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又是新的一天,凌芧伸了个大懒腰,起身刷牙洗脸换衣服,吃了两个鸡蛋一杯热牛奶就上班去了。仿佛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到办公室,她就把冰箱的样品拿出来解冻,把试管和锥形瓶镊子等要用的东西放进高压灭菌锅,准备待会的检验。这时红姐带着三个人进来办公室。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轻工业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将在我们单位实习两个月。嗯,小芧待会带他们熟悉一下环境和单位的规章制度,明天再分配工作,现在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吧!”
轻工业学院是凌芧的母校,她毕业已经五年了。这次过来的学弟学妹,两个女生是戴眼镜的,脸上有些青春痘,羞涩腼腆,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样子,另外一个男生,特别高,估摸着有一米八吧,看起来阳光帅气,凌芧又想起了跟李洵认识的时候,也是这幅青春无敌的样子。
“各位前辈好,我叫周启明,将要在这里实习两个月,请多多指教!”
他微笑的朝大家致意。
“各位老师好,我是胡月,希望能在这里学到更多东西。”
其中一个微胖的短发女生。
“大家好,我是刘娉婷,很高兴能有机会在这里实习,希望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这是高瘦一些扎马尾的女生。
红姐把办公室的人员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最后指着凌芧对他们说:
“这是我们食品科负责检验工作的凌芧,也是你们的学姐哦!你们三个暂时先跟着她,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小芧,这几个小家伙就交给你了,辛苦了哈!”
红姐拍拍凌芧肩膀。
“好的红姐。你们几个,跟我来吧!”
她带着他们熟悉环境去了。
“小姐姐,你好漂亮!你有男朋友吗?”
周启明紧跟上她的脚步,在她身后探头探脑。她想现在的小孩胆子都这么大吗?
“周启明!这是学姐,不是你那些小女朋友!注意点!”
刘娉婷打了一下周启明。
“学姐她打我!”
周启明窜到凌芧跟前一副告状的样子。
“别闹,我还有工作要忙,赶紧的……”
三个实习生乖乖的跟着她在单位逛了一圈。
…………
忙了一天,她感觉自己肩膀有些僵硬,伸了个懒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小姐姐,你晚上有时间吗?”
“干嘛?”
看着这个活泼的小学弟,她无奈又好笑。
“看电影去吧!”
“我们?”
她指着自己一脸疑问。
“对呀,我打听过了,小姐姐没有男朋友,嘻嘻!”
“没有男朋友也不跟你去……”
凌芧白了他一眼。
“干嘛要拒绝我……”
启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姐姐没空,真的,乖哈,你自己去玩!”
说完扔下他就走了。
…………
晚饭过后她想看会书,无奈心神不定让她无法专心看下去。她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晚的画面。李洵,你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她心里懊恼的咒骂了一句。一个人待在家容易胡思乱想,于是她起身换了套运动服,出门了。
端木健身会所。
今晚的人居然不多,大概是周一多人加班的原因吧!她径直走到办公室前,敲门,没回应。她试探的推开门,里面没人。扬且那家伙去哪了?她放下东西,做了一下热身运动,然后上了跑步机。
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不知道这个时候,李洵是在应酬还是陪未婚妻呢?哎!不想了不想了,她甩甩头。
“小姐姐!小姐姐!”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旁边窜出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周启明,你也在这里呀!”
“我常来的呀!倒是之前没见过小姐姐。”
她看他结实的身躯,嗯,看着确实像经常锻炼的男生。
“小姐姐说的没空原来就是健身呀!”
周启明靠在她的跑步机旁边,看着她气喘吁吁。
“你能不能走开别打扰我……”
“不要,我就看着小姐姐。”
凌芧真拿这个淘气的小学弟没有办法。
端木和朋友吃饭刚回来,走过大厅的时候看到了她在跑步,旁边还有一高大帅气的男生对着她嬉笑。还女人还真能招蜂引蝶……他心里闷哼一声。
“何锐,把凌芧叫进来!”
他语气有点不爽。何锐拿着手机四处张望,找到了凌芧。
“凌小姐,你的教练找你。”
“哦,来了……”
“小姐姐去哪?”
“我教练来了。”
她笑眯眯的走了。
“我也要陪练……”
声音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
“怎么,又招惹我会员了?”
