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32
顾盼大方地谈起了自己要求。要求说简单，也简单。但要说难吧，也有实施的难度。原因是，眼前的郭涛并不信任这个女孩。
顾盼提出的要求，是要郭涛应允，自己将会和郭浩华一同，执行和德天旅行社合作的相关事务。要求是她自己提的，但也得到了身旁郭浩华的首肯。
要说这董事会，关闭门来就几乎等同于一家子的家族例会。郭涛示意等等，让除了董事会和顾盼外的人离场，他令命人关起了最北面的帘幕，场上的灯光顿时暗了一半。会议的不透明，其实那十大罗汉董事已有些不满了。
陈明达代表那十个罗汉发言“郭总，既然合作的议程都通过了，如何执行也不过是粗枝末节的东西，我们董事的其他成员就不参与决策了，你们两父子爱怎么搞就怎么搞。而且像你所说的，浩华这人看事情眼光不错，他这么提议，肯定是有他的考虑。我下午还约了球友呢，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陈明达转眼就想开溜走人，他话来未落下，其余的董事也忙着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就差一个合适的开溜借口了。
郭涛情商也很高“那好，现在都讲民主，既然大决策出来了，剩下的就交给后辈处理好了。完事后，我再给各位快递议案方案，大家签署后，知道这件事就好了。”郭涛也爽快地将自己的文件整理好。“不耽搁各位的时间了，散会吧。”
十个罗汉起身把折叠凳处理好，一一走出了大厅。而留在会场上，只有顾盼和郭氏父子。
看着郭浩华稚嫩的脸蛋，郭涛并没有明言，在他决定和德天集团合作之时，郭浩华身上就已承载着一场和徐东虹之间的赌约。同样地，郭浩华看着郭涛老辣的眼神，他也向老爹隐藏了一个事实，这是事实就是，和陈敢的交锋，那是绝对带着新仇旧恨的复仇心理的。
倒是顾盼的处境很尴尬，在郭氏父子面前，她像是一个没有派别的看台看客，如果按正常逻辑的话，她根本就不用上场。
“小姑娘”郭涛终于还是留意到眼前的顾盼了。“你刚刚的讲话很自信，办法也很老辣，算是给公司赢得了丰厚的利润，你想要什么奖励，不妨直说。”他岔开了话题。
顾盼自是晓得老总的套路，她直摇头。“我什么奖励都不要，我只要和郭少爷一起，商定和德天集团合作的事。”
郭涛不急也不忙，他给自己泡了一杯雨前龙井。其实按他的意思，他是更情愿让郭浩华单独处理和德天合作的事的，但现在不过是敲定了合作的意向和框架，具体落实，该如何落实还没有谱。郭浩华以后肯定是需要帮手的，这点郭涛知道，只是顾盼的执着让他起了好奇。他问了问儿子的意见。
“浩华，你觉得呢。这个小丫头在你们部门是干什么的”他转头问。
然而对于顾盼，郭浩华却又欲言又止。顾盼的身份，他一时半刻竟不知如何表述。
“他”该怎么说呢？顾盼扯了扯郭浩华的衣袖，“你就直说好了。”
“老爹。”郭浩华直言“顾盼她是从德天旅行社辞职后转过来的，他曾是那边的文化代表。现在在喜登顾客服务部分管顾客投诉。”
郭浩华一溜溜地，直接就把顾盼的底交出去了。按他的说法，原来，在德天旅行社的多耶村寨项目上岸后，德天集团为了平衡三方的利益，许诺顾家村的人可以到企业当文化顾问，聘期内又有工资，又可以宣扬侗族的文化，于是村长就委派了在顾家村内算有点文化的顾盼出去了。
在德天集团，顾盼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类似于代言人的角色，再加上他姿色不错，配合企业的宣传，很快就将多耶村寨这个品牌推广开去了，也赢得了双手的交口称赞。
“这是顾盼替德天拍得广告画册”郭浩华拿出了证据，画册上的她明媚靓丽，粉黛惊艳。“她在德天的工作做得很棒，是一个能人。”
郭涛对对方的来历总算是了解了一层，可是他又有疑问“既然这样，为何又来了我们喜登集团。”
没人注意到，此刻顾盼的脸蛋变得粉嫩通红，她知道警惕的郭涛总会问这个问题，可是该如何作答，她还是没谱。
还是郭浩华帮她把皮球踢了出去。“老爹，我想搞清楚，喜登集团和德天集团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这话问得很奇怪，郭涛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两间公司经营的范围不一样，平时也算不上有交集。现在嘛，应该算得上是合作关系吧。”
“那好。”郭浩华继续说“那你有想过，喜登以后会将德天当成是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吗？”
郭涛看到儿子的眼神扫出绿光，他概是晓得对方说话的重量，他放下了手上的时评报道。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公司的业务范围越拓越广，也难保以后会不会”
“既是那样，那顾盼正好是从德天转过来的，这样的人才，该不该重用。”郭浩华问。
“该！”郭涛把报纸合上，他只是觉得儿子的问话有点不明不白。
“老爹”郭浩华用催促的语气喊停了郭涛无谓的手上功夫，“看看这里”他取出了手提电脑，命令顾盼将电脑上的照片投影到大屏幕上。“看看这些照片”
郭涛的脸色一沉，看得出他很焦虑。
原来给郭涛看的，是一张张由顾盼偷拍下的照片，这些照片显示的，是当年德天集团用强硬的手段迫使顾家村原住民搬离旧寨子的景象，而其中一帧帧，则是身穿工装，德天的工作人员泼洒煤油放火烧屋的恶劣画面。
“顾盼是村子的一份子，这些照片是她拍下来的。在她进入德天集团后，她渐渐看清了这间公司的丑恶嘴脸，所以她才决心跳槽离开那里。”
郭浩华的话，将气氛推向极端尴尬。郭涛在沉思，“以后我们和德天就是合作的关系，这些照片，你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
郭浩华自然知道后果，股价的狂泻已经让他晓得了舆论的后果。不过他要强调的并非这点，“老爹，”他说“我只是认为，德天并非一间如你认为的那样的美好，他不过是一个光鲜的皮包公司。与他们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倘若日后我们翅膀硬了，得把他们甩开才行。”
郭涛点点头，他感到欣慰，儿子的对厚黑学的掌握，似乎超过了他所认为的程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