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情觞》 第五章 劫牢

    泰龙走后，木玉给美儿喂了些水，看美儿衣服上有点血迹，给美儿换了衣服，然后服侍美儿躺下。

    主人没有回避，他可能认为没有必要，美儿已是自己的。他一直在旁边看木玉做完这一切。美儿露出的肌肤细腻雪白，有伤口的地方特别刺眼，右肩上有块深深的疤痕。

    主人先让木玉退下，自己坐在床沿照看。他轻轻扒开美儿右肩的衣裳，看到疤那么深，像是可以看到骨头。这割肉刮骨的痛她是如何忍受的？需割肉刮骨才能去掉的标记，除了自己家族标记打的如此深外，还有哪一家能如此？她以前到底是谁家的奴隶？美儿出血自己心里为什么这么烦闷？当年自己砍下那女奴的胳膊看到狂涌出的鲜血也有同样感觉，但美儿长的不像那个女人，美儿也不知道溪霂府城，更不知道当年是自己亲手砍了她胳膊。美儿到底是谁？她都经历过什么？他这时有些后悔，不该说要给她打标记的话。不知道自己说完后，美儿听了有多恐惧。他想着想着在美儿身边躺下睡着了。

    半夜，主人迷迷瞪瞪听到美儿在轻轻的呻吟，赶紧坐起把美儿抱进怀里。

    美儿在梦里感到自己身在火山边，岩浆即将喷发，自己被烤的火烫，多么希望有人拉自己一把，她喊：“黑山、黑山…；华农、华农…”

    主人抱着美儿，却听美儿喊叫“黑山”和“华农”的名字，心里不是滋味。

    木玉听到正屋有动静，赶紧起床过来，木玉轻声提醒主人：“她可能渴了。”

    主人命令：“那还不赶紧倒水。”

    美儿喝了水后，安静下来。主人抱着美儿一直坐到天亮。

    美儿睡到晌午才醒来。一侧头就看见主人穿着睡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她感觉不妙，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主人看她醒来，柔声说：“醒来了。”

    美儿问：“我怎么睡到这？谁帮我换的衣服？”

    主人没有回答而是说：“让木玉服侍你起床。”

    木玉走过来坐在床边服侍美儿：“你昨晚吓死人了，主人担心你，一晚上都没睡。”

    美儿将信将疑看着木玉。

    木玉帮着美儿梳洗，美儿问木玉：“今天不去溪城了吗？”

    木玉答道：“你身体不舒服，主人让休息两天再走。”美儿听了感到庆幸，自己劫牢的计划今晚可以实施了。但想到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让这个鞑鞑男人而拖延了行程，不知在这个鞑鞑男人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难道要把自己当玩物，想到这有点怕，又有点恨。盘算着今晚如何逃跑。

    吃完饭，天已快暗，美儿心里着急。鞑鞑男人今天一直在屋里，这是她所没想到的。

    晚上主人又开始喝酒，酒葫的酒没了，这次没喊木玉，而是喊美儿，让美儿拿酒来。

    美儿听到让自己拿酒，知道机会来了。木玉在院子里喂马，帮马洗澡。她走到厨房拿起一葫酒，走到侧屋的床头，把未燃尽的安神香用手捻成粉末放进酒壶里，摇一摇，拿到了主人面前，美儿转身要离开，主人一把抓住美儿的手，用命令的口气说：“陪我喝酒。”

    要在平时，美儿早摔了手走开，但这回没有。顺手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当酒具，端起酒葫帮主人倒酒，主人看美儿今天如此乖巧，满是欢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美儿又添上，又一饮而尽…

    美儿倒完一葫，又拿来一葫放了安神香的，给主人倒上。美儿也不知倒了多少杯，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最终扒在桌上睡着了，美儿害怕木玉进来看出端倪，用瘦弱的身体硬拖他到床上，盖上被子。

    他由于常年喝酒，对气味远没有以前敏感了，这才着了美儿的道。

    美儿安顿好主人，故意走到木玉跟前说要帮忙，木玉自然不让，说：“干完了，不用了，你身体不好，赶紧进屋歇着。”