“什么呀,是你会员招惹我!哈哈,其实他是我学弟啦!”
“学弟?”
“嗯,今天刚来单位的实习生。开始吧,今天练什么?”
…………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了,她的私教课已经上了十五节,而李洵的婚礼,就在后天。这天锻炼完,凌芧并没有马上走,而且在沙发上坐下来。端木也不问她干嘛,自顾自的沏了一壶茶。
“后天的课,不上了吧!”
她轻声说。
“李洵结婚,你确定要去吗?”
他假装漫不经心的问。
“去。”
“不行就别勉强。”
她笑了一声,他却看到她眼里的苦涩。
这自以为是的倔强,跟他有点像。
“就当同学聚会吧!”
她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先走了,再见。”
他本来还想说要不要陪她一起出席,看她走了,话又咽了回去。
七号周五下班后,白芷开陈楚义的车,接了凌芧从c市出发。三个小时后到达h市希尔顿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们在柜台办理了入住。
凌芧把包包扔一边,四脚朝天倒在床上。
白芷边补妆边说:
“芧呀,你快起来,他们都在十一楼告别单身派对,一起去!”
“我不去,忙一天快累死了……”
“我开了三小时的车都没喊累,你累什么累,起来!”
“不要……”
“毕业十年了啊,多难得的聚会,听说班长娶了个法国妹子,这次也带过来了。”
“有什么难得的,你想聚可以天天约我。”
“才不要,我还要和楚义过二人世界呢!”
“切……”
白芷直接过来拉起她,把包包挎她脖子上,拽着她往外走。因为工作关系,她素来不施粉黛,衣着打扮也是便利休闲的款式,不惊艳,但是清新脱俗,气质如莲。
“哈喽……”
白芷挽着凌芧走进去,豪华的宴会厅里大概三十多人,她热情的跟老同学们打招呼。
“白芷!凌芧!”
几个女同学看见她们立马围过来互相寒暄。聊了一会之后,她感觉有点饿了,便走过去餐台边,选了两块小蛋糕吃着。
“凌芧,好久不见……”
她闻声抬头,是高三坐他后面的男生,文杰。
“文杰!”
凌芧在记忆里搜索一遍后,确定了就是他。原来瘦瘦的家伙,现在居然发福了啊!
“很高兴再见到你,听说你在食药监局工作,我开了一家生物工程公司,以后说不定有需要你指教的地方呢!”
“行啊,创业当老板了呀,有需要效劳的随时找我。”
凌芧看着这个印象中不善言辞的男同学,现在仍旧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凌芧,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
“有变老啦!”
“没有没有!还是那么漂亮!”
他眼睛里闪烁着光亮。
“说笑了,转眼都快三十了,你看很多同学都已经成家了。”
“我还没有……”
他看着她,心里藏着一个青春期里不敢说的秘密。
“不着急啦,缘分来了自然水到渠成。”
那你是我的缘分吗?他想。
宴会厅换了一组灯光,李洵的告别单身派对开始了。他身边围着很多人,他没有看她,她也没有过去。同学们心情都很好,大家聊着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有怀念青春的,有共邀未来的。大家互相敬酒说笑,其乐融融。
一杯接着一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感觉有些头晕。平时不喝酒,碰上这种场合,她确实显得不胜酒力。胃里一阵翻腾,她连忙捂着嘴往洗手间方向跑去。转角处撞上了一个物体,她的手被撞松开,哗的一下全吐在了物体上。她感觉舒服多了,抬起头却对上了愠怒的目光。
“呃……扬且?”
“我刚来你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
“对……对不起嘛!”
她酒后脸色绯红,嘟着嘴撒娇。他忽然就心软了,这女人,总是那么麻烦。他看着已经开始站不稳的她,还有自己身上被她呕吐物弄脏的衣服,摇摇头,扶着她从洗手间旁边的安全通道走去。
“你住哪里,喂!喂!”
他轻轻拍打她。
“房卡在白芷那里。”
白纸?白纸是什么?喝多了说胡话了……他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她一碰到沙发就直接整个人倒了下去。他脱掉弄脏的外衣,倒了一杯温水,把她扶起来:
“来,喝点水!”
“我不要!我要吃榴莲!”
