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浩完全明白了：“于是你们提供了？”
“我们本来想要对技术保密，可没这么容易……”底波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项工作需要双方协作完成，我们各自派遣大量技术人员在一起工作，总算才把《美丽新世界》搭建起来，阿芙罗拉的手下在这个过程中想要搞清楚技术太容易了。”
“我要是没理解错，阿芙罗拉只是提出一个构想，实际上《美丽新世界》不但要运行在阿克曼系统上，那些愿意获得虚拟生活的人也需要用你们的技术才能上载。”
“不，你理解错了……”底波拉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苍浩不太了解技术，于是尽可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你抛开自己的成见好好想一下，这是不是一项划时代的技术，而这样一项技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虽然先知会有阿克曼系统的成功经验，但阿克曼的那种上传跟阿芙罗拉的构想完全不同，可以说，阿克曼系统是由阿克曼这个人的意识自动生成的。但《美丽新世界》却是要我们准备好完善的系统，接受更多的人上传意识，我们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不断试验摸索，不是一蹴而就。而阿芙罗拉先前做过很多准备功课，已经有了一定技术积淀，换句话说，其实我们离不开阿芙罗拉。”
“好吧，至少我明白了，为什么阿芙罗拉敢找你们合作。”苍浩讥讽的一笑：“其实，我原本还挺奇怪，阿芙罗拉找到你，直接提出了这个构想，难道就不怕你甩开她单干吗。现在看起来，阿芙罗拉还真不怕，因为提出的不只是构想，而是一整个模型。”
“关键就在这。”底波拉沉重的点了一下头：“其实我本来不愿意把技术转让出去，但考虑到这个项目可能的美妙前景，想到我们能够赚上多少钱……抱歉，我觉得还是钱比较重要一点，所以还是答应了。”
苍浩听到这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果然底波拉是一个犹太人，对金钱的迷恋是发自内心的。
“阿芙罗拉现在有了技术，又建立自己的系统，局面已经不适合我是甩开她，而是她已经可以甩开我。”底波拉无奈的一摊双手：“契卡先知进行到当下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投入这么多资源，如果半途而废，岂不得不偿失，所以我只能向阿芙罗拉妥协。”
“你决定提供病毒提取物？”
“没错。”底波拉无奈的一笑：“我说需要跟其他大先知商量一下，其实只是借口和托词，我自己就可以决定，只不过我不想让阿芙罗拉太过容易的如愿，至少也要拖上一段时间才行。”
苍浩讥讽的说了一句：“我只能说祝你成功。”
“现有研究表明，病毒提取物确实可以让人保持青春，目前还不知道有效期多久，不过从以赛亚的经历来看，你等到八十岁的时候，跟现在区别也不大。”顿了一下，底波拉又道：“往好处看吧，阿芙罗拉得到病毒提取物之后，就可以像你我一样长久年轻下去，半个多世纪之后大家依然可以做朋友。”
“你愿意跟阿芙罗拉这样的人做朋友？”
“这不是我是或否愿意的问题，而是跟这个人做朋友，真的太累了。”说到这里，底波拉的语气变得有些怪异：“不过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什么意思？”
“阿芙罗拉是你的红粉知己……”底波拉本来想说，阿芙罗拉明明喜欢苍浩，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没说，而是换了一种措辞：“虽然她经常利用你，让你感到非常头痛，但实实在在帮你做了不少事，其实如果没有阿芙罗拉这人，你也没有今天这么多的成就。”
苍浩听到这话，再次无语，因为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的功劳簿上确实有阿芙罗拉的一笔。
底波拉更加无奈的说道：“我们只能努力把坏事变好事，让阿芙罗拉尽可能帮助我们，而不是给我们找麻烦。”顿了一下，底波拉补充道：“你知道吗，我现在真正担心的，根本不是病毒提取物，而是阿芙罗拉对阿克曼系统的描述表明，对我们先知会有很深的了解。我真正担心的是，我们内部可能有人帮阿芙罗拉做事……”
“一直以来你们犹太人给我的感觉都非常团结……”
“团结是相对而言的，只能说比起其他族群，我们要团结一些。”底波拉打断了苍浩的话：“如果真的团结成铁板一块，先前我跟以赛亚也不会斗得你死我活，亲爱的，你必须明白，在金钱和权力面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欲望这是一切战争的根源，千万不要相信有绝对意义上的团结。”
“以赛亚和你只是内部争斗，但出卖情报给阿芙罗拉，这性质可就完全不同，几乎就是民族叛徒，你们内部有人会这么做？”
“很难讲。”底波拉面色阴沉：“每个民族都有叛徒，你对犹太人的历史有一定了解，应该知道其实我们的叛徒一点都不少。”
“如果，先知会内部真的有人帮阿芙罗拉做事……”苍浩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一方面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另一方面毕竟是先知会的内部事务，自己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过多发表意见。
底波拉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我必须找出来这个人是谁。”
底波拉话音刚落，法蒂玛的声音传了过来：“其实我觉得你解释的那些都多余……”
底波拉跟阿芙罗拉讨价还价的时候，法蒂玛就过来了，离得不远不近，也不知道把谈话听走多少。
苍浩和底波拉在家里谈论重要事情的时候，或者选择书房，或者把所有佣人打发得远远的，不允许靠近。
可法蒂玛毕竟不是佣人，而是主人之一，而且这位公主殿下脾气不小，把她赶到一旁去，她怎能善罢甘休。
而且，法蒂玛也是苍浩的妻子，通过先前几件事情可以证明，法蒂玛对苍浩也是一心一意的。
虽然法蒂玛和苍浩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直到结婚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法蒂玛通过哥哥的描述早就被苍浩圈粉了，一直暗恋这个自己原本没见过的男人。
所以苍浩对法蒂玛也不过多防范，知道法蒂玛就算掌握了什么信息，也不会到处乱说。
然而，法蒂玛不到处乱说，不等于在家里不会乱说，很显然她清楚听到了刚才的全部对话内容：“你向阿芙罗拉妥协，真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放弃赚钱。”轻哼了一声，法蒂玛颇为鄙夷的说了一句：“你们这些犹太人就是这么贪财。”
“你没说错，我们确实贪财，这是我们的民族性格……”底波拉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非常坦然：“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们在历史上不断被迫害，我们过去没有自己的国家，只能在其他国家寄居，还被限定在特定区域内不允许离开。此外，我们还经常被要求带上特定标志，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们是犹太人，可尽管如此我们仍然经常被驱逐。经常的一种情况是，我们在某座城市已经生活几代人，突然被下令要求离开，而且不允许带走任何物品。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财富才能给我们带来安全感，因为不管被驱赶去任何地方，只要足够有钱，我们可以迅速重新建立家园……”
苍浩非常认同底波拉的自辩：“现代国际金融业在很大程度上是犹太人发展起来的，正是因为犹太人这种颠沛流离的历史，为了保证自己的财富安全才不得不采取很多办法，结果促成了金融业的发展。”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底波拉漠然看着法蒂玛：“如果你对犹太人还有任何疑问，可以现在都提出来，趁着我现在有兴趣，可以一一解答清楚。”
法蒂玛对犹太人其实也没什么了解，所知全部都是来自道听途说，被底波拉这么一追问，必然没词了：“我……没问题了。”
“既然你没问题，我就要去休息了……”底波拉站起身向楼上走去：“今天太累了！”
法蒂玛看着底波拉的背影，讷讷说了一句：“她……竟然没发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