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和陆章经过一阵艰难的扯皮,终于达成共识。通过陆章不忿的神情,目测苏阳占尽了大头。
“最后一点,你如何保证得到接灵之尸后,你的实力不在巅峰状态?。”
苏阳已经对陆章厌恶到极点,强者的傲骨,在求饶之时,就被他践踏殆尽,之前一直以‘先生’之尊称,事实证明他当不起,如果不是考虑自身还处于云阳氏追杀情况下,苏阳绝对不介意,让他成为自己复仇觉醒者第一尸。
“觉醒者两大命门,心门、识海,我已破其一,我主修的拟兽肌体,最重心门一脉的修炼,就算能嫁接灵尸之体,也只能残喘数年阳命,实力更是十不存一,小友还是不放心吗?”
苏阳摇了摇头,他要的是绝对,自身前后,已是深渊,他输不起。
陆章原本满是希翼的眼神,开始露出一丝绝望,他没有说谎,但他没有任何办法让苏阳相信自己。很简单,实力相差巨大,简单的换位思考,如果现在的俯视者是他自己,同样也不信的。
陆章几年前就开始关注苏阳,他了解对方,不是一般的聪明,明知中科院害死自己父母,还能长期忍受压榨与利用,没有过人的意志,没有逆天的智慧,绝对不可能做到。
这样的人一旦认定某事,基本就很难更改了。
血刃在苏阳暴力控制下,逐渐安稳,也许是吸飽了血,也许是其他。
陆章眼前一亮,说道:“此刀名‘月赤’,老夫用心头血蕴养两甲子,铸体之本是三块月蟾冷金,蛭皇千年血淬火,刀成时,曾引动月之暗面共鸣,降下灾血三斗铭其纹,最近又用巨人骸之粉淬其锋锐,使它更加通灵,断金切骨,无往不利,虽不能比拟神话古氏的祭器,但也不妨多让。”
“吴刚伐桂,月冷霄赤,好名字!”苏阳凝视刀身,转而望向陆章,其眼中玩味,仿佛在说‘然后呢?’。
苏阳知道陆章想法,一把神兵就想续其命,也太想当然了。
“小友别误会,凡神兵利器必有其魂,老夫愿抹掉自身印记,让小友多门倚仗,如何?”
陆章接下来的一句,让苏阳彻底动心。
“去岁,老夫搏命西北,于居延海侥幸斩伤一头青金兽,月赤刀得灵血滋养挣脱枷锁,刀灵自主觉醒,没有灵力也可持有!”
凡人也能掌握的灵器!
这对目前的苏阳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不过此刻,苏阳却皱起眉头,心头仿佛被某种思绪牵扰着。
“‘她’会有危险吗?”
陆章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当年布局时,他也曾调查过苏阳,知道一些隐秘。
“怎么?担心起初恋小情人了?呵呵。”陆章冷笑道。
“小友的智慧才情,是老夫百年来生平所见第一人,只通过和我们觉醒者间的之言片语,就能探出史前三十六氏的大概,只怕你们中科院现任坐馆之主也不过如此吧。”
“居延海魔沙坟,天山阴冥地,黄河镇魔源,四海蛟龙族,及最近西蜀帝族夹金山云阳氏。前四者,在西王母执掌时期,就结下深仇,早已不死不休,后者因你小子插足,涿光氏自倒城墙,破除与夹金山的连横之势,加上昆仑墟自身逐渐不稳,早已镇压的万兽隐有破界之危,东西南北四处皆敌,一句话,西昆仑,死定了!”
陆章说完,还故做一叹道:“小友,听老夫劝,忘了她,她本就不是你能攀附的存在………………。”
“住口,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不介意成全!”苏阳低喝打断。
“真当我白痴吗,你心里那点龌蹉,在断头隔险那刻我就已经觉察,如不是我死死压制,刀光再起,死的就是我吧?”
再次被识破,陆章老脸煞白,不过接下来,他绝望了。
只见,苏阳右臂轻抬,月赤刀脱离掌心,稳稳漂浮身前,不借任何外力。
哧!
