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棵离宴会不远的树下,一双带着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的钉在冷血夜身上,汤蝶雨紧咬着下唇不甘的看着冷血夜,手下下意识地握紧袖子中的瓶子,“你在七年前就该消失的。”
“蝶雨,你在这做什么?”汤尘沫伸手搭上汤蝶雨的肩上,关怀问道。
把全副精力都放到冷血夜身上的汤蝶雨根本没发现到有人的到来,被汤尘沫的举动吓了一跳,听到是汤尘沫的声音,转身对着她便呵斥道,“你想吓死我吗?”
“是娘不对,不该突然站到你身后,你别生气。”看汤蝶雨被她吓得脸色苍白,心中自责不已。
“以后不许这样了,都快吓死我了。”汤蝶雨抬手拍了拍胸口,心惊的感觉仍停留在身上不散去,还好是汤尘沫,要是别人,说不定会怀疑她在做什么。
“是是是,娘不会有下次了。”汤尘沫连忙应承着,眼角瞄到地上一个发着白光的瓶子,好奇的弯身去捡,这是什么?是谁丢的?看这瓶子挺名贵的,该不会是那个来宴会的人不见的吧!
“你能做到当然好。”次次都这样,她不得吓死。
“里面好像有装东西?”汤尘沫说着已经打开了塞住瓶口的瓶塞,摇了摇还是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音,低头想要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眼神刚触及汤尘沫手中拿着的瓶子,眼瞳一缩,见她还低头去看,伸手迅速抢过,可因动作太大以致有些洒了出来,“嘶嘶”声从地上那处被洒上液体的地方发出,过了一会儿一阵青烟在空中渐渐散去,“谁让你拿我东西的。”
汤尘沫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汤蝶雨的脸道,“是你的!”那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毒药,现在她居然说是她的,她想干什么?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给你的。”汤尘沫情绪激动地上前抓住汤蝶雨的肩膀,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更何况是在这明令禁止的宫中,她到底是从那弄来的,准备害谁。
“娘,你在说什么?这只是普通的药,我托人在外边买的。”汤蝶雨对于汤尘沫的质问只是愣了一会儿便扬起笑容说道,一边把打开的瓶子重新塞住。
“蝶雨。”都到这地步了,她还想隐瞒,这东西被人发现了可是会被砍头的,她不知道吗?
“够了,这不是你该问的。”汤蝶雨推开汤尘沫,抬脚就要绕过她离开,可汤尘沫那里肯让汤蝶雨就这样离开。
“你不说清楚别想走。”汤尘沫抬手拦住汤蝶雨的去路,脸上是坚定的神色,随后放软的语气道,“蝶雨,娘求你了,别做傻事,这会没命的。”
“不做我一定会没命,做了不一定会没命。”如果她不照实做,那个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冷血夜吗?“娘,我不是有你吗?只要你求求血夜姐姐,血夜姐姐一定不会拒绝的,到时我就不会有事了。”
“啪!”的一声异常响亮,可仍盖不过宴会上的热闹气氛,汤蝶雨不可置信地看着汤尘沫举起的手,“你打我?”从小到大都舍不得打她的汤尘沫打她了,她说错什么了?只要她开口求情,冷血夜一定不会拒绝,她说错了吗?
“那是人命关天的事。”她怎么说得那么简单,她杀了人就让她去求冷血夜,她是活了,那她的良心过得去吗?“蝶雨,是谁指使你的?你告诉娘,娘去禀告皇上,皇上会为你做主的,你不会有事的。”
“做主?”汤蝶雨突然仰头大笑,停下笑时,眼神阴冷的看着汤尘沫,嘲笑的意味清晰明了,“你觉得皇上会为我做主,你是不是待在冷血夜身边太久变傻了,太子跟我之间,你觉得皇上会选谁?”
放下手后退了几步,汤尘沫不相信的喃喃道,“太子!不可能。”怎么会是太子,那她刚才说的“不做我一定会没命,做了不一定会没命。”是真的。
沉默在两人慢慢淡开,过了一会儿,汤尘沫眼神平静地抬起头看着汤蝶雨,语气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般道,“把东西给我,我来替你去做。”既然必须有人去做,她更合适,她活得够久了,能亲眼看汤蝶雨长大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她已经没有遗憾了。
也许她该谢谢冷血夜,若不是因为她,汤尘沫在宫里不知要受多少罪,可就是如此,她更恨冷血夜,为什么每个人都围着她转,她却从小只有她一个人,不坚强点就会被人欺负,上天把好的人给了冷血夜,坏的却都让她遇上,“不可能,这事只能是我去做。”要杀的人可是冷血夜,汤尘沫下得去手吗?
她不能让汤蝶雨冒险,她也相信她死后,冷血夜会替她照顾好汤蝶雨的,“蝶雨,你是不是不信娘能做好,你放心,娘一定做得到的,不就是把药放到那个人要吃的东西里吗?娘能做好的。”汤尘沫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拿过汤蝶雨手中的瓶子。
见汤尘沫过来抢她手中的瓶子,汤蝶雨弯身窜到她身后,把手里的瓶子藏到身后,摇着头说道,“你不可能做得到的。”那个人可是她最疼爱的冷血夜,是冷血夜,不是别人。
“蝶雨乖!把瓶子给娘。”汤尘沫见自己扑了个空,转身眼神温柔的看着汤蝶雨,柔声哄道,“这事让娘来做,你还年轻,该好好活着,娘就不一样,再过几年就该进棺材了,现在不过是提前一步。”
两行清泪模糊了汤蝶雨的视线,握着瓶子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看着眼前模糊的汤尘沫,哑声道,“你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事,永远。”说完就转身跑开,她也不会让汤尘沫去做,她不想看到那双干净的手染上鲜血,还是染上汤尘沫最疼爱的冷血夜的血。
“蝶雨。”汤尘沫对着汤蝶雨跑开的背影叫道,抬脚便追去,可任她怎么追就是追不上,最后在一个拐角处不见了汤蝶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