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酒啊!”
    “可惜……唉!云是暗淡的,你也是暗淡啊!”
    “如此暗淡……难道不好吗?”
    “我也来一口!”,那人咕嘟两下,连声叹道:“好酒……好酒啊!可惜……还有风!”
    “风?这风又有何不好?你啊……这阵凉爽又从何而来?”
    “晋扶力于阖闾之朝,可不正是这扰乱之风……如何让我说好……我是不安啊!”
    暗云兮弥天藏月,临风兮盖影漫空。
    安静的夜里,两人蜷坐在了一处角落。
    那地方在树下,有着柔软的草和阵阵若有若无的风。
    “少伯,如今吴越两国……风雨欲来……心中可有良策?”
    “单论兵力而言,吴国地产丰饶……优势很是明显,万万不可力战!”
    “不错,可我心仍存志……大丈夫生当此世,却有所为有所必为!”,文种坚定说道,“自楚入越,我就抱定决心……必有越王谋定宏图!”
    “文仲,你太执着了!”
    “执着又怎样?痴狂又如何?这一生……就让我为禹越之地……而疯狂一把!”,文种大声起来,而后缓缓叹了口气,“来……再喝一口!”
    “好……好……人生如此,夫惟何憾……来,喝!”
    范蠡接过那小坛,连连喝了几口。
    “为禹越而盛!”
    那文种却朗然喊道,将酒从上直接倒入口中。
    自然也撒出不少。虽湿了衣裳,倒也痛快了文种的心。
    那曾经所追求、拥抱的“梦想”……如今,却纷纷化成了对“越王的梦想”!
    一个人的梦想,一旦建立在别人的身上,那终究会变成一场虚无的梦!
    文种的执念又如何?所思,如今都孤注在禹越之地,却未曾考虑——结局时刻,将会收获了心中的满足还是哀伤?
    转眼又是明天。
    那黎明伴着曙光与朝气而来!
    也送来一阵风,随着这光而来。
    一觉醒来,虽不甚亮,却我也不愿再回到屋中。
    坐在一旁,不禁想起昨日那似梦非梦的一场,那可望而不可得的结局——不过是一条鲤鱼!
    昨天的饭后,家里没有什么乐事,便去外面转一转。跟着旦儿,还有伯筠和仲韫陪同。一共四人,自然娘是很放心的。
    “那边好热闹啊!”
    “那我们去看看吧!”
    旦儿在一旁提议道。
    我们就走到了那不远处,一看是个卖鱼的。
    “原来是卖鱼,那有什么稀奇的……这么多人呢!”
    “仲韫,你就不能挤进去看看!”
    “大哥,你也别说我了……你看看你,能挤进去吗?”
    仲韫可不满,他大哥的这个主意。
    “你们先别说了,再等等看!”
    我连忙劝道。
    “闪开!闪开!”
    随吆喝而来的,是两匹高头大马。马后那车上,除了车夫,还有两人。
    下车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青色,女的下身五色彩裙,倒也配得上“郎才女貌”四个字!
    围观的那群人也被这前来的阵势给吓了一跳。不少人都纷纷地后跳。
    “瞧瞧,人家……”
    旦儿在一旁小声地说着,用手指向了那两个来客。
    “在下马儿受惊,无意冒犯!叨扰了,各位!”
    下车那男子朗声说道。
    “这马……都驾驭不好!”
    “就是!”
    “仗点狗势,就肆意……妄为!”
    “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你啊……就少说两句吧!”
    围观的人,一看这公子“服软”,便纷纷小声地议论起来。
    “叔阖,我不喜欢他们!”
    指指点点下的议论,想来没有人能舒舒服服地坦然去接受。这女子也不例外,虽有过失,也不至于任人如此“摆布”!
    “公子,剑!”
    那车夫一声大喝,抛出一把剑来,于空中格外清楚。
    那公子握剑,将凶器的微茫一晃,竟引众人“鸦雀无声”!
    “在下战君的三公子叔阖,无意冒犯大家……请回!”
    如此声音也不大,却令众人“一哄而散”。
    我们都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没有其他的言语。
    “你们怎么不走?”
    那男子问道。
    “我想看看那条鱼。”
    我眨了下眼,随之缓缓地说道。
    “叔阖,不必为难他们了。”,那女子却不知为何,“解围”地说道。
    “郑旦、郑姝,要不我们有吧!”
    伯筠想来有些胆怯。毕竟人家手中的剑,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可我看到那条被‘困’住的彩鲤,却又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
    “大哥,我们又不是坏人……有什么好怕的?”
    仲韫也看着那鱼摊与那一旁持剑的叔阖,毫不在乎地说道。
    “叔阖,这条彩鲤……我要了!”
    此刻,那女子眼睛一瞥,看到了我眼中所注意的东西。
    “不过是一条彩鲤罢了,你可喜欢?”
    “喜欢!”
    那女子柔声地说道。
    “好吧,我买!”
    那男子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看着那鱼贩。
    “下贱之人,还想和我比!”,只听那女子很是得意,“连一条鱼都买不起吧……哼!”
    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了安排似的。我,就应该活在这样的环境……就像那“彩鲤”一样,就应该是有钱人的玩物!
    “这太过分了!”
    “旦儿,不要说了……我们走吧!”,我平静地说道,“请公子不要伤害了这条鱼儿!”
    “如此彩鲤,不正是观赏的吗?”
    那男子朗声地说道。
    而我、旦儿和王氏兄弟,没有回头,慢慢走去。
    清流兮垂钓,水临兮龙钟客,随波兮拂袖,难平兮世间事。
    “孑然一身,他乡之客!”
    却见那渔夫,坐在溪畔,长声感慨道。
    “师父,如今吴越怕有动乱……今越王允常带病甚危,望……”
    “少伯,允常之后……可是鸠浅?”
    “今嗣王鸠浅……改名勾践……可有何事?”
    “此二人,吾都有几面之缘,略有了解。”,那渔夫缓缓地说道,“只怕……王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安乐!”
    “师父……”
    那人恭身,眼睛却盯着那渔夫。
    “我云迹四海……如鱼无家,何来此等事……扰心?”
    “徒儿有愧!”
    “无妨……你我虽为师徒,却所志不同……况我是异国之人……他乡之客,如此自在……又何乐而不为……最怕共事,倒引祸上身!”
    “师父,徒儿今儿给你跪下了!”
    “如此……倒令为师该何言?”,那渔夫转过身来,将钓竿轻轻放下。
    腿一缩,便起身。但见两鬓微白,几缕发,随风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