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刚刚离开,身边黄狗神色怪异。
黄狗本以为萧澜带他来是为了教训叶茗给他出气,但没想到,竟是让他给叶茗赔礼道歉。
更可气的是那叶茗还笑着说都是误会,让他不用放在心上。我他妈才是受害者好吗?紧接着黄狗被萧澜叫了出去,萧澜又与叶茗在屋内待了两刻钟,不知密谋了些什么。总之萧澜出来时看起来很满意。
看到黄狗的不忿,萧澜笑着安慰:“这叶茗我现在还有用,不好得罪,等到此事结束,你放心,他必死!”
黄狗眼珠一转:“我只是不忿老大您对他低声下气他还如此自矜。”
“哈哈哈哈哈,不碍事,我说过,他必死!”
……
叶茗冷笑着,他自然知道与萧澜合作是与虎谋皮,但他别无选择,能与他有交集而又有仇怨的,也就这一个人了。
为何要有仇怨?因为叶茗与萧澜打着一样的注意,卸磨杀驴!只不过,叶茗知道萧澜想杀他,而萧澜不相信叶茗敢算计他,所以,叶茗会更狠。
“河崖是柳帮直捣黄龙的必经之地,就看这萧澜能不能把这点事干好了。”其实,叶茗还是有些担忧,他有些担心这萧澜多年享乐,现在会不会连刀都提不起来了。
“江流会江洛,拜访叶兄!”
一声高呼,把叶茗的思绪拉了回来。
“江洛?他来干什么?难道……来人!迎客!”
叶茗亲自外出迎接。
“哈哈哈,叶兄别来无恙,我这不请自来不会叨扰吧?”
江洛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上来就勾肩搭背,
叶茗眼角抽搐,又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告诉自己,这是个女人…这是个女人…
“当然不会,说来上次一别,近来我也事务繁忙,竟忘记登门拜访少主,着实不应该啊。”
“唉,叶兄叫少主就疏远了不是,我年长你两岁,便斗胆托个大,你叫我江兄就成。”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江兄里面请。”
“好好,里面请!”
“那个,江兄,能否先放开我…”
“唉,这样不是显得亲密些嘛。”
“呵呵…江兄言之有理…”
……
叶茗喝了一口茶,看着对面饶有兴致打量着自己的江洛,不知道该不该先开口…
叶茗就这么喝了半壶茶,江洛还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叶茗真的很想锤爆他的头,但还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个智障,是个傻子,是个变态,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那个…不知江兄,真的仅仅是来喝喝茶的?”
叶茗强挤出一丝笑意,温和地问。
“当然不是!”江洛一脸严肃地反驳。
然后…又陷入了尴尬的死循环。
那你他妈倒是开口啊!叶茗心里已经抓狂,那么多年了,能逼他到这一步的真没几个人。
“…呵呵…那…不知江兄来此所谓何事?”叶茗耐着性子开口。
“喝喝茶,还有,看看你。”
江洛一偏头,露出自以为潇洒帅气的笑容。
叶茗:“呵呵操你妈…”
“嗯,叶兄刚刚说什么?”江洛看到叶茗在嘀咕什么,好奇问道。
叶茗歉意地笑笑:“没什么,是这样,江兄,我稍晚可能外出有事,不能陪江兄太久,我已备下晚宴,不如我们先去用饭吧!”
赶快吃完饭把他赶走…叶茗绝望地想。
正当叶茗以为江洛这个公子哥很闲,下了逐客令时,江洛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且慢,叶兄,事实上,此次来的确有事相商。”
“哦?请问江兄所谓何事?”叶茗意兴阑珊,开始与江洛虚与委蛇。
“河崖被叶兄因私人恩怨杀死的十六人,似乎不是我江流会辖区的人啊…”江洛着重强调了私人恩怨,有些意味深长地笑笑。
叶茗心中一震,眯了眯眼,果然,有些事还是很难逃过江流会的眼睛,不过他也没太放在心上,这只不过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他并非没有应对之策。
若是没有准备就贸然行动,那他也不是叶茗了。
“不错,没想到江兄消息如此灵通。我前段时间偶然听手下探子说,河崖发现了不是本地的人,我怀疑是和汤老大勾结之人,便带人去查探一番。没想到竟是一伙流寇强盗,便都杀了。”叶茗不以为然地笑笑。
江洛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他本以为叶茗会很慌张,怕事情败露。没想到叶茗三言两语便颠倒黑白,明明是柳帮之人,非说是强盗,这让他准备好的说辞全部作废。
不过江洛好歹是藏拙十余年的江流会会主之子,脑子快如闪电:“原来如此。原来无意中竟让叶兄代劳除了我河崖的隐患,只是当时我问你你说是私人恩怨,其实叶兄大可不必,这种事我感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和叶兄抢叶兄的战利品,据我所知,叶兄院内现在可是有好几个大箱子吧,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江洛瞟了一眼叶茗,继续低头把玩手中茶杯:“还有啊,这么大的事,若万一是柳帮之人,叶兄岂不危险?叶兄为何不先上报总部,甚至连我河崖掌事人都不知道,你可知,我和父亲,很担心你的啊…”
