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薛有堂和师兄们的告别意外的顺利,他们对于许夏的突然离去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与挽留,这让许夏的心情不免又有些低落起来。清早许夏跟着徐五,两个人这便踏上了历练的旅程。
之后的几天内,许夏近乎想尽了一切办法去博取徐五的关注和好感,试图让他对自己产生好感,可是最终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之后这段时间,徐五对她的态度始终保持着疏远和淡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许夏自然也不好意思弄得太高调,搞得好像自己刻意勾引他似的。
有一天清晨,徐五带着许夏来到了一家酒肆之中,说是有东西要教给她。
他们随意找了一处位置坐定,徐五唤来小二点了一些普通小菜和酒水,一言不发的打量着这里四周的环境。
许夏觉得奇怪,但来不及想太多,这家店上酒菜的速度倒也挺快,很快就将美酒小菜端上了桌。
“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要教我的?弄得神神秘秘的。”也难怪许夏这么没耐心,眼看着距离任务截止的一个月时间已经快要过半,可是他的好感度却依然还是10,这叫人如何能不急呢?
一想到任务失败后会面临的惩罚,她就忍不住一阵肝儿颤。
“你不要心急,喏,瞧见前面那桌子上坐着的几个人了吗?”徐五不温不火的那眼神指了指前方那个位置。
两人相对而坐,很是疏远。徐五的前方却是许夏的后方,她正打算转头看去,却被徐五马上拦住,对方不知道从哪弄来一面镜子,摆在她的眼前。
借着镜子的反光,许夏看清了后方的情况,只见两男两女围坐在一桌,共同饮着一壶小酒,吃着一小盘花生米,形容甚是寒酸。
虽然两桌离得不远,但是那一桌刻意压低了说话声音,眼神交流也颇为丰富,叫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看到了啊,怎么了?”许夏有些没了耐心,这家伙的葫芦里到底打算卖什么药?
“我与你相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我知你心思单纯良善,不擅计算。但以后我要让你替我办一件大事,此事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办到,你入世未深,所以我需要好好的教导你一番,我今天教你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如何察言观色。”徐五虽然压低着声音,但这些话还是清晰的送入里她的耳中,听到后半句她不禁有些心虚起来。
从前她身边的不少人都说过她心思太浅,容易被人算计,她从前还不曾当一回事,也不愿意去学什么心机婊,还是过着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知不觉就过了将近三十年。
可看徐五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左右,却好似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许夏总是被他给算计的死死的,就是在这方面吃了亏,如今听见对方要教她这些,不禁打起了精神,默认般的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渴望。
徐五似是很满意她这幅虚心求教的态度,“你先试着理解一下,他们在交流些什么?不必猜得太深,随便猜猜就好。”
许夏凝神瞧去,却好像看天书似的,感觉什么也看不出来,只直觉得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于是便将自己的这个猜测说给了徐五。
但徐五在听后却是大摇其头,许夏气馁不已,“我猜不到,我又不会读心术,咋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在她看来,这种无端端的去猜测别人的行为简直就是吃饱了撑得,放在以前她根本懒得去做。
可是因为穆娴如的事情使她受了不小的刺激,强烈的意识到如今情况不同,她急需要改变自己,哪怕再违心的事只怕也不得不做,更别说只是叫她猜一猜而已。
“这么快就放弃了?”徐五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淡酒,把玩着小小的陶瓷杯盏,转动之间盈光闪动,白玉般的手指纤长无瑕,竟比那杯子还要漂亮许多。
“我放弃~”许夏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破罐子破摔的道。
反正她本来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轻易不会把别人恨死,就连频频算计她的徐五都能与之毫无心理压力的谈笑风生,更别提其他无冤无仇的人了。
她哪有这个心思去算计那么多?
“好吧,拿你没办法。”徐五颇有些无奈的道。
许夏这一刻竟错觉的在这句话中听出一丝丝无奈与宠溺,恶心的她差点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教你还真吃力。”徐五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而后才给她解释起来,“他们四人交头接耳,眼神眉来眼去,说话刻意小声回避,显然是在讨论一些不可为外人知的事情,依我看来不是在谈论闲事,就是在背地里说某个人的坏话。”
许夏不相信,刚想提出质疑,便见旁边有一人掀开帘子走了过来,显然是刚刚如厕归来,且衣着与那两男两女一致。
那两男两女一见到那人回来了,便结束了谈论,一个个正襟危坐,恢复了常态,仿佛刚才那几个嘀嘀咕咕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这下就是连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四个人是在说这刚回来那人的坏话了,握屮,还真让他说对了?许夏心里有点不舒服。
那她平日里的心思岂不是也被他猜的一清二楚,想到这里许夏就不禁有些犯怵,感觉一点**都没有。
“背后议论他人是非,特征十分明显,回避谈论对象,轻声细语交头接耳,眼神间有明显的情绪流露,几人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圈子,聊得热火朝天,侃侃而谈。”
许夏忽然想起以前在办公室的时候其实没少见到这种场面,只是当时她懒得去想去理会,如今想来,真是细思恐极,也不知道那群同事有没有在背地里议论过自己?