月芒透出刀体三尺,割裂空气声,犹如月宫狡兔,化做一轮灿灿银盘,极速旋斩不远处那座亭阁。
歇心亭的五根主柱,粗如盘根老树,纯花岗岩结构,在月赤刀前脆如嫩草,断了的横切面,更是平如镜面,刀过十息,整亭才倒塌下。
“你竟能自己抹除,老夫两甲子心血,一百二十年结晶,竟如此不堪。”
苏阳没理会陆章的惊愕,身为返古觉醒者,自身的短视,限制了思想的贫穷,孰不知,起源魔骨既然能增强力量,当然也能同化血液。
两甲子的心血,比起四十多亿年都无法磨灭的绝强意志,这才是真正凡与神的对比,一目了然。
“不知死活的老狗!你把老子的次次忍让,当成蹬鼻子上脸的阶梯,真以为老子不敢灭你吗!”
苏阳面部扭曲,怒火到了极致,苏阳收起月赤,一瓶紫色液体拿在手中。
“看来之前的手段过于温柔了些,接下来,请陆先生好好享受。”
“小友息怒,我知晓另一处起源魔骨!”
陆章最后的垂死挣扎起了效果,不过当他看到苏阳嘴角那已弯起的诡笑,不禁哀叹,奥斯卡影帝啊!
苏阳当然不会杀陆章,不是为了之前的狗屁承诺,而是真正需要,至少在苏阳成就觉醒者之前,陆章不能死。
苏阳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临时起意,众所周知,泰坦蟒雌雄双居,共同猎食,苏阳一直好奇雌蛇的去向,这下有了结果。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利用陆章的生死,榨取最大的利益,同时将陆章实力的威胁,降到最低,至少将来翻脸时,多些手段。
苏阳没有多说,提起陆章头颅,径直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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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一张圆桌上,随意摆放着一块狰狞的头颅,苏阳和刘道,静静坐在边上。
这诡异一幕没有持续多久,苏阳率先开口,表情依旧严肃。
“胖子,你的表演太浮夸,差点就功亏一篑。”
“老大,账不能这么算,当初是你说和这老王八有交情,备用计划根本用不上的,结果呢,差点完犊子。”刘道撇嘴小声说道
苏阳摆了摆手,不想再深究这个话题,转身问道:“月月呢?”
“隔壁里屋,因为担心你,一直在哭,怎么劝都没用,月月说如果你没回来,她绝不独活。”
“小友原来一开始就设计好了…………”
“滚!”
“闭嘴!”
苏阳与刘道同时喝断。
到了此时此刻,陆章都从没未考虑过自身,如果不是因他们这些返古觉醒者的冷血和强势,三只羸弱的小蝼蚁犯得着如此吗?
苏阳是杀伐果决,但至少不滥杀,有人性的底线,但无数像慕先生陆章等人渣有吗?动则就屠万人,冷血绝情展现得淋漓尽致。畜牲噬人,尚且知道吃饱了就走,留一些作为下次的口粮,而觉醒者们是连根带芽一起,灭你个干干净净。
苏阳算是看透了,也认识了,比狠是吗?比冷血是吗?比霸道是吗?下次再相见,我苏阳让你们彻底认识,什么是真正的冷血残暴!
“以后我们的每一步路都将踏血,深渊行走,踏空一步,就是粉身碎骨。我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对月月过于宠溺,她注定是要成长的,你也是如此。”苏阳沉静道
“没任何退路了吗?”胖子有些黯然
苏阳告知了所有,包括那夜仓库发生的一切,刘道对苏阳从没怀疑,他知道兄弟不会拿身家性命开玩笑,只是潜意识里虽没转过弯来,但他又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凯里市血案,五万人尸骨无存,渣子都不剩一点,就算塌方级地震也不可能做到,这里面的猫腻有多深,稍微长了个脑子的人都明白。
不过,同时也反应了,苏阳三人目前的处境有多么恶劣,能渗透国家多个机构到如此地步,多各方媒体屁都不敢放一个,那这个庞然势力有多恐怖,他们真能安然走出困境么。
苏阳知道刘道在想什么,决然说道:“凶虎啸林,与百兽踏血争王,无论前路如何艰辛,哪怕是地狱,我们也要踏出一条血路,哪怕这条路上血漫青天尸骨累累,在所不惜!”
望着苏阳身上发出的腾腾杀意,刘道心惊的同时,也暗暗握紧拳头,浑身热血都在沸腾。
“老大说的没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踏血争路!”刘道坚定说道:“现在我们有陆章这块敲门砖,未必没有丁点机会!”
