几个项目主管,其中包括杨伟;又几天把吴迪也开掉了,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这让江枫想起了林雪跟他说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或许是陈总觉得江枫业绩做的不错,又或许手中没有足够的人手换掉他,所以江枫一直没有等到被开除的通知。这事儿等到他再次见到吴有良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吴有良临走时跟林总打过招呼让他多关照一下自己与林雪,背后林总没少说好话。
这时的江枫还是比较害怕被换掉的。因为他刚进医疗圈子不久,人脉各方面都没有,换作别的行业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工资。林雪则一直安慰他不用担心,有能力在不怕没人收留。
转眼到了12月份,陈林没有一点想动江枫的意思,没有过任何的批评指责,而且平时对他还总是笑脸相对。
时间一长,江枫便也不再担心。然后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却让江枫转变了自己的想法。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来的陈总先是把那些老员工清理了一遍,安顿好自己人手之后,这时则着手重新调整工资方案。
方案调整的原则很简单,规范制度,一视同仁,降低基本工资,提高提成占比,节省成本,提升每个项目的投入回报比。调整的初衷是没有问题的,然而这些原则好像对他自己带过来的手并不适用。
像江枫、林雪、吴可这些当时吴有良最亲近的人都在被调整之列,因为他们的工资都是吴有良自己单独定的,对外是不公开的,这次按新规定走之后只能拿到之前的八成。吴可虽是个小屁孩儿,但却从来不把陈林当回事,调了工资之后没几天直接辞职回家了,后来听说跟他同村的亲戚去了另一家医院。
江枫、林雪还不至于像吴可那样行动比脑子快,可也心中极为不快。林雪才听到工资调整的事情时,确实生气了,但转念一想大家都一样,也无所谓了。可江枫的工资接近林雪的两倍,这次调整直接每个月少拿2000块钱,心里有着巨大的苦闷却说不出。
林雪看在眼里,有一天对江枫说,
“江枫,你休息一段时间吧。快年底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没工作了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工作的事情,我不还在工作呢嘛,我挣钱养着你。你休息好调整好心态再去慢慢找,医疗行业很大,还有我表哥人脉也很广,你不用怕找不到工作。”
“我再考虑考虑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以前吴有良带出的这些老员工对新来的陈总抱怨满腹。吴有良做事虽说亲疏有别,但差别不大,而且还很会安抚人心。而陈林做事杀伐决断,却尽失人心。矛盾逐渐公开化,白羽、李涛挨个的被陈林替换掉,眼见着那些老同事都离开了,江枫也渐生去意。
“15号我就辞职吧!”刚进1月份时江枫对林雪说。
“好,辞职吧。不开心那就休息一下。等找到合适的地方,我随后就辞职跟你过去。”
走进总监办公室的那一刻,江枫原以为陈林会挽留一下,但陈林貌似连象征性的表示都没有,拿起笔在江枫的辞职报告上签上了字,递给江枫并笑了笑。江枫苦笑了一下回应给他,转身去财务处去结算工资了。
回到与林雪的住处,江枫惴惴不安。第一次失去工作,之前上学的时候,如果没钱了还有父母作为后盾,现在一切靠自己却没有了经济来源。一想起与林雪的未来,心里不免有了隐忧。看着手机银行里的30000左右的存款,慢慢的睡着了。
林雪下班后给江枫买了很多的零食,还带着江枫去餐馆吃了大餐,只是想让江枫不必太过担忧。有了林雪的安慰和细心,心情逐渐好起来的江枫,白天自己打打游戏,虚度一下时光,晚上做好饭等林雪回来,饭后两人或出去走走,或一起网上找个电影看看。
1月底,林雪买好了机票回家。江枫把林雪送到了机场,自己回到住处收拾了下行李,也回家去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