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洛阳的路上,陈冲他们悠闲的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着,一路上说说笑笑一点都不着急赶路。
话说他们不是应该快点跑的么?要知道队伍里面可是有孙观的儿子在啊,而且是唯一的儿子。
很快陈冲他们就走到了一个小树林里,然后一头就扎了进去—这是去黄河边的近道!
孙观带着人马一路上追踪着陈冲他们的马蹄印,走到了树林边上,逢林莫入的道理孙观还是懂得的。但是斥候的消息却让他大惑不解,居然不是有埋伏?孙观虽然不解,但也是心焦自家独苗的性命,指挥人马直接追了上去。
直追到黄河边上,看着陈冲他们稳稳的带着青年,慢慢的通过了一个狭口,这狭口只有两块半人高的大石头在两边,石头后面的景色都清晰可见。孙观放下心来,招手让身边的人冲锋,自己也跟着冲了上去,陈冲他们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出了狭口之后就继续往前走去,速度还是不紧不慢的。
孙观现在可没空去想为什么了,自家儿子就在前面,就算有埋伏也要将儿子抢回来!
孙观正在冲锋,当大部队冲出狭口之后,忽然之间,两边的沙地上冒出几十个拿着强弓硬弩的人,这些人都是一身黄褐色的衣服,头上戴着草编的帽子,蹲在地上就像是一块块的石头,孙观看见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惊得肝胆欲裂,大声呼喊:“撤退!快撤退!保护我!快啊!”
其实如果他们马不停蹄的冲锋,还有可能冲出去一部分人,虽然孙观肯定冲不出去就是了。
这时候箭如雨下,两侧的小坡上面一时间弓弦和机簧的响声连成一片,紧接着就是连绵不绝的惨叫哀嚎。陈冲他们停下马匹,看着孙观被射成刺猬的样子,心中也是有点发冷:“以后绝对要防备这种计策,死的太惨了些!”
接着陈冲举手让家兵停止射击,举目望去通道内已经是没有站着的人和马了。
原来这两块石头后面的并不是一马平川的大道,而是在两边有两条小坡,一直沿着道路延伸开来,但是骑在马上看来就是一条平直的大道,如果不是孙观心急如焚之下没有仔细看的话,又或者是他不让队伍停下来保护他,而是向两边的小土坡上面冲锋的话,那么胜负也是难料的!但是陈冲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也只能想到这么个法子了。
陈冲让人割下孙观的脑袋,用石灰处理了一下,就跟着大部队到达了黄河岸边。看着即使是冰封之下仍然瑰丽壮观的黄河,陈冲在心中只余下无尽的赞叹:“母亲河果然是壮丽非常啊!即使是冰封之下仍然能感受到她的宽阔无比,激流涌动的河水在冰层之下咆哮着,似乎想要冲破这冰面的阻碍,尽情的奔涌一样!无论何时何地,看着这条大河都能让人心怀激荡啊!”
陈冲还在感叹,手下的兵丁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时候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陈冲回头看去,只见后面一群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一个大汉,狮口阔鼻,一张方正的国字脸,身材高大壮硕,肌肉虬结,这么冷的天气,只穿着一件单衣,显然出来的匆忙。身后十余名骑士倒是衣甲整齐,威风凛凛。最后面还有一个女子,骑着一匹青鬃马,紧追着前面的壮汉。
陈冲身边的人都拉起弩机,弓箭上弦,蓄势待发。
对面为首的壮汉在距离陈冲他们还有近百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整支队伍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
只见他在马上拱手道:“前方可是河间陈冲?臧宣高在此,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陈冲也策马而出,开口说道:“我替将军杀了孙观,这是孙观的儿子!”说着陈冲向着后面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人放回,家兵们不敢怠慢,将青年连人带马放了回去。
青年得到生机,拨马扬鞭向着臧霸冲去,还一边大喊着:“臧霸!他们杀了我父亲,快让你的手下冲锋,他们没多少箭矢了!快啊!”
臧霸等到青年近前来,忽然拔刀,刷的一声将青年的头削了下来,青年的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愤怒异常的狰狞,脸上的表情扭曲而诡异。
陈冲见到击掌赞叹道:“臧寨主好快的刀啊!”
臧霸则是气哼哼的说道:“河间陈冲!名不虚传!”