“你连这种最基本的都分析不出来,足可见你这心有多粗枝大叶了。”徐五本来还想再嘲讽几句,但注意到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便没有接着说下去。
“我……一向如此,不然你嫌我太笨就别教了呗,我也乐得轻松。”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得徐五眉头直皱。
但他又很快释然了,紧接着便说道:“罢了,雕刻朽木这种机会也算难得。”
听到这话,许夏不禁大怒,和他拌了几句嘴,最终不欢而散。
从酒肆回到了一处宅院之中,许夏迈着急切的步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背靠着木门,心里难免泛起涟漪,恨自己不争气,太过愚笨了些,看来今后还任重道远。
“叩叩叩……”房门被人敲响,许夏像是触了电似的,直起背来转身打开了房门。
“许小姐,这是主上吩咐我给你送来的膳食。”只见外面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小侍女,正端着一些吃食站在门口。
什么嘛,不是徐五那厮啊。话说回来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侍女,主上这个称呼又是什么鬼?徐五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知道了,你放下吧。”许夏示意她进来后将盘子放在了屋里的桌子上,然后将她送走后关上了门。
早上她都在忙着猜人家心思,饭都没怎么吃,徐五那没心没肺的家伙,倒是胃口大开,吃得不少,喝得酒也挺多。
说起来她还真有点饿了,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食盒,取出了一碗清粥和一碟花生米……
“妈的!这他姥姥的打发乞丐呀?!”许夏怒了,这什么意思嘛?吃这么寒酸是想饿死她还是想让她营养不良?她现在这具身体正是发育期耶。
“咦?那是什么?”取出了这两样东西之后,她发现底下还垫了一张纸。
将这张纸展开一看,许夏顿时就怒火攻心,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这张纸给撕了个粉碎。
只见这张纸上所书正是徐五那厮的亲笔,上书九个大字——何种人当配何种吃穿。
我呸!死徐五臭徐五,异装癖自恋狂臭傻壁十三点二百五死变态……
许夏变着花样的将徐五给骂了好几遍,才觉得心里那口恶气消了大半。太瞧不起人了吧,混蛋。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她其实早已隐隐的对徐五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只是懒得细想,再加上本身知道的线索不多,自然也没有更深的猜想。
“咕~”只可惜她的肚子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就好像是与她作对一般。
“算了,将就一下吧。”说着,还是拿起了那碗小粥就着花生米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无语凝噎。
“宿主,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系统君的声音突然在她咽下第一口粥的时候想起。
“什么事情?”许夏含糊不清的回问道。
“领赏金。”
“噗!咳咳咳……”许夏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给噎死。
咳嗽的差不多了,她轻拍着自己平坦的胸口,“握屮,还真的差点忘了。”因为忙着参加喜宴,再加上后来穆娴如出事,导致她将这一茬给抛去了九霄云外,现在经系统一提醒方才记起来。
“宿主,你们现在应该还在西岭境内,他带着你一路往南走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系统查找了一番情报,发现他们一路上走得很慢,现在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但他们依然还在西岭境内。
“回去?徐五他会答应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倒是感觉宿主你提的要求他不一定会拒绝。”
听到系统的这番话,许夏莫名的感到有点忐忑,但还是壮着胆子,往他的住处去了。
临走到门口前,许夏一拍后脑,不对啊,我为什么要怕他?既然他要我帮他做事,而且那件事情只有我能办到,那么他就算不会对她百依百顺,也至少不会限制太多吧。
打定主意,许夏的胆子也壮了几分,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徐五正端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抬起头来看见她,轻柔的一笑,“何事?”
许夏走到他面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那个……我想回趟许都,我有样东西忘记拿了。”
许夏徐五闻言放下脸手中的东西,正色瞧着她,“非要回去不可吗?我这个不太喜欢走回头路。”
许夏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那东西对我很重要,如果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的话,那就跟我跑一趟吧。”许夏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求这个讨厌鬼,也算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了。
意外的羞耻啊……
“好,走吧。”徐五说罢便长身而立,朝她走过来。
“啊?!现在就走?”这性子也太急了吧。
“事不宜迟,既然很重要,那还等什么?”徐五直接拉着她出了门,只见门口拴着一匹快马,英武不凡的傲视着他们,一看就是日行千里的神驹。
徐五将她拽上了马背,将她放在身前,一抖缰绳,“驾!”
突如其来的巨大惯性使她来不及反应,差点就要摔倒下去,两手张开一把抱住了马脖子,惹得马儿一阵不适,停下来甩着脖子,试图把她给摔下去。
许夏怕极了,死抓着不敢松开。
这时候,她的手被人轻轻执起,而后将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惹得她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抱住了另一个脖子。
“呃……”一睁开眼,四目相对,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害得她几乎快要窒息。
“抓稳了。”徐五将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使她能够搂住自己的腰,扬起头催马快行,几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那马便瞬间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