    美儿刚要走开，突然又停下，用牙咬破舌头，嘴角里冒出血来。美儿故意抓住木玉的手作出痛苦状。木玉一看有些慌了，赶紧领美儿进屋，看到主人已醉倒，只有让美儿躺倒在侧屋，问美儿：“哪难受？”美儿装作痛苦的说：“全身发烫，想吃冰块。”木玉想是血龙丸的作用。害怕美儿有事，对美儿说了句：“你等着，我去北门外取冰。”出屋，骑马，向北门跑去。

    美儿知道木玉动作神速，自己不敢怠慢，翻身起来，穿上已准备好的猎装，拿起刀刺直奔城东。

    美儿感到自己内力比以往充沛了很多，动作也比以往迅速了很多。到了城东后，城主的府邸巍峨壮观，很是好找。美儿轻功极好，跳到屋檐上后，先观察整个府邸的布局和布防。

    由于明天要摆宴席，仆人忙碌了一天，各个疲惫，早点歇息了，早到的贵族在府邸的北楼阁里打牌赌博喝酒，欺负革根女奴。府邸其他地方倒也安静。美儿抓住一个巡逻兵，逼问出地牢的位置，然后杀之。换上巡逻兵衣服，乘守门人不注意，靠近杀之，然后进地牢，杀了所有守牢人员，拿上钥匙打开牢门。

    美儿的动作之快让牢房里的革根族人看的目瞪口呆。美儿打开其中一间牢房，让他们放开每一间牢房。从第二间牢房走出一个人，来到美儿身边，其他人也围过来。那个男人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老成、持重，而又威武，盯着美儿看了一会儿。美儿首先认出他是曾经救过自己的黑帮头目阿耕，美儿眼圈有些湿：“帮主是我，哑女。”此刻阿耕也认出了美儿，上前抓住美儿两只胳膊看了又看，激动无比的说：“哑女你还活着，太好了。”美儿使劲地点点头说：“活着，活着。”

    美儿回过神来说：“让我们计划如何冲出去。”阿耕回应说：“好。”

    美儿说：“我去杀狗城主。帮主你带几个人去杀北楼的贵族，解救那里的女人。”又指着阿耕身边的一个男人说：“你去放火，火越大越好，让东城门的守卫能看到，引他们来救火。其他男人保护女人向东城门撤。路上一定要避开来救火的守卫。到城门不要急于攻城门，等后续人员到了再一鼓作气拿下城门。到了城外大家不要相互等，尽快入林。”

    美儿说完用眼光征求阿耕的意见。阿耕赞许的点点头，对大家说：“如果活着，到诺亚河东畔相会。如过明日清晨没人到就不再相互等。大家珍重。行动！”

    美儿出了地牢就直奔城主卧房，摸进屋子，杀了屋里所有鞑鞑男人，然后放火。

    主厅火起，北阁楼、马厩、东厅、南厅相继火起，大火通天。从房里跑出的鞑鞑男人全部被杀。

    在美儿和阿耕的带领下，革根奴隶们冲出城主府邸，向东门撤。美儿错估了城门守卫人数，虽然大部分去救火了，但留下的也有七八十人。美儿知道时间不多，如果救火的反应过来回撤，他们会全军覆没的。阿耕也清楚，只有向前，尽快拿下城门。美儿说：“我先登上城楼，杀了守城人员，开城门，大家再冲过去。”阿耕说：“我跟你去。”美儿点点头。

    两人潜伏到城门下，用轻功上到城楼，先乘其不备杀了两个守城人员，其他守城人员发现了他俩蜂蛹而上，美儿迎着两个守卫冲过去，挥刺两下，两个守卫还没来的及啃声就已倒下，阿耕也不弱，也连杀两个。美儿对阿耕喊：“我挡着，帮主去开城门。”

