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处理好现场,再次上路,只剩大量血迹深入了泥土不好清理外,满地碎尸都已全部沉江,这些人渣,生前不做好事,死后倒不是一无是处,下次有幸路过,相信白岩塘底的甲鱼,将长势更肥。
越野车防震系统很好,行驶崎岖的山路也很平稳,只是车内气氛压抑,过分的安静。
不久前,苏阳铁血的一面,历历在目,震慑敌人的同时,也吓坏妹妹和刘道,他俩虽然知道觉醒者的存在,也清楚世界以后的走向,但他俩的思想,依旧活着文明社会里,他俩到现在为止,都不相信自己竟成了逃犯。
吞龙口,百人尽屠,碎尸满地,手段血腥残暴,苏阳凶狠到极致的神情,连刘道的脸色,到现在还苍白无血,苏月更是在车上吐了一路。如果不是坚信,苏阳所做的任何事,都有其理由,只怕他俩早把苏阳当神经病对待了。
“哥,我好害怕!”苏月哭道。
苏阳心下叹气,他知道自己吓坏他俩了,他只能将目前处境和当夜仓库的一切,向他们完完整整道出。
苏月听完后,哭得更凶了,她才十七岁,女孩的心相比成年男人要脆弱,人生的花季,本该丰富多彩,苏月却要背负同龄人数倍压力,从此远离安逸,以后的生涯只能亡命,朝不保夕。
现实啊,你为何如此残酷!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许多了。”苏阳爱怜般将妹妹拉进自己怀里,轻轻安慰。苏阳自己改变不了现实,只能利用宽阔的胸膛,来增加自己唯一亲人的安全感,除此,他什么也做不了。
苏阳虎目含泪,但他绝不能让泪水趟落下来,自己是最后的希望,是他们两个最后的倚仗,一旦自己卸下心防,原本深藏的软弱一面,就会彻底崩溃,到时他们三个,就是待宰的羊羔,会被敌人吞的连残渣都不剩。
苏阳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反抗!而反抗的基础,就是自强。以他们目前危险处境,要么做噬人的虎狼,要么当待宰的羔羊,没有第二条路走!
卷缩在哥哥怀里,苏月心情才慢慢平复,只剩断续抽泣,可能这两天面临着绝强压力,此刻的她竟慢慢睡去。
将妹妹安顿在后座,替她盖上薄毯,望着憔悴的妹妹,苏阳的心在滴血,对神话古氏族的恨意,更再进一步,心底早已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平山灭族,将夹金山云阳氏在这世间彻底抹去。
谁来都没用,哪怕该族元祖复苏觉醒,图腾兽踏起源途回归,也不能阻挡,都要斩尽杀绝!
不就是帝瑞吗?五帝之首!开创史前云阳氏五十万年辉煌,杀!
太古四凶——麒麟,杀!
妖神句芒、帝女常曦、魔星后卿、初代麒麟子等等,敢挡路,皆屠之!
苏阳胸膛翻涌,热血直冲脑门,他娘滴!不就是神话人物么?万古帝族么?待苏某崛起,直接杀上夹金山,先搅你个地覆天翻!
苏阳亏欠的一吻,轻轻印证在妹妹额头,确认苏月彻底熟睡,才转过身对着刘道说道:“把那老王八唤醒,老子有话要问!”
胖子很直接,粗暴的一拳,击在挂档盘一包裹上,只听陆章哎哟一声,直接从沉眠中打了醒来。
“小友,你这是想直接害死老夫么?你知道的,没有灵接之尸情况下,老夫只能自我封眠,不然活不过六天。”
“别他娘废话,老子问你,体境门户,第一重天极限境,如何修炼?”
苏阳满脸戾气,这时候还废什么话。你他娘至少还能活六天,老子这边三条命,随时完球,你这老王八当这来旅行么?这是逃命!想我安逸待你,做梦想想就行了。
陆章沉吟半响,才摇头道:“小友还是放弃吧!先不说年龄、根骨,单一点,没有灵淬之物打底,肉身崩溃是迟早的事!”
“老夫十岁那年,有幸师承清未名师杜心武,历经万千磨难,得万年灵龟血打熬百次,都差点练废,如不是恩师于关外长白山采来三只续命祖参,别说今日之成就,只怕当时就夭折,尸冷多年。”
“肉身不激潜能,不达极限,想凝铸修炼肌体,等于是做梦!”陆章叹道:“炼体都这么难,何况其更重要的精神能量!”