她摇头,把水杯推开。他把杯子搁茶几上,起身去浴室湿了一把毛巾,搭在她脸上。这女人真是的,竟然想吃榴莲这么恶心的东西!说得他都反胃了。
“唔……”
她忽然坐直身子,看着扬且,眼泪哗啦啦的涌出来。端木被她忽如其来这样子吓了一跳。
“说,你为什么娶别的女人!你这个混蛋!”
她指着端木,气急败坏的质问。
“你说话啊!说话啊!”
她朝他大喊,眼泪接二连三的滑落。端木看着她婆娑的脸,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你不是爱我吗?那你说啊!”
她趴在他胸口呜咽,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着。他缓缓伸出双臂,抱住了她。
何必呢,为了一个过去的男人,值得吗?他从来不为女人伤神,因为对于他来说,每一个女人都只是他生命中的小插曲而已,会过去的事物都不必留恋。
她湿润冰凉的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肌上,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小。不一会儿,从他怀里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他轻轻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等他洗完澡回来,她已经翻了个身,蜷缩在被子里,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哭多了鼻子粉红粉红的。他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多么干净光滑的一张脸,像一樽精致的白瓷。他把那些未干的泪都抹进自己的指腹里。她究竟多爱李洵,才会在他面前呈现出失态的模样。他有点心疼,也有点妒忌。他认识李洵也有七八年了,却从没听李洵提起过她。不知凌芧对于李洵来说,是禁忌,还是不屑。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她爬起来,搓搓眼,头还有点微痛,她懊恼一定是昨晚喝多了。她赤脚绕过屏风,看见端木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端木看她的样子,像只迷路的小兔,忽然笑了。
“醒了?”
“扬且,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房间。”
“啊!你房间?我……”
“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他冲她挑眉,故意逗她。
“什……什么事……”
她紧张的有些结巴,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昨晚的片段。
“糟糕,看来有人断片了。”
“我们……没什么吧?”
她小声试探性的问。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啊,怎么可能!”
她一脸惊恐的捂着脸。
“对了,昨晚你电话响了很久,看你熟睡我就替你接了,你朋友白芷,她们玩到凌晨三点,她把你的东西拿过来了,叫你别去吵她睡觉,她晚点起来再找你。”
端木指着桌上的手提袋说道。
“哦……”
这个家伙,居然放心让她跟别的男人一起住!也怪自己昨晚一时不留神喝多了……算了,好歹扬且也是她两次救命恩人,不算外人了吧。她拿走手提袋进去梳洗。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开的是冷水,冰凉的感觉让她心里痛快。她闭着眼任由蓬头的水洒在脸上。她知道,今晚这一关会很难过。她要亲眼看着李洵结婚,这种残忍不亚于在她胸口上插一刀。可是不管怎样,都要熬过去。这边婚礼,也是她浴火重生的典礼。从此以后,这个人就要深深埋葬在她的回忆里了。
穿上浴袍,她站在梳洗台前吹头发,把长发拨开一边的时候,她在镜子里看到扬且靠在走廊墙上,双手插在胸前正看着她。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不出声,吓我一跳!”
“洗这么久没出来,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在浴缸殉情了。”
“神经病啊!”
“嗯哼,你确实挺像的。”
凌芧懒得理他,继续弄头发。
他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我自己来就好……”
“你太磨蹭了。”
她从镜子里看他,粗壮的手臂,浑厚的手掌撩起她的长发,动作很轻柔。
“经常帮女人吹头发吗?”
“第一次。”
“哦……”
凌芧觉得这气氛有些微妙,但又说不出什么感觉。
柔顺的秀发一缕一缕的从他掌心滑过,就像羽毛抚过他的心一样,沐浴后的香气随着体温从肩膀脖子散发出来。他觉得喉咙有点干,身体里的细胞开始躁动起来。
“好了,差不多了,发尾别吹。”
她想赶紧打破这气氛,转身夺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没想到却被他箍在了怀里。他把吹风机关了放台上,忽然很安静,她听到他急促的呼吸,下意识的拢了拢浴袍的领子,眼睛对上他的目光,看见了他眼里的灼热。他把她抵在台边,让她无法逃走。
“你干嘛啦!”