    阿耕冲到转轮跟前，拉城门，城门缓缓上升。城门很沉，守卫每日开城门都是四人一起转。阿耕知道自己拉不开城门，所有人都会死，包括哑女。城下的守卫看城楼上打起来了，有的上城楼援救，有眼尖的发现拉城门的阿耕，搭躬射箭。

    城下隐蔽的革根人看到城门开始缓缓上升，而且城下守卫往城楼上进攻，有人大吼一声：“我们冲过去。”城下的革根人冲上来。在城主府邸拿到武器的与守卫拼杀，没有武器的掩护女人撤退。

    美儿挡住所有冲上来的守卫，已杀红了眼。美儿没有注意到阿耕此时已中箭。

    阿耕已身中两箭，但死不松手，知道自己放弃了，自己的同族就会死在这东城门下。

    美儿的身边死伤一片，剩余的守卫恐惧的不敢上前。美儿隐约听到城外墙底有人冲他们喊：“我们全出来了，帮主，哑女。我们全出来了，帮主，哑女…”

    美儿回头看到阿耕身中两箭，颓坐在转轮下。美儿跑到跟前，要扶起阿耕，阿耕推开她：“别管我，快走。”美儿坚决说：“不，一起走。”搀起阿耕往城墙边走，后退的守卫看断臂的美儿扶着重伤的阿耕，有机可乘，一拥而上。美儿只得放下阿耕厮杀。美儿又杀了两人，其余的几个灰溜溜的逃了。美儿扶着阿耕纵身跃下城墙，架着阿耕前行。走出不远，阿耕因失血过多，腿脚发软，身子发沉，美儿没有扶住，两人一起摔倒。美儿脱下从巡逻兵身上抢来的衣服，撕成条，把阿耕身上的箭拔下来，用布条包扎好伤口，继续搀扶起前行。

    又走出不久，美儿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回头看到巡逻队的人追过来，跑到最前面的是巡逻队长。美儿放下阿耕准备迎战。巡逻队长又看到了这个断臂革根女人。那天在黑刺场上，他和城主正在西阁楼观看，他已见识到美儿的厉害，也知道她的主人不是一般人。这个革根女人现在和逃奴在一起，显然也是逃出来的。如果抓回去，她的主人可能有赏。

    巡逻队长坐在马上趾高气扬的说：“束手就擒吧！”美儿冷冷的盯着对方不说话。巡逻队长趁此机会想领教领教，下马握刀向美儿砍来，美儿仰身躲过，不等起身转身，已手握刀刺背身一跃刺来，刀刺从队长的后心穿过。只一个回合，巡逻队长被刺死于马前。

    巡逻队长带来的人其中有两个是城门楼对战过的，本就不想来，一看此情形，调转马头就逃，其余人员紧跟其后落荒而逃。美儿本想抓住巡逻队长的马，可那马一看同伴跑了，也跟着跑了。

    美儿架起阿耕继续走，翻过一个小山坡，进入树林。美儿和阿耕再次摔倒，美儿想搀起阿耕继续走，但阿耕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美儿：“走，你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追兵快到了。”

    美儿流下眼泪。美儿多少年没掉过眼泪，以为自己已没有眼泪。阿耕吃力的抬手帮美儿擦去泪水，问：“石头呢？”美儿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失散了。可我知道黑山统领还活着，他在剑城的水牢中。”阿耕听到黑山还活着，眼睛一亮，说：“那你更要走了，去救黑山统领，他是我们的希望，只有他才能把分散的族人团聚起来。快走！再不走我就咬舌自尽。”

    美儿只得狠心留下阿耕，流泪向东飞奔而去。

    美儿到诺亚河畔没有看到同族，毅然跳进河里向对面游去。美儿水性极好，要不然她也不会带着孩子从那黑漆漆的洞里逃出来。美儿中间歇了一次，然后一鼓作气游过了河。继续向东逃跑。

    美儿劫地牢、杀城主、夺城门、挑队长的事迹三个月后将传遍整个星球。鞑鞑人及其他异族，把她妖化，叫她妖女；革根人把她神化，叫她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