一句话,凡体觉醒难,难于上青天!
陆章接着说道:“十万年前的纪元灾变后,达到肉身极限的就那么几个,大禹、轩辕、白起、项羽等,都是万中无一的绝代豪雄,但也仅此而已。觉醒修炼肌体才是最难,恩师曾经说过,极限者罕见,每八百年才出一个,而觉醒,是难于登临极限的一千倍!”
“小友自比八百年难出的极限者如何?…………”
苏阳摆手,阻止陆章,冷声道:“把你想说的打击丧气之语,都给老子重新吞回去,我不是在征询,我要的是‘方法’!”
“难道你想强炼,据老夫所知,世间无一人可………………”
陆章大惊,不过当看到苏阳投来冰一样的眼神,他聪明选择了闭嘴。
苏阳掏出花雨五灵环,手指尖轻抚花鸟铭纹,说道:“鉴于你脑子不灵光,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主动说出来,要么砸开你愚蠢的头颅,我亲自来取,你抉择吧。”
“何谓极限境?东西呢?”苏阳道。
陆章整理好思路,回道:“简单说,就是力量和速度!蹑追疾燕,横推八马,倒拽九牛,可谓之:极限!”
“历代古鉴记载,上古大禹为极限第一人,斧斩吞象巴蛇,力扛万斤鼎九座,只差一线,便可破十万极境。说来惭愧,老夫当年登临极限,也就六鼎之力,比大禹差了太多…………”
陆章突然感到一阵寒冷,来自是苏阳!
杀意!苏阳动杀心了!一双冰冷的眼,不夹杂半点情绪,漆黑深邃,像是隐藏恐怖巨兽的古潭,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陆章害怕了,他知道苏阳想要什么,自然门立世之本,最珍贵的命运基石,真保不住了吗?
门至宝丢失,只要命还在,还有机会夺回,但‘它’一旦交出,自然门就等于消亡了!
苏阳可以耐心听一两句废话,是基于不想过分逼迫的基础上,存心转移话题,借此吸引注意力,真的太拙劣了,恐怕陆章自己也不忍直视吧。
唉!陆章明白,以对方的脑子,想行诓骗之道,真的太难,也绝对不可能成功。果然是藏不住了,恩师要是泉下有知,估计棺材板要压不住了吧。
陆章不想死,只能接着道:“自然门素以模拟自然界,各类飞禽走兽练体术,而声震华夏。其中的精华,是恩师走访华夏百派,耗尽百年心血之结晶《山君八图》,前四图炼体,后四图淬魂。”
“武道,首重基础,最忌急进,先传炼体四图。山君者,猛虎也!走兽之王,常言道,虎卧荒丘,百兽绕行!第一图便是虎卧图!第二图为虎魔踏!三图:啸天月!四图:烈虎伐!生死由命,没半点灵淬的你,能不能熬住,看你造化!”
“虎卧图,四肢各负沉星陨铁五百八十斤,脊柱大龙负一千二百斤,深埋大瓮,底部淬火,铁砂覆周身,淬肌肉、凝大膜、锻钢骨,每道皆要熬煎七七四十九日,来回往返三次,每次再加五百八,火不能熄,熄则肉身崩!”
陆章再道第二图:“练完虎卧你如不死,则可续接虎魔踏。完修卧虎,你的横练硬功,使你周身硬如刚铁,但也代表你的四肢、大龙、背部,六百一十二大穴也跟着封死。而虎魔踏却能让你激活堵死大穴,最大限度提取穴道能量,完成最终觉醒!”
苏阳越听到后面,越是心凉,额头更是拧成川字,当陆章说起虎魔踏第一步,竟需踏岩溶池内浸泡,并要全力撞击火山岩千次,每日增加倍数,用时三年。
苏阳第一想法不是胆寒惧怕,而是陆章讲的这些都太耗时间,仅第一图就用时147天,半年都过去了,第二图更是要耗费三年时间,自己等得起吗?