说完,刘道一巴掌扇在陆章头颅上,满是戾气说道:“老王八蛋,之前不是很拽吗?现在知道咱哥俩手段了,老实的,把你知道的都给胖爷我一股脑兜囊出来,敢有半点私藏,你知道后果!”
“呔!气煞我也!…………”陆章被掌捆,气的几乎不能言语,想他一代宗师,纵横江湖多年,今日承受的屈辱,是他成名一来从未有过的大耻。
被苏阳暗算得逞,也就算了,对方至少智谋心机方面不输面,但眼前这个跟猪差不了多少的胖子,也敢这样欺他,陆章如何能忍受。
苏阳不想再浪费宝贵的时间,出手打断这场闹剧,现在必须争分夺秒提升活命的可能性,没有实力前,一切都是虚的!
苏阳也让妹妹也参与了进来,相拥而泣后,三人围着桌子坐满一圈,这间房很隐秘,是陆章修武后,用来禅修打坐之所。
苏月脸色有些苍白,毕竟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见到一个会说话的头颅,不是什么好事。
来时,苏阳对胖子刘道没有隐瞒,苏月却是由刘道后来转叙,此刻依然在懵懂状态。
见到妹妹情绪逐渐安定,苏阳便直接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俩到现在有很多疑问,我现在没办法跟你们一一解释,现在只需记住一点,修炼自强!”
紧接着,苏阳望向陆章道:“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说的,想活命,很简单,我问,你答!”
陆章黯然点头,事到如今,他只能认命。
“史前超文明修炼体系如何划分?”苏阳不客气道
“首重体质,再淬神魂,借强大外力强行激发肉身潜能,开启某种修炼肌体!”
陆章接着补充道:“具体境界的区分很模糊,有些返古觉醒者自己都不知道达到何种境界,老夫专修武道途一百六十载,亦不知如何区分,不过,那些岁月悠远的神话古族,根据数百万年的摸索,大抵分为:体境、法境、至境和青冥境。”
青冥?
苏阳一愣,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词,前不久,云阳氏的被废的齐老儿,曾匆匆提及。到底何谓青冥?苏阳的好奇心被勾起。
“青冥,青冥,青苍幽远戮虹兮?”
苏阳反复念叨这两个字,想据典溯经,从字面上破解其含义。
《楚辞九章悲回风》曾言:“星拽摇光万里兮,乘风而起,遂幽九击御青天。”
良久后,苏阳结束思考,抬头看陆章,不确定说道。
“翱于青天,行踏幽冥?”
“唉!”陆章彻底叹服,感觉和苏阳比起来,就自己一摊浆糊的猪脑,合该被死死算计。
“不错,青冥者古之罕出,哪怕在遥远的史前上古,这等人物都是盖世天骄。可以说,纵横华夏神话史诗的那批人,无一不是青冥者!”
“上有青天窥一线,下临九幽吼千川!这是何等霸道与强势!”
“神话诸古三十六氏,之所能强横史前,青冥者功不可没,除扛起古族脊梁外,皆能称雄某一段历史。”陆章感叹。
“不过,据说冥古神魔时代遗世残典记载,青冥非极道!青冥之上仍有路,谓之:神境!不知是否属实。”
苏阳皱眉,遥远的地球过去,真的存在过神袛吗?进化成那种生灵后,该有多恐怖,这方空间宇宙,真能承载的下他们的伟岸吗?
二十多亿年前,冥古时代,神魔并起,纯血天兽横行,至尊争天,世间各方豪雄打成一团浆糊,那是一个怎样的大争之世,那个时代,真的让人向往啊。
“别啰嗦,说重点!”苏阳不耐道
陆章没办法,小命要紧,只能接着道:“体境,一切大道之基,肉身凝炼越强,道路越宽,神魂束紧,沟通也越强。体境分两步走,共三重天:极限、觉醒、魂醒”
“体境三重天淬至大圆满,可沟通天地法,孕育‘法’之真谛,谓之法境。法境又有三重天:凝魂,固魄,举头三尸火”
苏阳听得很认真,虽说自己连第一步都没踏出,但知晓越多总没害处,最起码能开拓自己思路。何况苏阳将来要走的路,注定血漫青天,亿万尸骨铸成征伐途,苏阳必须了解彻底。
“然后呢?!”
陆章沉吟半响后,才道:“据老朽百年苦苦探索,世间已无‘至境’法!哪怕有,也不可能存在于地球上!”
