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长壑》 第八十七幕 满是荆棘

    第八十七幕满是荆棘

    大手就扣在她的腰身上，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哪儿去？

    “久月……不，月神大人，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从您踏进来的那一刻起，您就应该知道晴墨已有家室。我不能做任何对不起夫君的事，还请月神大人另寻他人吧。”现在这种状况下她只能选择坦白。

    她知道他身份这一点她并不想隐瞒，他早晚都会发现她已知悉一切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这么肆无忌惮，明知她与叶王成婚竟还不肯收敛。他对她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只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大概是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敢违抗他吧，她倒是成了忤逆他的第一人。她自知自己没那个魅力让身为“三贵子”之一的他魂牵梦绕，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可能是不甘了。

    具体是对什么不甘心，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无非就是拂了他的面子之类的，他看起来就是个高傲的性格。可他用得着为了这个原因特地赶来吗？还是说是她太小瞧了这个男人的自尊心？

    或许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低头服个软，可这么做了她对得起叶王吗？她越是不肯妥协，月神就越不会放过她……这个道理她懂，但懂归懂，真正要实行起来又有几个女子能做到？

    这人的身份说出来愿意主动倒贴的可是有一大把，但世上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这般势利。不管拿不拿她来举例，只要是心有所属的女子都不可能会为某个人的身份而移情别恋。当然，对于某些女子来说她刚刚说的这些话都是屁话，谁又能强求别人跟自己的想法一样呢。

    反正在她看来，会因为这些肤浅的东西而动摇的人，只能说明对自己所谓的“心上人”还不够喜欢。真喜欢的话就是拿星星、拿月亮来换都不可能动摇，甚至还会觉得拿自己的心上人与这些东西交换很掉价。

    她曾发誓此生只忠于叶王一人的，为此就是要她死她也愿意。那个男人虽然随心所欲惯了，但应该不至于执着到那种地步。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是一了来任性的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她那是太过于怯懦才不敢对晴明说出口的，但倘若过去的她能有他这番无所畏惧，想必一切都会与现在大不相同吧。怎么说呢，如果那件事真的成功了，她大概也不会开心吧。

    一日日看着喜欢的人痛苦地留在自己的身边，也许最开始会觉得可以忍受吧，可时间一长，那便是一场无边无际的折磨了。那样的日子她连想都不敢想，情愿当个缩头乌龟将一切深埋心底，也不愿用自己的人生去交换一场煎熬。

    她选择的人生应该由她来做主，是喜是悲只要她能接受就好。她既然选择了叶王，将心交付给了这一个人，她就要用余生去证明自己对他的爱。所有他缺失的爱，她统统都会为他补回来，她实在是不愿再看到他孤身一人了……

    他可以欺骗自己从不在乎这些感情，也可以将这些东西认定为无聊的事物。但在心底，他却不得不承认他是渴望着别人靠近的。只是那些人只会一味地让他失望而已，她不会让自己成为那其中的一员。

    她是因为爱他才会心疼他的，也正因为心疼他，她才会越来越爱他。这种复杂的心情或许只有她才懂，这份心已经很明显地呈放在他面前了。

    只要他肯伸手，他便能拥有。

    月读命算什么，酒吞童子算什么，今后她最爱的人始终都只会是他。

    不过说到月读命，就不得不提提他当时的回答——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非你不可吧。能得到本尊的赏识是你的荣幸，我才不在乎你有没有与他人成婚呢，但凡我想要的就从没有失过手。你认为你会是这其中的例外吗？”这一嫉妒起来，月神的话就更不中听了。用这种语气跟喜欢的人说话，下场就会跟某个赤发的百鬼之王一样。这种不是情商低，就是情商低。

    听了月神的话，她的脸更是惨白一片。虽然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是，您是月神，只要您想确实没有谁能逃出您的掌心。可晴墨不明白，晴墨究竟是哪一点冒犯了您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如果月神大人是为我当初食言一事而耿耿于怀的话，晴墨这条命给您便是了。真的没有必要这么为难……”

    “你说为难？”他让她跟他在一起怎么就成了让她为难的事了？这女人真不知好歹！

    一把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月神紧接着说道：“呵，安倍晴墨，本尊在你的眼里就是这般小肚鸡肠？你会食言，这点我并不意外。所以你能否告诉我，你是从何处看出我会为此事而纠缠不休的？”

    “说不出来对吧？我再来告诉你另一件事吧——你的小命……对我而言根本就无足轻重。就算我对你这条命不感兴趣，但你真的做得到坦然赴死吗？你的哥哥，还有你那哥哥的挚友，这些人你真的放的下吗？”说什么哥哥的挚友，其实指的不就是她那个丈夫嘛。他只是不想从自己的口中承认这件事罢了，但他还能自欺欺人多久？

    他一向都口是心非惯了，说是说不在乎她的性命，可谁又知道他心里有多怕失去她呢。他只是有把握她不会用那种决绝的方式才这么说的，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两个人，她会忍心弃他们而去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除了这条命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爱他，他也爱我，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和他在一起！好不容易我才放下了那段过去，为什么你偏要来破坏这份仅剩的美好！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收手……”话到此处，她的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了。光是想到会失去叶王，她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经不起失去？不，如果论起失去，她想真正害怕失去的人会是叶王。她能失去什么？她会失去什么？人一旦死后就完全不需要担忧这些问题了，但如果是叶王……他只有她啊，那是一种连晴明与股宗都无可取代的羁绊，她明明很清楚的。

    正是因为过于清楚，她才不能做任何伤他心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她的选择伤的体无完肤，这样的事她真的做不出来。就算为了他，她也得活着，可是月读命……

    真的完全不理解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当初任性地将她扣在了筑紫岛，如今又任性地想要拆散她与叶王。她知道他的这些任性举措跟当初的自己毫无差别，她也知道她能从他的身上找到相似之处。

    可是他跟她是不同的，不同到永远都不该有任何交集。她有她的执着，而他亦然。她放不开自己的感情，他也一样放不开她。只是他的这种感情根本就不可能比她对叶王的感情深，出于什么目的不肯放手，她是想破头皮都想不到。

    就同他临走前的回答一样，要不要收手完全取决于他的心情。他想收手那他就可以收手，若他不想收手那她一辈子就只能处于他的掌控之中了。

    一年之前，她同意嫁给叶王是因为自由。能让她从那种压抑的氛围中解脱出来，也能让她跟过去的感情做个了断。而一年之后，她爱上了麻仓叶王，以为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地跟叶王在一起，却因为月读命的出现，她的感情再一次受到了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