照这龟爬的速度,苏阳这辈子都不可能杀进夹金山,还谈什么平山灭族?屠神话,灭图腾,斩天帝这等荒唐事,就真的只能在梦里想想罢了。
“不行!时不我待!就没有速成的方法么?”苏阳坚定问道
陆章目瞪口呆,一口残气差点没能喘上来,半响说不出话,武修一道最忌疾急行,这王八犊子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要知道,莫说这是开派祖师百年心血,只要你狠的下心,天资意识也够强,半路不出茬子,四年里就可得极限身,这已经算老天开眼了。
想当年,陆章熬第一图就用了整整八年,不知耗费多少灵淬,第二图虎魔踏,更拿二十年阳寿硬拼回来的,杜恩师还逢人就夸赞,自己收了一位武修天才,自己百年西去,也可含笑九泉。
“当初在歇心亭,就不该让这小神棍瞎逼逼,一掌打死该多好啊!”陆章心下感叹。
“武道没有捷径可走,你死心吧!”
“如果,一开始就负五倍之压强修,有没有这个可能?时间上可以缩短多少?。”
陆章翻起白眼,看傻子般,望着苏阳道:“愚不可及!也会死得很惨!岁月的凝炼,是让你的肉身更好的诱导潜能,全方位开发细胞的负含值,使其分裂速度减缓,这样才不会彻底淬坏肉体。如果你感觉自己活够了,我丝毫不介意你去送死。不过在你尝试之前,先把之前承诺兑现,陪葬的活,老夫做不来!”
苏阳陷入沉思,久久不语,当他再次抬起头后,自信的眼神里,充满睿智和坚定,嘴角更是弯出一抹弧度。
“那是你不了解人体真正的构造!不好意思,生物构造方面,老子可是权威级的!”
肉身极限,改造细胞,成就极限。基因突变学阻步当今文明的世界级难题,无数强国趋之若鹜、奋勇争先,科研殿堂的终极目标,不过……大山虽一步难越,不代表没有其他积少成多的手段!
苏阳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倚仗,苏阳最大的倚仗就是,古菌!
细菌溶解世间万物,一切病毒的原载体,一旦降世,往往代表一个文明的灭绝。而它的祖先——古菌,横跨无数光年,自天外而来,一个星球的大绝灭的罪魁祸首,生命真正的毁灭之源,古菌无物不溶,连返古觉醒者都能被无情摧毁,霸道如此,可以说是世间万灵的禁忌!
苏阳不这么想,不可否认,古菌是灭世之物,同时它也生命形态的一种,苏阳研究多年,自己既然敢拿它做武器,也一样可以拿来利用,成就人体极限!
初古菌门,苏阳已经掌握八种,皆采集于叠层石菌落,其中七类都是灭世祖菌,最后一种也不例外,同样蕴藏摧毁万物的霸道,但有其一点,是其它七种祖菌不具备的,最后一种古菌,近期正面临一次蜕变,祖窠细胞核内部,碳氢链与d型肽聚氧有全面觉醒的迹象。
这代表苏阳只要行险得当,将三种或四种以上的祖菌进行融合,就能提取大量的dna聚合酶、a起始酶,这两种物体虽然不能使人体基因完全突变,但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它俩能在一秒内修复破碎细胞体十万次,也能让细胞负含值减到最低、甚至没有。这也代表,苏阳只要能抗住肉身撕裂的痛感,他就可以无限制的强修,直到抵达人体极限,反正肉身死不了,也练不坏,怕个鸟甚!
苏阳没对陆章仁慈,《山君八图》全部榨取的干净,包括后面的淬魂四图。自然门都是一脉单传,门内宗师只会在阳寿快耗尽时,才会找下一代传承者接盘,至宝与传承基石先后被夺,从此,华夏再无自然门!
苏阳在这件事上没有半分愧疚,陆章在禅修之所交代的彻底,九十年前华夏未立国,遭外族入侵,正值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之时,陆章不思解苍生于倒悬,反与另一返古觉醒者争夺灵淬古物,大打出手,事后为掩人耳目,在大山中屠人十九万,那些都是躲避战争的无辜受难者,只因看到不该看见的场景,惨遭绝灭,毫无人性可言。
陆章说起此事时,只有傲然自豪,没有半分内疚感,作为夸夸谈资,形容自己当时如何如何英勇,强势出手,击退竞争者,独得宝物,睥睨之威简直盖世无双,被他杀尽的十九万无辜,事后更是称自己做的果敢睿智,消踪灭迹,绝后患于魏然,理所当然!
