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欢快的铃声想起,这时手机也突然振动起来,打破了金子允烦躁的思绪。
“放学早点回来,我找你有事。”电话那头的金子贤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出乎意料的是,金子允没有反抗,很顺从的答应了。
金子贤最近很反常,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一度让金子允有种他是否失业的错觉。只要她回家了,金子贤绝对定斩不饶的坐在电脑前,品着咖啡。
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饭香味将金子允包围得水泄不通。她深吸一口气,拼命嗅着,“西红柿炖牛腩,红烧排骨,可乐鸡,糖醋里脊……哇,阿姨,今天是过节吗?”
结果,没有传说中的阿姨,只见围着花围裙,拿着锅铲的金子贤从厨房走出来,“挺乖,一放学就回来了。”金子贤欣慰地点点头示意。
“呦呵,围裙在哪租的?哈哈哈。”金子贤的小号碎花围裙紧紧包裹着他,成功逗笑了金子允。
“为你租的,洗手吃饭吧。”转眼金子贤拎着锅铲回到了厨房。
“你是良心发现?还是庆祝脱单了?不是吧,脱单了?谁啊?漂亮吗?怎么看上你的……”
金子贤无语凝噎,原来“机关枪”也是会传染的。
金子允盯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眼睛放光,全是肉!全是她爱吃的!同时更加疑惑了,金子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桌子可口的饭菜,怎么能不配饮品,金子贤解下围裙,拉开冰箱门,手在啤酒上顿了顿,却拿起了旁边的果汁。即使他知道她的一切,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也不可以助纣为虐。
她把每一个菜都尝了一口,唇齿之间渐渐感到了香甜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沉迷于美味的她,差点忘了正事,无事献殷勤,所以金子贤想干嘛?
“说吧,你想干嘛?”她一边吃着一边抬头问道。
金子贤喝了一口果汁,缓缓开口说道:“让人欺负了,准备自己扛?”
“靠!谁他妈让欺负了,把话说清楚!”金子允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
金子贤微怒,似乎嫌弃她脏话连篇,“好好说话!”
“那你说什么事,关于网络暴力?”金子允挑眉,一脸不屑。
“对,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和我沟通?你觉得你自己一个人能解决了吗?”
金子贤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你怎么知道我解决我不了?我去,不会吧……”她恍然大悟,明白了白洁说得告状是怎么回事。
金子允筷子一拍急眼了,“你干嘛了你自己说!”
“没干嘛,给了她爸妈一点警告,自己的女儿教不好还让别人来教,不惭愧吗?”金子贤冷哼,眼神里面的鄙视一览无余。
“你没病吧?你既然知道是她,那肯定调查过她,还知道人家爸妈,涉及**,那是犯法的!你一个大律师怎么能违法?”她突然站到了金子贤的立场,这是维护他还是指责他?金子贤或许分不清楚了。
“金子允!”金子贤的脑袋突然凑近了,气息浓厚,他这个妹妹他是越来越不懂了。怎么好像懂事了?还是人一旦长大就有了顾虑?
“我只是想告诉你,法律是用来保护人的。我学了这么这么多年法律,如果连你都保护不了,我还当什么金牌律师?”他深邃的眼神让金子允不由自主沉下心来。
“校园暴力,本来就陷入了一个三不管的误区。你指望你的班主任帮你?还是法律来帮你?更何况还是网络暴力,藏在屏幕后面为所欲为。学校监管不到位,法律又保护未成年人,所以突破口就是她父母!”
她对上金子贤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怼回去,“那你居然向家长告状!我自己靠自己都没你这么low!”
告状这种事,是她最不屑的,这次居然眼睁睁发生在她身上。
金子贤一脸黑线,他那么高端的警告!怎么到她嘴里就变成了告状?!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几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吗?”
“不知道,正想问你是不是失业了。”
金子贤朝她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有一次回来挺晚的,正好我回来挺早的,我们家门口上面贴满了‘贱人’这些恶心的字眼。”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就顺手查了下发生了什么事,顺手又搜集了几个材料,再然后这份材料就到她爸妈手里了。”
其实,金子贤那天回来看到门口的那些伤人的大字报,痛心疾首。那一瞬间,自责的情绪像是打破的流沙瓶,缓缓流出。他不知道金子允在学校遭受了什么,但是他明白这次他必须出手了。
他的妹妹性格古怪,打架闹事儿也是不可否认的,她“涉世未深”所以才与众不同。但也保留了单纯善良的清香。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打一架确实可以,那么后来呢?
那么既然她“资历尚浅”,他这个饱经风霜的老司机怎么能坐视不管?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献殷勤?还是想感动我?”金子允算是明白了,这顿饭就是先斩后奏的鸿门宴。
她又想起操场上那一幕,白洁眼泪汪汪地跳出来指责“告状”的她,再后来魏扬灵因为她受伤,因为她停课……任何一件事都是不能原谅的,更何况魏扬灵现在还在生她的气,音信全无。
她就不明白了,最近怎么大家都喜欢多管闲事?!为什么就不相信她可以自己解决?不管是魏扬灵还是金子贤,都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为她做了好多事,可惜她已分不清是否都帮了倒忙。
“你自己一个人解决?靠你蛮横的武力?”金子贤不禁嗤笑,他就是要让她明白,很多事情是用武力解决不了的。
“哼……”金子允推开椅子起身,饭菜都凉了。谈话也该到此结束了。
金子贤沉默了,次次都是不欢而散。是他用错了言语还是用错了表情?每次想多说一些话,可是最后隔阂却越来越大。
“等等走!”
“我这样做,不是为了感动你,我只是怕你会忘记,有人永远爱着你。”金子贤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那是会感动人的深情,温柔得不像他。
这次换金子允沉默了,不感动那是假的,但也不至于热泪盈眶。也许被爱,就是一种力量,让人不再迟疑和彷徨。
半晌,她开口轻声说道:“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