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面无血色的姚沐心，按下了升上车内挡板的按钮。
挡板缓缓升起，阻隔了前后座的视线……
他印象里，上一次也是因为她而升的。
不过上次是因为下雨要给她换衣服。
而这次的情况，恐怕不知这小丫头惹了什么祸，把这位少爷给惹毛了。
他发动了车子，其实初霁晨并没有告诉他是要走还是停，要去哪里。
不过反正他是司机，先开起来，去哪里再说……
……
车内变得幽暗，让姚沐心有些压抑。
可初霁晨不开灯，她也不敢动。
等车子缓缓开动，她看向坐在一边的初霁晨……
他拧着眉头，胳膊肘支在一边的车门上，手背放在唇边，沉默地思索着。
姚沐心静静地低下头去，希望他能当自己不存在。
半晌，他幽幽地道：“怎么会这样……”
姚沐心低着头不说话。
他低沉着嗓音再次开口“你打电话告诉我把张楠送回家，你自己要去买东西……然后呢？“
“对不起……我是觉得……”
他打断她，自顾自地说道：“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姚沐心抬眼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点信息，来帮她确定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我觉得我只要稍微给你点自由，你就会出事！”他皱着眉头朝她瞪了一眼。
“……”
姚沐心对他这话的走向有些发怵。
他接着说：“我就不该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是吗？”
“初霁晨……”
“你叫我什么？”
“……”她有些不知所措，干脆低下头去。
他用幽深的目光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姚沐心，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又沉默了下来。
看他似乎冷静下来，她想跟他谈谈高峰的事。
“高、高峰他……”
“不要提他！”初霁晨语气冰冷地警告道。
“他不是真想对我怎么样的……”她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在维护他？”初霁晨声音很轻，可语气听起来却很危险。
她试图解释，“不是……他只是……”
初霁晨突然靠过来，看起来怒不可遏，“裤子都被他脱了还说他没有想对你怎么样？你要他再把你怎么样才算怎么样？！”说到后面，他几乎是用吼的。
她瑟缩着身体，“你听我说好不好？他今天……”
初霁晨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彻，语气也平静下来，“你是不是其实很享受？我的出现打扰到你们了？”
“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同时愣住。
姚沐心看了看自己火辣辣的有些发抖的右手，又看看他微侧着有些发红的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两个人都呆了半晌，初霁晨没再看她一眼。
她鬼使神差地继续着她的解释，“贺千城今天去找他了……”
“你还遇到了贺千城？”说完，他摇了摇头，笑了笑，像是自嘲。
他颓然地退回原位，脸冲着窗外。
他额上青筋凸起，胸腔剧烈起伏着，粗重的呼吸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突然心痛，“对不起……”
他没什么反应。
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伸手轻抚着刚被她打了的侧脸，“对不起……”
他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喉头动了动。
“你喜欢我吗？”他突然问道，眼睛没有看她。
姚沐心怔住，“为什么这么问？”
这不是太明白不过的事吗？
他摇头，“我只是突然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去对你……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跟他们有什么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