叶茗表面不动神色,可内心里对江洛的警惕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同时十分后怕,这江洛竟是个藏拙的好手,表面上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内心竟如此缜密,还擅长以此迷惑他人,甚至连他叶茗都着了道。
笑里藏刀不可怕,怕的是装疯卖傻,趁你不注意咬你一口的毒蛇。
“江兄说笑了,为江流会办事,万死不辞,又怎会害怕这点危险。至于没有告诉会主,那是因为这个消息来源也不是很可靠,会主日理万机,若是因为一个假情报大动干戈,结果还一无所获,那我着实愧对江流会啊。所以我便思索自己先去查探,结果一看,根本只是几个落魄强盗罢了,便更不需要惊扰会主了。”
叶茗摆摆手,接着说:“至于什么战利品,那伙强盗穷得很,小弟的确什么都没有得到,不知是谁给的江兄消息,兴许是把抬着的几号伤员看作是箱子了吧。”
看到叶茗动动嘴皮子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一副你搞我是要拿证据的滚刀肉做派,关键话还说得漂亮,江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差和叶茗一个头磕在地上,结拜成一对不要脸皮的兄弟了。
江洛低着头,叶茗看不到他表情。
突然,江洛抬头,露出一抹微笑:“叶兄,我还有一个问题,求你解惑。”
“小弟洗耳恭听。”叶茗天真地笑着。
这回,想打人的人换做了江洛。
“我有一个朋友,是执行司的人,我有一次,想做一件事,这件事干系甚大。而不巧,被我的朋友察觉了,我的朋友凭借这件事,一言便可决定我的生死。可他没有威胁我寻求利益,反而若无其事,和以前一样待我,仿佛有些事他根本不知道,甚至后来有好几件双方都能得利的生意,他选择了找我。若叶兄是我,应该怎么对待我这位朋友?”
叶茗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一言不发,仿佛在犹豫什么。
江洛只顾喝茶,也不出言打扰叶茗。
良久,叶茗开口。
“若这样的关系长久下去,把柄未必不能成为关系纽带,双方都更加放心。要我说,只要利益足够,合作下去,又有何妨?”
江洛笑了,这次的笑容,多了一丝干净和真诚。
“不瞒叶兄,现在我这里,便有一单大生意。”
“愿闻其详。”叶茗终于不再把江洛当变态看待,同时回报一个善意的微笑。
“如今江流会,内忧外患,外有以柳帮为首的数个帮派势力虎视眈眈,内有兰亭洪山勾结外敌,意图瓦解我江流会。我和我父亲如今进退两难,急需打开局面。我不知道叶兄所图何事,但是,希望能够改变如今局势。这件事,关系我江流会存亡。”江洛眉头紧皱,再没有纨绔模样。
“这么说来,如今江流会岂不是外强中干,既然如此,我何必为江流会奔波,为何我不投靠柳帮?前途岂不是更加一片光明?你就这么把江流会的秘密告诉我,不怕我也倒戈?”叶茗意味深长地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父亲交给我的。”江洛摇摇头,仿佛丝毫不担心。
“江会主,倒是好手段。但是,此事说来是你们请我帮忙,我可不能当个苦力,到头来什么都捞不着吧?”
江洛早就料到这句话:“叶兄你放心,一旦事成,我们定会……”
话还没说完,叶茗开口打断:“这些,还是等事后再说吧,既然江会主信得过我,我也得兜着会主的脸不是?”
江洛喜上眉梢:“叶兄爽快!”
“只是,我有一件事,不知江兄会不会答应。”
“但说无妨。”江洛大手一挥,“在江流会,大部分事情我老爹还是会听我的。”
“萧澜会死。”
“失了锐气和未来的老不死,弃之何妨?”江洛冷笑,毫不在意萧澜的死活。
“既如此,这单生意,我接了!”
然而,下一幕却让叶茗大跌眼镜。
只见江洛直接瘫了下来:“我说叶兄,你可答应了,刚刚真是慌死我了,这事要办不成,我老爹肯定要削死我,走走走,吃饭吃饭,喝两杯酒压压惊。”
说着,江洛又要上来搂住叶茗:“说起来,叶老弟长得挺好看的啊,有没有媳妇啊?”
叶茗也算知道江洛的脾气,也不打算忍了,直接一脚踹过去:“呵呵,吃个屁。王钟!送客!”
“唉别介啊!叶兄怎么如此狠心!”江洛坐在地上,仿佛要留下委屈的泪水。
只见叶茗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一句话。
“兰亭和洪山的项上人头,便是我叶茗对会主和江兄信任的谢礼!”
江洛对这石破天惊的话语目瞪口呆,他和他老爹想的是如何解开这个死局,叶茗倒好,直接想弄死两位副会主。
江洛竖起大拇指。
“有脾气,对本少爷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