苏阳不知自己当时是如何忍住的,陆章从出道到如今,纵横世间一百五十年,死在其手的也绝对不止个数。自己杀了他又如何,他不做其他人也会做,这是所有返古觉醒者心理,一种视苍生如狗的病态,杀不过来的!。
想要彻底消弭这种心里病态,只有一种手段,铁血征伐!以绝强姿态,杀到他们怕,杀到他们胆寒,以杀戮到极致,残忍到极致,无情到极致的铁血手腕,建立一道秩序,一套适用凡间的法则,屠凡灵者———神,恒屠之!
前三皇没做到,西王母没做到,遂山、后土、史前二十四帝都没做到!他,苏阳,做的到吗?
答案是肯定的!做不到也要做!只要你人性尚存,没被泯灭,只要你受过文明世界的熏陶,你就会发现,自己和他们那种病态格格不入,不觉醒还罢,世间凡灵六十多亿,未必杀到你头上,但一旦觉醒,恰巧你的人性也还在,或替六十亿只蝼蚁说了半句好话,那对不起,要么你屠尽所有返古觉醒者,立下铁血秩序,要么他们举世杀你,直到半点残渣不剩,要么做狗添脚,彻底屈服,除开这两条路,你会发现,自己竟无路可走了。
“踏骨建法与举世皆敌吗?”苏阳很清楚自己在干嘛。
“老大,前面就是不远就是北芒布依族村,车开一路总算是出了古峡口,如果再往前走,就只能借道安重江古渡口摆渡了。”胖子刘道一边开车,一边问起接下来的打算。
“计划不变,我们不坐船,不过天已近黄昏,布依族素来好客,我们借道他们族村,如果不下车,是对他们的不尊重,今夜肯定是要借宿叨扰的。”
日落,余晖洒在一个神秘而古朴的村庄上,护佑着这个村庄的千秋万代,千年的传统,千年的心。
农田里,阿公弯了一天腰,此时如负重释,深深舒了口气,金黄色的余晖照在古铜色的脸上,一瞬间像极了剽悍勇士,与勇士不同,阿公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扛起了农具,哼着山曲,快步走向温馨的家。
“咦吼……”
那边山头第一个人亮开嗓门唱起来了,是一位年轻阿哥后生。
“金灿灿的脸儿哟,乐呵呵的心哟,对面的阿妹哟,你是女娲娘娘的杰作哟,快快唱起来哟,哟嘿……”
“嘿哟、哎哟、哎嗨哟……”
只见,对面山头上,一阵阵银铃咯咯笑起来了,娇美的阿妹们蛮腰一扭,娇哼一声,亮开嗓门对唱道:“你是哪个哟?你是哪个哟?青龙潭跳出来的癞蛤蟆哟,白虎泉边啃草的黄老牛哟,妹妹我没空子哟,听你唱歌哟,回你的家去哟,敢把妹妹笑哟,回家姐姐扭得耳根子掉哟。”
年轻后生羞红了耳后根,久久不曾回唱,这就是山里人的朴实,后生刚准备转身,看见山下一辆车缓缓开来,停后,车里下来三人,正是苏阳一行。
年轻的阿哥,就这简单一瞥,呆滞眼神便深深陷在一张绝美倾城脸上,再也不肯挪开。
“嘿嘿,这小阿哥倒是有趣得紧,都已结婚,还有勇气赶山歌,有我当年泡妞的风范。”胖子从对歌中,听出一段歌词大意,说话调侃道。
苏阳也倾羡此刻美景田园,余晖壮山河,夕阳照大江,归鸟纷纷回巢,农田里数声蛙鸣,吊脚楼传来的顽童的嬉笑打闹声,无不渲染此刻宁静。
苏阳看见后生神情痴迷,转身对妹妹道:“布依族好客纯朴,说一不二,直来直往,山上阿哥对你傾现爱慕,更行以注目大礼,你万不可失了我们汉家礼仪,当热情回应,哪怕拒绝人家,他也会视为回复之礼,不会生气的。”
“哼,干嘛要回!我不回他有两点,一是山上阿哥有老婆,还敢赶山歌,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不回礼节是对他家姐姐的尊敬。第二点最重要,他没哥哥你一半帅呢,不回,不回!。”苏月嘟囔的小嘴,振振有词,就算拂苏阳的面,也不肯回礼。
