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调查）
徐东虹拿着公司的周报日结，他容光焕发，显出莹莹笑意。在旁的是冯律师，她看到财报之后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回，你终于相信那小子的话吧？”徐东虹笑笑，他很自信，这一次他没有选错人。
“顾客服务部这星期以来，投诉同比下降了50%，而且那小子和员工约法三章这一点倒是很有新意，将公司的开销比例同比节省了30%。想不到那小子还挺有创新能力的啊。当过兵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冯律师笑言。
“主要还是我的眼光，错不了。”徐东虹掰了掰眼镜，他度数已很深，平日医生早就嘱咐他不可用眼过度，可他对何小灿在任后之事十分关注，于是他紧紧盯着报告看。
所谓的报告，实质是何小灿为了管理办公室这帮老油条所指定的条条框框。他将王部长之前制定的不合理全都推倒重来，这一次制定了更为权责分明，赏罚有法的规章制度和合理的绩效模式。
正是徐东虹的放权使得何小灿敢于引用资金，引进了一整套sap绩效评定系统，在系统里，可以清楚明晰地看到每个人的绩效评定等级和评定标准，每条标准细致，堪称是客服管理的百科全书。
“想不到，那家伙居然敢这么干！”冯律师看后啧啧称奇，要知道他在公司工作多年，早就知道顾客服务部一滩死水，一直以来王部长的横蛮助长了下属半死不活的工作态度，她早就抱着悲观的态度，即便何小灿来接手，也并不好过，想不到这小子在短短的两个礼拜就让她折服。
“冯律师，你怎么看。”徐东虹问“这套管理系统，我觉得应该在全公司推广才对。”徐东虹指着屏幕下方的几段细则。“您瞧瞧，这里严谨到限定了客服通话时长和礼貌用语，而系统会自动评定绩效等级，最后由管理上级亲自复核。这套方法不妨在下一次会议上探讨一下全公司推广的可能性。”
徐东虹如实表达了观点，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事。他对公司的事依然热衷，但身体上的毛病却限制了他更多。他一边说着，指点东西，身子却不经意又倾向一边，为了这事，这两晚他通宵几乎无眠。
“好好好”冯律师一边嚷嚷道，一边将老总扶正。“这事自然是好，下次公司例会恐怕要到六月中旬，只是不知道你那时候”
“什么屁话！”徐东虹忽而惊跳了起来。“还以为我老了，就要退休了吗？小冯！我告诉你，我还早着呢。”他轻呷一口茶，问道“陈敢那家伙最近有弄出什么花样吗？”
自从徐东虹那次在会议上大声呵斥陈敢后，虽然对方视作他为老总，态度上都是毕恭毕敬，可自此梁子就此交下，使得徐东虹不禁要担心自己的势力。自从股权被稀释后，这种不安全感就一直伴着他。
“他最近很是奇怪，没有再出没高档会所，反而整天躲在办公室里，反正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经律师这么一说，徐东虹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陈楚在五六年前回国后，拿出那张协议，言谈间更是有种白帝城托孤的意味，感触之下，徐总就傻乎乎地将股份送去。如今陈勇陈敢的势力大的让他本人也畏惧，而陈楚也早就死了，他又何尝不想将二人当成自己的亲儿子那样去抚养。可是每每想到此事，徐东虹就难免受创。他一直觉得，那二人本就是冲着他股权而来，谋财害命的。
“那家伙，既好色也没用，怎么突然转了性格。”徐东虹质疑。
冯律师一边说着，一边翻查报告。“有一件事挺奇怪的。”她说。“有人目睹他和喜来登酒店的太子郭浩华有过来往。”
“噢？”徐东虹将烟夹在自己的耳垂上。喜登酒店的创办人郭涛和徐东虹也是相识，二人也算得上是来往密集的合作商。而郭涛的儿子，徐东虹仔细回想。
“郭浩华，不过他在两年前早已决定不管理公司的业务，因此喜登酒店的合法继承人正是他的二女儿，郭浩敏。”冯律师将对方的资料犹如背诵一样，一字不差地言及。
徐东虹听罢，也是心凉了一拨。陈敢这人，居然做到这份上来了。和外戚勾结，扰乱朝纲，这不正是乱臣贼子所为吗？徐东虹最怕的事，就要发生了。他必须止住这样的事情，要赶在敌人亮刀刃前，把敌人制服。
“我让你上次办的事完成得怎么样。”徐东虹问。究其是什么事，也好说。徐东虹早就猜疑陈敢利用职务的权利，做假账，将部分数目卷进自己的腰包，而这事陈勇和陈敢本就相互包庇，公司里的人始终信不过。因此他才决定要聘任外籍的会计师查一查公司账目。
“想法是好。但那毕竟也是要在会议上动员，让其他股东同意才可以办成。”冯律师淡淡回应。
“狗屁！！”徐东虹唉声叹气，想不到他一大股东，连这等权力都失去。
其实比起这件事，冯律师还是有点不明白对方的计划，她直接就问道
“徐总，根据协议的内容，三年内，你要是找不到继承人，你的股权有可能被对方全部低价收购，关于这点你是知道的的吧？”
徐东虹当然知道，让何小灿充当他的儿子，那是绝望之中的办法。这个谎言成功不成功，不好说，也有被落下口实的危险。但当时仓促下的决定，只能硬着头皮完成。但如今
徐东虹低头细想了一阵，让何小灿进入公司总部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接下来更为困难的是，怎么扶植他，让他进入公司总部参与抉择。但这都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如何向所有人交代他和自己是亲属关系。（本来两人就没有嘛！）三年还有三年时间可以圆谎。可是他能等到那一天吗？
这几天徐东虹想到头皮也发麻也想不到办法。他将咖啡喝了一遍又一遍，热量又反作用让他久久清醒。
徐东虹盯着酒瓶子，晃晃悠悠。他看着里面的小虫子自在地爬来爬去。
“叮~~~”冯律师用银制的东西敲了瓶子本身。
“上次会议上落下的难题，你让何小灿解决了吗？”
被如此问到，徐东虹马上清醒起来。上一次正是因为王部长处理不好投诉问题，这才下课的。
徐东虹拍了拍自己愚蠢的脑袋，他怎么能将这等重要的事忘掉。新官接任，要取信别人，自然是要搞出一点业绩。
在纷乱的头脑中，徐东虹冷静后决定要打两通至关重要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