“先生事到如今还打算诓我吗?至境不修,何来青冥!神话古氏并非摆设,西昆仑的《虚空大日经》你又作何解释?”苏阳反讥道
陆章摇了摇头,断颈处摩擦着桌面,吱吱喳喳,让人有些反胃,未多做解释。
“砰!”桌面被一双肥实的大手,震的大响,刘道面部狰狞,一副苏阳跟班恶小弟,让人有些无语。
“呔!老王八不老实,敢诓我老大,活得耐烦么?有道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惹怒你家胖爷,信不信拿你在这破头颅喂狗!”
苏阳以手捂额,彻底无语,自己183的lq,怎么就带出这么一个愣货。
苏阳和陆章同时选择无视胖子,转入正规话题上。
“你的疑问没错,《虚空大日经》不同,它是蓐收所创的至尊法,超越了青冥,东西两昆仑从史前末开始,近二十万年间,便无一人修成。西王母欲染指诸天,出走起源途何止二十万年,这其中还包括,西王母初代嫡血——八首天吴女,这一绝强神话人物。”
“据我了解,西昆仑三大神技:东帝劫难指,西皇啸,大日屠龙技都罕有炼成者,这还只是大日经附加的神技,连主经文都算不上。还有传言称,如真有人练成完整版经文,其逆天的实力,传闻可以屠神!。”陆章说完,顿了顿道。
“当然,前提是真有神灵存在的情况下!”
苏阳抬起自己右臂,问道:“起源魔骨之主,遂古吞天蛇,难道不是神境生物?”
“严格来说,遂古吞天蛇很特殊,它造化了地球形成之基,介乎于至尊与神之间,如果四十多亿年前,它没有遭遇天敌,成功返祖,蜕变为雷罚噬天蟒,有可能会是那个境界,但也只是有可能!”
陆章叹道:“神境本就无路,只存在传说,连素有大争之世的冥古,神魔与至尊并起的大时代,都没有关于真正神灵的片言记载,所以,世间众芸纷纷,冥古的神魔,可能只是世人夸大,犹如史前诸古神话,自封神袛一样,都是被无限歪曲与放大的。”
“史前一段隐秘,就可诉说一切,传闻当年,西王母蓐收劈碎古黄河镇魔碑,欲踏起源途,惊醒近百头蛮虬,蛮虬乃是是太古螭龙的异种,西王母以至尊身,斩龙九十六,眼见功成尽屠之时,魔碑内突然踏出三头强横存在,疑是冥古代古生物,它们实力比之史前青冥强出不了太多,蓐收也虽震惊,但从出手结果来看,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一番较量,西王母当场阵斩三头古生物。但却也导致四条蛮虬侥幸生还,并在东海深渊海眼寻得化龙灵淬,返祖为四大海龙,才有史前上古的三次水陆会,战死成千上万的高手。西王母的雄心,比前三皇还大,一直都想征伐诸天,染指神境,头也不回踏进起源途,寻找终极奥秘而去,不然何来四海蛟龙肆虐世间的机会。”
“冥古到史前,横跨整整二十亿年,世间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活这么久,你觉得我会信?”苏阳反问。
嘿嘿!陆章冷笑。
“所以起源途的诱惑才这么大!让世人恐惧的同时,又让无数存在趋之若鹜。”
“我很好奇,诸多涉及史前秘辛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苏阳冷静分析陆章话语的含金量,同时提出不解。
“秘辛?”陆章有些得意,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接触觉醒者的世界!时间虽然久远,动辄以十万年计,但有些事远谈不上秘密,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小友是聪明,但接触的层面始终不同,在凡人眼中的大秘,在觉醒者这里,不过就是一段往事。”
“往事而已?返古觉醒者都能长生不老不成?”苏阳反问道。
“对普通人来说,我们这种人算是陆地神仙,但远远没有达到长生的地步,寿元终有尽时,只是过程很漫长罢了。”陆章解释道。
苏阳轻嘘了一口气,觉醒者再强,至少没脱离‘人’范畴,说到底,也是走进化一途脱变的高等生命体,苏阳是怕自己没能成为觉醒者,短短数十年阳寿一旦耗尽,便无法踏出复仇的脚步,从而遗憾终生。
“有具体区分么,还是随着等级提高,一步步增加而来?”苏阳不禁想起玄幻小说来。
陆章接下来的回答,让苏阳不禁产生些许颓废。
“肌体铸成,可延阳寿两甲子,点燃一朵尸火,寿达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