胖子也是懂布依族规矩的,但苏月也是他的妹妹,宁宠溺过度,也不愿她受半点委屈。
“老大,月月不愿意就算了,咱还是借宿要紧。”
苏阳没办法,只能对山上歉意拱手,妹妹认定的事,九马也拉不回,这点随父亲,老苏家都是铁种犟牛。
当年父母如此,自己也是这样,为了当初心中那份幼稚的执着,什么都失去了也不回头,甚至沦做一件工具也在所不惜。
唉!都一样。
苏阳也是不是纠结之辈,回过礼,便朝村落中心走去。去年三月,苏阳曾来此地勘探过,更曾寻踪那头苍狼的足迹,探索出了一处隐秘之地,收获累累。
去年,从那里出来后,苏阳也曾借宿该村,经过村中心水井旁时,一块压井用的半扇石磨,吸引了苏阳注意,石磨古老而残缺,只剩小半块,苏阳在意的是它表面的那些痕迹。
石磨痕迹并非自然生成,而是有人刻意打磨出的,是一种比甲骨文还古老的铭刻,而且其古老程度,苏阳怀疑,它超过九千年前旧石器时代,可能就存于上古、甚至是史前时代的产物。
苏阳所经历的这些天,心智早就不仅仅只在正常位打转,逆与顺同时深层次双向思考,万事万物始与灭的洞察力,了解根本,洞穿过去,推演进展,苏阳要的就是全面解析,让真相浮出水面。
这半扇石磨,既然传承到当世,就不要管有没有用,需要如何解析,苏阳自己连古印度的吠陀梵语都能拿下,身为炎黄华夏本族,没理由解不开老祖宗留下的传承,它的存在就是理由。
苏阳三人来到村中心,那半扇古老的石磨依旧躺着那,如其它普通压井盖一样,年复一年历经风霜,斑驳黑釉色石蚀,蔓延四面龟裂纹路,夹缝里顽强的青苔,诉说着岁月侵袭的无情。
苏阳没有冒失,而是向着旁边一座吊脚楼行去,轻叩门扉,不久后,里堂传出一声苍老但不失洪亮底气的询问声:“谁呀?”
“‘比偌黎’(您好),凯里苏阳,冒味来访!”
楼门开,一位身穿布依族传统礼服的老者出现,笑呵呵的说道:“‘勾昂’(稀客、高兴),苏教授快快请进。”
苏阳看着老者装扮,先是一愣,转瞬间就明了,歉意说道。
“羊古昂阿公身着盛装,原来今晚要举办布依族三大盛会之一‘跳花会’,苏某倒真叨扰了。”
老者哈哈大笑,不已为然,:“你要不参加,那些个阿妹妮子,还不把我这破楼给掀飞了去。苏教授当世才俊,又与我族缘分极深,去年赶上‘三月三’,今年又值‘跳花会’。要知道,去年那些阿妹们的心,还没从你身上收回来哟。”
苏阳脸色难得见红,去年为追踪那头受伤苍狼,连翻高岭大山。离开后,路经北芒,正值布依族‘三月三’大会,苏阳受族内率直豪情感染,拼酒会上,接连挑翻十八名年轻后生,可谓一举成名,加上修好族里唯一一台发电机,更是引得无数阿妹秋波暗送,这才使得苏阳,连那半扇古磨也顾不上了,第二天清晨匆匆告别,落荒而逃。
“耶,哥哥,有挑花饼吃咯!”苏月听闻今晚是跳花会,高兴到跳起,丝毫没有察觉哥哥的尴尬,果然吃货一个,胖子也好不到哪,哈喇子都拖地上了。
“如此,先行谢过阿公盛情!车上有我为族内及阿公准备的生活用品,万望勿辞。”苏阳为掩饰自己妹妹、兄弟的失态,只能强行尬聊。
“哦,这天仙般的妮子是你妹子呀,果然是绝代风华,灵秀超然呢,村里未成家后生们有眼福咯。”
“谢过老阿公的夸赞,村里阿姐们更漂亮哩!”苏月到是不客气,甜美回礼。
苏阳以手掩面,还是没能躲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