原来陈冲在离开之后就让人给臧霸送了封信,让他只带着亲信和那位雪儿姑娘来黄河边上相聚,要给他指点一条能够整合泰山军的计策。臧霸虽然不信,但也不惧他们有什么猫腻,所以也就带着亲信十余骑出来了,当然还有雪儿。
等他走到那条通道,看见满地的尸体的时候就提高了警惕,待得看见孙观的尸体的时候大概就能想到是什么情况了。
等到最后陈冲将青年活着放回来的时候,臧霸也不由感叹:“河间陈冲果然名不虚传,这算计人心的本领让人心悸啊!”
陈冲当然是算准了臧霸会杀掉青年,因为孙观已经死了,他收编孙观的部下的障碍只剩下了青年一人,臧霸只要是个有野心的人就肯定会杀了那个傻叉,毕竟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最让人放心!
臧霸这时候又开口了:“陈公子就这样把底牌放出来,就不怕我黑吃黑?要知道这里一马平川,你可没有埋伏躲闪的地方啊!”说着带着骑兵缓缓后撤,嘴上接着说道:“再说了,我要是不认账,将我家雪儿带回去,你也没有办法不是?”臧霸的心里面是很得意的,毕竟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主动权都在自己的手上,这个所谓的河间陈冲,空有高绝的智慧,却是没有经验的战场初哥,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底牌都扔了出来,现在自己是进可攻退可守,臧霸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将他们的脑袋都带回去,然后就可以更加顺利的收服孙观的部下了!毕竟自己都已经为他们老大报仇了!
臧霸带着人马后撤可不是为了跑路,而是要拉开距离,使骑兵的冲锋更加的有威力。正在得意洋洋的拉开阵型,准备冲锋的臧霸嘴上不断地说着话,干扰着陈冲的思绪,等到退后到三百步外的时候,正要冲锋将对面的人冲垮,到时候自己就成了泰山之主了,封候拜相还是富贵一生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臧霸看着陈冲仍然一脸镇定虽然疑惑,还是让手下发起了冲锋,数十匹马的冲锋虽然没有万马奔腾的磅礴气势,但是那股一往无前的勇烈却是一点也不会减损。
陈冲一直脸色平静,身后在骑兵冲锋的杀气之下略有骚乱的队伍也跟着安稳了下来。陈冲直等到马队冲到一百步之内才一挥手,队伍向两边分开,臧霸的骑兵队来不及刹车,直接冲上了冰面!要知道这冰面光滑如镜,人走上去都要小心翼翼,哪能容得马匹驰骋?一下子人仰马翻,十几人全部摔倒了在冰面上,有两个倒霉的还摔断了脖子,一命呜呼!
但是他们全都不敢乱动,甚至都不敢爬起来,因为陈冲这边的弓箭都对准了他们,现在他们就是一群活靶子!陈冲身后的家兵们心中佩服不已,少爷这淡定的样子真帅啊!谁知道陈冲的心里面却是在庆幸:“我擦!刚才把我手都吓僵了,差点就挂了!”
陈冲的脸上都是汗珠,手不由自主的往鼻子上抓了抓,萧宁一看就知道陈冲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的,这是陈冲害怕的表现,如果他害怕紧张的话会抓鼻子,尴尬就会摸鼻子,萧宁对他的这些习惯很清楚。
萧宁策马上前,走到陈冲旁边,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汗,陈冲只觉得一股幽香钻进了鼻子里面,抬头看着萧宁关切的脸庞,不由得伸手捉住了萧宁的玉手,那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一荡,萧宁则是像是触电一样将手缩了回来,白了陈冲一眼。陈冲更加是心里面一酥,小陈冲马上有了反应,幸好穿的衣物厚重,没有人看得出来,可是萧宁跟他离得近,练武之人的眼力也是格外的厉害,看见陈冲的裤子顶了个小帐篷,哪里会想不到是什么回事?
萧宁直觉得脸上有如火烧一般,娇嗔了一句:“色坯!”
她却不知道,一直是冰山美人设定的她,忽然之间的一句娇嗔让陈冲欲火暴涨,几乎忍不住要将她拉下马来就地正法了!
还好陈冲还记得正事,他抬头对着臧霸说道:“臧寨主不必劳心远送了,我等就此别过!”
说着就带上那位雪儿姑娘,向着洛阳方向驱马疾行,臧霸这才看到他们的马蹄之下都裹着麻布或者稻草之类的东西,正懊恼之间,听到陈冲远远的喊了一句:“好叫寨主得知,刚才我们还有个叫章虎的俘虏,就在寨主刚才冲锋的时候走脱了,还请寨主代为搜剿,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