她把他推开,
“别乱动……”
他声音低沉,附身嗅着从她脖子里散发出来的体香,他有过很多女人,但是没有像她这样的。如果把她们比喻成妖艳的玫瑰,那么她就是雨中白莲。他见过她的失态,她的落魄,但是这些丝毫不影响她身上那种不媚俗的美。他有点控制不住,仿佛食下这一朵白莲,自己就能得道升仙似的。
她双手抵在胸前,小声询问:
“你怎么了……”
说话的气息撩过他的耳朵,他忽然捧起她的脸,重重的吻了下去!他急切又霸道的撬开她的齿侵入她的口腔,舌头不断的撩拨她的舌,贪婪的吮吸着她口中的清甜。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晕头转向。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在她后背游走,扯开了浴袍的带子,顿时衣襟敞开,露出她白皙的肩膀。
“啊……”
她惊叫一声急忙揪住浴袍,阻止它往下掉。
“可不可以……”
她感到有个坚硬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腿间,随时要侵略她的身体一样。被这越来越烈的男性气场包围着,她感到自己有些无力。
“不可以!”
“可是我想要……”
“你疯了吗?”
“对,我疯了,什么时候开始疯掉的都不知道!我就是见不得你难过,见不得你哭……能不能别再想他!”
想谁?李洵?凌芧想自己昨晚该不会把扬且当成李洵了吧!真是尴尬……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喃喃细语。这个男人,并不比李洵差,俊美的五官,健壮的体格,拥有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他一定有很多女人吧!上次在红人馆不就见过一次吗。他救过她,可是并不代表就能拥有她。
“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扬且和李洵是哥们,所以不可以。这就是凌芧最简单的逻辑。
端木想,也许是上次她看到了丽娜,认为他有女朋友了吧。
“你看到的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不是真的。”
“那我又是你哪一场戏呢?”
“你不是,你跟她们不一样。”
“怎么,我是新口味吗?”
她微微昂头,对着他嘲讽的笑。
“没尝过,不知你是什么口味……”
他冲她邪魅一笑,看着她的脸蛋和耳根迅速的红了。
“别闹了……”
她再次推开他。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他心神荡漾……他知道她跟以往的女人不同,他不能用那些**的伎俩,怕吓跑她,但是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换衣服吧,出去吃点东西。”
他松开她,转身走到落地窗前抽烟。
她觉得自从李洵之后,自己或许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了。她拿出那条chanel的小黑裙穿上,扎起马尾,一字肩的设计,露出她颈肩健美的线条。
“我有些后悔做你教练了。”
“为什么?”
“让你在众人面前显得亭亭玉立并不是件好事。”
“嗯?难道我该像个肥胖臃肿的怨妇一样吗?”
这时她电话响了。
“好你个白芷!有你这么不负责的闺蜜吗?见面再收拾你!在一楼等我!”
她挂掉电话,收拾好包包,气冲冲的走了。
…………
婚礼在露天草坪上举行,夏日的夕阳铺在草地上,显得柔和又唯美。她和白芷坐在白色椅子上,等待着婚礼开始。这时文杰走了过来:
“凌芧,白芷,旁边这座位有人吗?”
“没有,你坐吧!”
文杰在凌芧身边的椅子坐下。
“凌芧,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想邀请你去我公司参观一下,顺便看看我的化验室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可以呀,不过我最近带实习生比较忙,我会抽个时间过去的。”
“那……留个电话?”
“好。”
她接过文杰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端木坐在她们后面两排,看着她跟他有说有笑,心里莫名的燥火。
主持人宣布婚礼开始了,伴着音乐,一对新人携手从红毯上走过。李洵今天很精神帅气,他的新娘手捧鲜花,一脸幸福的笑。她感觉心口有点压抑,那个女人的每一次微笑都刺痛她心。他们在众人面前宣誓,一字一句爱的承诺,听得她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文杰和白芷都感觉到了凌芧的不妥,白芷握紧凌芧的手,给她一些力量。文杰看着她的侧脸,露出疼惜的神情。
“下面,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她看着李洵从口袋里掏出一戒指,牵起那女人的手,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她想,他此刻是不是也跟第一次牵她手时那样紧张激动。
“大家说,接着该做什么呢?”
“接吻!接吻!接吻!”
