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出发了吧,这去往恩来庙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到时候可就不好逛了。”陆尚看着客栈门外来往的人群说道,不少还带着祭祀的用品。
“那咱们就出发了吧。掌柜的替我们看好房里的东西。有劳了。”由校说道。
“那你们得小心了,这人潮拥挤可别走散了。尤其是这小姑娘。”掌柜的驼着背右手边擦拭前方的木架子边扭过头对他们说道。
“掌柜的这你就放心吧,就算她走散了也找得着这儿的路。”陆尚回道。
“那可不,几年前我就曾经单独踏出家门看龙舟赛。虽然最后太晚归家被我父亲给臭骂了一顿。”埙桓明面上是说给大家听的但她只想说给一个人听。“看你还要假装到什么时候。”埙桓心里念叨。
埙桓这时感觉有人触碰了她的手指,眼睛这才从由校身上离开,往旁边一看果不其然是尚哥哥在用手指上的碰触来叫提醒她。“你看够久了吧。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陆尚凑在埙桓的耳边说道。
端坐在桌子周围是有好处的,因为没有人会在意桌面下有什么,一切动作只要不是太大到引人注意,所以更不会有人注意到由校紧握的拳头,面色越是自若泰然拳头就握的越发紧。埙桓所期盼能从他的神情看出一点什么,却什么也找不到。
“她应该是早就睡醒了吧。”由校低声道。“少爷你说什么呢?”站在一旁的小锯问道。“没什么。”
这通往恩来寺的路果然拥挤的很,因求姻缘颇为灵验方圆几十里的善男信女不远万里前来祈求还愿。况且这还是庙会的头一天为了讨个好彩头也是不惜在人潮拥挤的时候赶在这一天。
“少爷,你这几天就只顾着玩乐了。是真打算一概不说吗?”小锯昨日也观察了殿下一天,了解他心中的痛楚,皇爷爷刚驾崩不久父皇也跟着去了。短短一月间发生了这么多始料未及的事全都要压在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再怎么透不过气还是得面对。小锯知道殿下是忘不了埙桓姑娘的,她是殿下在民间唯一的乐。如果殿下当真不想把她纳进后宫就只剩下这两天能够好好相处了而且还是以一个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身份自然就显得生疏,等于一切就从头开始。小锯打从心底替殿下不值。
“我会说的,但这是为了要让她把我当年童言无忌说过的话给忘了。不过不是现在,得等到明日,我们回宫的那一日。”由校走在埙桓和陆尚的身后一段距离,看着他们望着彼此的笑意,也算放宽心。
“尚哥哥,你就看着吧。看我怎么问出他的身份的。”埙桓话音一落便转过身往由校那去。
“欸,别走丢了。”陆尚吩咐道。埙桓听见尚哥哥对她的嘱咐,头也没回只是高高的挥起手代表她听见了。
“这丫头真让人不省心。希望他们回宫之后一切也就好了。”
“少爷,等她嫁人了,您可别后悔。”小锯说道。由检也附议:“多好的姐姐啊,哥哥你就把她给收了吧。”
“你这话是谁教你的,肯定是小锯这家伙吧。”由校拍了由检的脑袋道。
“少爷,您冤枉我了。”
“是啊,他一个阉人哪知道这些,这些都是听李选侍说的。她老说要把父皇的心给收了。”由检一脸骄傲道。在一旁的小锯和刘儒则是一脸自卑尤其是小锯。他什么本事没有连做一个男子该有的东西也没了,他不像刘儒一样读的书多懂的多,他只能靠伺候好殿下来让自己变成一个有作为的人。
由校脸色难堪,教育由检道:“这李选侍整日都在你面前说了些么,净说这些污秽的东西。你以后不准再说了,还有小锯和刘儒虽然是阉人是我们的奴婢但他们也是有尊严的,谁说阉人就什么也不懂,他们说不定懂的比我们两个自出生起就在宫里生活懂的还多。永乐时期不是还有郑和下西洋的壮举,他不也是个阉人嘛,还是能够把咱们大明的威名名扬海外。说了这样多,你懂了吗?”
“嗯。懂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说样的话了。”由检自知说错了话低头承认错误。
“小锯和刘儒,五弟还小,很多事情还不太能理解别把这事放心上。”由校看透他们心中对自己的自卑感便安慰他们道。在这点上他们可以说的上是和陆尚一样和殿下是兄弟朋友了。
“奴婢哪敢把这事记在心上,这些年都是因为有了您我们才会过的如此舒坦。”刘儒连忙说道。刘儒撞了正在发呆的小锯道:“小锯你说呢。”
“我这条命都是您救的,您对于我而言就是再生父母。就算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不容辞。”小锯声音听着就好似要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这人来人往的,再大声些咱们的身份就等于公布与众了。还有小锯说的那么激动干吗。有我在还无须你替我上什么刀山下什么火海。只要我在的一天就轮不到你们出事。”
“少爷”小锯感动不行就差流涕了。
“咳咳。在这样就把你贬回去。”由校故作正经道。
“别。少爷她往我们这里走来了。“
“怕啥。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由校说道。
“可小锯怎么看她好像来势汹汹。”
“就你想多。”
由校这话一说完,埙桓就站在他们的面前,看他们好像对她丢下尚哥哥来找他们有点惊讶,不知所措。“你们这是怎么了,看到我好像看到鬼似的。”
小锯偏偏喜欢多说上那么一句:“你比鬼魂还可怕。”
“锯子不得无礼。”由校批评小锯道。
“小锯,你给我让开。我有话要对你家少爷说。”埙桓情急之下说出了小锯之前的名。
“你叫我让我就得让啊。”小锯这是和埙桓杠上了,没注意到埙桓叫的是之前的名,也只有由校和刘儒发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