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森等待的时间,格斗场的余波仍在发酵,观众们都在讨论名为罗森的海贼,随着报社记者的离开,这天的详细情况将会刊印在报纸,散发至东海各个角落。
到时候,真正的影响将会浮现。
而在格斗场内部的一间休息室,空气很平静。
扎修坐在长椅上,任由莫雅给自己涂抹伤药,包扎绷带,她手上忙着,嘴巴也没停,喋喋不休道:“这次的事件责任不在我们这里,该输的已经输了,我会和格斗场的负责人沟通,将应得的报酬拿回来,绝不会让你白白挨打。”
“莫雅,”扎修开口了,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那双褐色眼眸闪烁着一股名为渴望的火焰,“我打算加入那个男人的海贼团。”
莫雅脸部表情陷入短暂的僵硬,随即狠狠拍了一下他的伤口,音调拔高道:“你以为那个小子大闹格斗场很威风,很厉害是不是?我告诉你,像那种做事只凭自己心情,肆意妄为胡来的海贼小子,命是活不长的!”
他眉头上挑,青紫的脸庞满是倔强,低沉道:“我看见了,在格斗场的罗森身上散发着一种光芒,和八年前的您一样,不,甚至比您更强烈,我想试着去相信他,相信您所描绘的梦想。”
八年前,那日暴雨降临,黑云压顶,仍是野兽的长手少年在小巷等待猎物出现。
再然后,天蓝色长发的女人出现了,带着两名保镖。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打倒两名保镖后,天蓝色长发女人说过的话。
“真是不错的拳头,待在这种地方真是浪费了,跟我来,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格斗冠军,你的未来将会是一片光明。”
那天,闪电劈开乌云,女人劈开他的内心,让从来只顾着吃饱饭的他明白未来,明白梦想。
可一年年过去,随着他不断成长,未来和梦想反而变得愈发朦胧不清。
“扎修,”莫雅努力压制在胸膛翻滚的怒意,尽量用平和地声音道:“我从没有忘记那天说过的话,我会让你成为世界的格斗冠军,东海只是我们的起点,可我们想要去伟大航路,必须先将关系打点好。”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只要能够掌握,在任何地方都能够畅通无阻,你才十九岁,不要着急,我保证,三十岁之前让你成为世界格斗冠军,实现你和我的梦想。”
莫雅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垂下头,眼眸明媚,语气循循善诱道:“你不要再说傻话,跟着那种黄口小儿不叫追逐梦想,单纯是在做梦,你想要实现梦想,听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扎修默然,若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会选择相信这位。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证明,“您口中的世界冠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想要的冠军,不是那种由高高在上的人相互协商,捧出来的假货,我想要真品。”
扎修推开搭在肩膀的手,用冷静地眼眸直视这位恩人,“对不起,我还是要和那个男人出海。”
莫雅彻底怒了,一点仪容都不顾,揪起他的衣领咆哮道:“笨蛋,那小子践踏了图库克斯的颜面,你以为格斗场会乖乖咽下这口气吗?不会!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罗森,你这个时候加入他的海贼团就是送死。”
“你口中的梦想比命都重要吗?”
面对这一句的质问,扎修表现得很平静,缓缓道:“我不清楚,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到生死关头,我才会知道梦想和命,哪一个更重要,在此之前,我还是想要去相信。”
莫雅眼神恍惚,想起另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手无力地松开,转过身道:“滚吧,我懒得和你这种笨蛋多说一句话。”
“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这份大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扎修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响头,大声喊道。
湿润的眼眸证明,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
莫雅没有回答,静静注视着衣柜,手颤抖的抽出一根烟点燃,她心绪如缭乱的烟雾飘起。
扎修起身,一滴泪从眼角飘落在地面,人头也不回,打开休息室的大门,再砰地关起来。
她身躯一颤,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面色痛苦地喃喃道:“梦想……总是夺走我重视的人,香克斯是那样,扎修也是,男人没有梦想就无法存活吗?”
寂静的休息室无人回答这个问题,她自嘲地笑了笑,“他们是特别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却还总是想要靠近,真傻,下次找一个只爱钱的家伙培养算了。”
休息室外的走廊,扎修独自行走,快要到达尽头时,有一个人挡在他面前。
尤里上半身包裹着绷带,如熊一样的身躯站在路中央,眼眸凶狠道:“那个叫做罗森的小子在哪里?你肯定知道吧,告诉我,他的下落!”
扎修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再送过去让人打得鼻青脸肿?”
“闭嘴,我那是意外,那个时候我不清楚他是恶魔果实能力者,才会给他出手的机会,现在知道了,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我一定会赢!”尤里咆哮,神色充满不服。
这也是海贼王有实力的人通病,自信过头。
连香波地群岛的一个龙套都敢做着杀死黄猿大将名扬天下的美梦。
虽然在见识到黄猿实力后被吓瘫在地上。
扎修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尤里,向前直走。
这个轻蔑态度彻底激怒尤里,他口中发出低吼,双臂肌肉统统膨胀起来,迈出一个前滑步,再打出左右勾拳。
重炮般有力的拳头轰开空气,两侧墙壁被拳风挤压地破裂,碎石狠狠贴在缝隙无法崩飞出来。
扎修脚步向后一退,再向左旋,瞅准尤里漏出的空子狠狠打出一击右上勾拳。
砰,这一拳正中尤里下颚,将他整个人都打进上方天花板,下身垂吊在半空。
扎修轻轻说一句,“你的拳头太轻了。”
随即,他大步流星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