台下的人们热情的起哄。凌芧仿佛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台上,好像他们一旦接吻就会把她引爆一样。她看着李洵捧起那女人的脸,吻了下去。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手紧紧的抓住白芷,指甲掐得白芷手背生痛,但是白芷没有出声。她知道这样的场景对于凌芧来说是何等折磨,她看着她这些年的孤身一人,她懂她每一滴眼泪的酸楚,她想她历过这一劫以后,好好重生。端木看着凌芧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有一丝抽痛。
她眼睁睁看着他们吻了一分钟,这足以杀死她的六十秒。她中途没有离开,也没有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自己没有失态。她听着周围的掌声欢呼声,像热烈的嘲讽,嘲讽她的痴情。
半个小时,仪式结束了。关于李洵的这十年,也结束了。接下来的酒会,白芷陪着凌芧不敢走开。
“凌芧,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文杰走过来,文质彬彬的伸手邀请。
“可以。”
凌芧微笑着回应。文杰牵起凌芧的手,随着音乐跳起了华尔兹。
“你还好吗?”
“嗯,谢谢关心。”
“你那么好,是他不配。”
凌芧没想到文杰会这么说。
“其实在高一开学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高挑白净的你,走进班级那一刻,我感觉自己都快忘了呼吸。只是围绕在你身边的人太多了,像我这么不起眼的人,你根本不会留意。”
“我……”
“你听我说吧!你成绩一直那么优秀,像我这样的中等生,连跟你交流的机会都没有,高二你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我也加入了学生会,每次你组织活动我都是最积极参加的。高三你忙于学习,我也刻苦努力,为的就是能和你的名字排列在一起,可惜我还是赶不上你。”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学霸呀!”
凌芧抿嘴而笑。
“何止是学霸,你是我们男生心中的女神呢!想着高考后跟你表白的,却听一哥们说,你和李洵谈恋爱了。你别介意我提起他,我知道李洵确实比我优秀,当时的我也没底气表露自己的心意。”
“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就当我们现在重新认识吧!你一直是我奋斗的动力,我想等自己有成就了再来找你,又怕你已经嫁为人妇。这次回来得知你单身,说实话我挺开心的。你曾经是我的一个梦,现在我想将它实现。”
凌芧听着他的述说,没想到自己也是别人心里的那个放不下的人。
“你好,我叫文杰,二十八岁,经营一家生物工程公司,请多指教!”
他对凌芧附身致意,一脸的诚恳。
“噗嗤……你这是干嘛呀!”
凌芧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木头呆子还真的是一本正经跟她重新认识。
“你好,我是凌芧,凌云的凌,草予芧,很高兴认识你。”
凌芧也自我介绍,并且配合的跟他握手。
端木远远的看着一个男人亲吻了她的手背,他们看起来聊得很愉快。他有点不高兴,李海叫他过去喝酒,他不放心她,特别留意着她,没想到自己白担心了。他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走去李海那边。
中途有男同学过来把文杰叫过去喝酒了,白芷也跟另外几个同学在聊天,她一个人走出了酒会,在酒店附近散步。她摸着自己昂贵的裙子,叹了口气!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裙子,用来参加她爱情的葬礼。走着走着,听到小猫的叫声,她马上留意起周围。
“小猫咪……小猫咪……”
她一边叫着,一边轻手轻脚的四处探看,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团白色毛绒。
“小家伙,你在这呢……”
她慢慢伸出手把小猫咪抱在怀里。
“你怎么自己在这呀,你的小伙伴呢?你饿不饿啊!”
端木看她蹲在路边自言自语。
“凌芧……”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猫咪也从她怀里窜出去跑了。
“猫被你吓跑了!”
端木无奈的摊摊手。
“要不我陪你把它找回来?”
“算了吧,让它找自己的小伙伴去。你怎么出来了?”
“没看见你,就出来了。”
“哦……”
“你今晚很美……”
“我每天都那么美。”
凌芧俏皮的拎起裙角。
“那我要每天都看到你。”
“可以呀,你去我家小区做保安或者保洁,就可以每天看到我。”
“不行,万一被你小区的大妈看上抓回去做女婿怎么办?”
“我小区的大妈眼光很高的……”
“那我每天接送你上班吧!”
“不行,我喜欢坐公交车。”
“我陪你一起坐……”
“不要,我习惯一个人。”
“坏习惯,要改。”
“改不了……”
“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