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校放下手中的凿子抬眼看了说话的刘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恕奴婢直言,这客氏只是陛下您的奶妈,她在这宫里已经十余载早该出宫了可却还处这宫里是不是不太合祖制。”
刘儒怎么说也陪伴了由校有六年多的光阴却与这由校的奶娘不熟,一年甚至交谈不上几句。但刘儒绝非是因为如此才提议让客氏离宫。
每每客氏来瞧由校都不顾及宫里的规矩,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如果由校还是稚童那倒不打紧可现如今由校已经登上地位了早已不是需要奶娘时刻在身边了,更何况由校这年龄对男女之事早已通晓,客氏时不时来找由校难免落人口实,客氏却不知避讳。
由于和奶娘的亲近,由校根本不考虑这事。没了母妃在身边的由校早就把客氏当成自己的母亲来敬自然没觉得客氏这样做有何不妥。
可刘儒看在眼里觉得都到了陛下该纳妃娶后的时候了,此事的确欠缺妥当故而如此提议。
由校听了刘儒的提议觉得颇为有理但心中却不舍奶娘离宫毕竟奶娘已经陪伴他度过十六个春秋便转头问小锯道,由校这是想听到另一番见解好找个合适的理由把客氏留下:“小锯你认为呢?”
小锯一愣说道:“陛下您怎么问奴婢这事。奴婢想既然刘儒都这么说了就定有他的道理。陛下不如就把客氏送出宫去吧。”
“你们怎么都盼望着奶娘出宫呢。”由校心里一急便说道。
小锯挠了挠太阳穴:“陛下不想客氏出宫那就不让她出宫,反正留一客氏在宫里想来也没什么。”
刘儒瞪了眼小锯,小锯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连忙回道:“这客氏在宫外不是还有个儿子吗。陛下这客氏在宫里伺候了那么多年了是该让她搬出宫和儿子同住好享儿孙福。”
由校低头不语,过了一会说道:“你说的对。这样吧,我先问过奶娘的意思再做打算。叫奶娘过来这吧。”
这陛下的吩咐一由内侍传达到客氏的耳中,客氏自言道:“校儿这孩子总算想起了我这个奶娘,要见我了。”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刺绣,整理仪容和内侍一同来到乾清宫。
自从由校登基以来,客氏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的越界直接来这乾清宫找由校。
客氏这几日就忙着给由校缝制香囊,耐心等着由校召见她,因为她知晓由校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定会好生报答她的至于是什么样的奖赏客氏倒是没细想过,她要的只是个名分和由校的肯定。
由校能够顺利登基她比任何一人还要高兴因为她疼爱的这位殿下总算有了权势,苦尽甘来了,也不枉她多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
“陛下,客氏带到。”守在门外的一名内侍进来告知。
“没想到来的可真快。”由校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正准备亲自到门口迎接奶娘却被一声叫唤给叫住了。“陛下使不得。”由校转身一看果然是刘儒在叫住他。
“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朕到门口迎接奶娘有何不可。”由校不解刘儒的好意。
刘儒立马跪倒在由校面前:“就算给奴婢再大的胆也不敢拦着陛下可您也清楚自己是陛下,哪能不顾尊卑亲自迎接客氏,这有损陛下您的威仪。”
由校皱了下眉头扶刘儒起身:“那朕这样做是不是也有损威仪啊。的确是朕大意了,那朕在里等候便是。”
“刘儒你也真是的太大惊小怪了吧。”小锯站在一旁说道。
“好了都别说了奶娘不一会就该踏进这,要是被她听见又该胡想了。”
“陛下。奶娘奉命前来拜见陛下。”客氏转过身见到正在向他行礼的奶娘。
他们三人面色难堪生怕刚刚的谈话不下心被客氏听见了。虽然客氏从未找过他们俩的茬但小锯和刘儒打从心里对客氏莫名的恐惧。
他们都知道客氏待陛下好但这并不意味着客氏就待见他们俩,甚至连正眼都未曾瞧过。
由校面对客氏更像是个撒谎心虚的孩子,眼神闪烁但还是立马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笔直地注视着奶娘:“奶娘你就无需向我行此大礼了。小锯,刘儒你们俩先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事朕在换你们。”小锯和刘儒只好退下。
“来奶娘别站着了,坐吧。”客氏不急不慢地坐了下来,她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可心中的迫切却不能表露,平静地问由校道:“陛下您唤奶娘有何事?”
“是这样的,朕现在已经是皇帝了自然有人伺候着所以朕想让奶娘享享清福,不用再为了朕的事操心了。”
“陛下您这是何意?是要奶娘搬出这宫到宫外去住吗?”客氏带着微弱的声音问道,听着是要哭了却强装起来。由校于心不忍诚恳地望着奶娘便问道:“难不成奶娘你不想出宫和儿子同乐吗?”
“奶娘我已经在这宫里十多年也早已习惯了,我那儿跟我也不亲想来是不愿和我同住我又何苦去他那添麻烦呢。况且奶娘舍不得陛下您啊。要是我出宫了就很难再见到陛下了,难道陛下舍得奶娘出宫吗还是陛下您不愿再见到奶娘觉得厌烦了。只要陛下您的一句话,奶娘立马就收拾包袱搬离皇宫。”
客氏看准了由校同样舍不得她走便特说一通希望由校能够考虑清楚把她留在宫中。比起自个的儿子,客氏更是愿意陪伴在由校身边因为她已经把所有的母爱都交给了由校,要她离开就好比拆散了亲生母子般令人痛不欲生。
由校抿了抿嘴唇,客氏看得出由校也不希望她出宫的,要不是那个刘儒挑拨校儿怎么会想到把她赶出宫去。
“既然奶娘你不愿意那只好委屈你继续留在这宫里了。”由校思考了一会终于说出了令客氏满意的回答,果然自己还是了解陛下的心思的,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是毫无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