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丹门,路生的事情虽然过去,但那层同门相杀的阴影还飘散在乌青山的各处,那些凡是跟路生有过言语冲突或者肢体冲突的弟子,均被自家堂主或长老狠狠训斥严加责备,路志鹰、路骏腾等都在其列。
但,训斥归训斥,除了脸上落几滴唾沫星子,对这些弟子来说没有其他损失。
当路志鹰跟路骏腾偶然相遇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抱怨:这个该死的路生,死就死了,还引出这么大的麻烦,害的我被师父狠狠训斥了一顿。
路骏腾怒气冲冲的道:“训斥算什么,我师父差点就给我几巴掌,那几巴掌要是下去,还不得躺着十天半个月的,可能觉得我大赛还要给他长脸,所以才忍住没打。”
路志鹰嘿嘿一笑,沙哑的说道:“都一样,可惜这路生一死,骏腾师弟就没机会去敲断他的骨头了,我也错失了一场好戏。”
路骏腾神秘的一笑,道:“这倒不见得,你在天火堂可能不知道,我听长老说那个路飞前几天在掌门洞府中突破了,修为到了练气五层中期,要说敲骨头,一个练气三层的路生有什么好玩的,练气五层的骨头才好玩。”
路志鹰笑道:“不但好玩,简直好玩极了。”
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是不是爆发出一阵笑意。
路生已死,这个结论虽在,可这种话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所以关于路生死了的这个说法,天丹门弟子也只能在私下议论。
淬魂谷,寒泉边上。
路生双膝盘坐在圆形白玉上,手中按照白衣男子所传授之法握了个结印,周身灵气便开始波动,淬魂谷八百年前以仙草谷相称,此处灵气浓厚程度自不必说,路生先将灵气引入丹田,却不加以炼化,归类后散于周身穴道后再去炼化,正如无名修法中运气方法所言“抱薪趋火,燥者先燃,瓶底注水,湿着先濡,此物类相应于势,是谓道和”。
洞中无甲子。
约莫过了四五天的样子,路生居然突破了练气二层,这种修为提升的速度不但快的让路生有些接受不了,就是白衣男子也看着惊讶:想当年,我修炼这部修法时,用了六个月时间才突破之练气三层,此子天赋极佳,又有天生的无心丹田相助,实乃我所不及!
几天修炼下来,这部修法得心应手,路生对无形丹田理解也深了几分:丹田无形,这不正好与总纲中那句“古之大化者,乃与无形俱生”暗暗吻合,这部修法真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
路生虽然得意暗喜,可绝对不去浪费时间,渴了或者饿了,便起身喝一口清泉中的水,稍微调整了一下,又开始盘膝入定。
天丹门,天星洞议事厅中,四个分堂堂主和总堂中三个执事长老分别坐在路顶天两边的椅子上,因为路生之事产生的阴霾压抑,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浓烈,众人脸色自然。
今日,几人汇聚一处,是因为大赛中还有一些不定的事情,需要一起定夺。
几人坐稳后,左边一个执事长老道:“目前所有的参赛弟子基本都能确定,唯独路生不知怎么处理,请掌门人定夺!”
路顶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以你之见呢?”
大长老左右一顾,又看了看一眼沉默无声的路荣,道:“路生这么多天也没有找到,距离比赛的日子没多少时日,我想他很难赶回来了,不如将他的这个名额暂且除去,或者……或者可以从其他堂填补一名弟子上去,如何?”
路荣忽然抬头,手杖轻敲地面,吼道:“大长老未免也太心急了点?我神风堂反正没什么人了,你是不是想再填补一名堂主上去,把我也给替换了?”
大长老面色尴尬,说了一句‘风堂主想多了’,将目光移开。
另外一边的三长老道:“风堂主,大长老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比赛人数不能确定,那么后面赛程就很难定下来。”
天火堂堂主路冲开口道:“也是,若是赛程不能确定,何谈公平,风堂主不能因一己之私而不顾门下几百年的规矩吧?”
他就坐在路荣边上,所以在路荣的角度去听,这话更为刺耳。
路荣身子一斜,看着路冲道:“总堂几百年的规矩我路荣倒不敢违背,不过历来赛程都是总堂三个长老去把握,又那有你火堂主说话的地方?”
哼!
路冲狠狠的看了一眼路荣,笑了一下,道,“风堂主,即便是留下路生这个名额,你觉得他能赶回来么?就算赶回来,凭他一个练气三层的修为,风堂主你觉得有几成胜算?难不成风堂主你想自己上不成,你这修为倒是符合赛制要求,不过年龄似乎有点大了!”
路冲句句不离路荣要害,路荣纵然是修为再好,也气的满脸通红,可就是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用手杖敲击地面,发出‘铛铛铛’的声音。
路跃矮胖的身子呼的站起,指着路冲道:“火堂主,你口气如此托大,是否也想试试我路跃的修为,看是不是也能符合赛制要求?”。
路冲面色一僵,兽魂堂这几年发展之快,他心知肚明,要和兽魂堂对着干,他还没有这本钱,不过此时碍于面子,他不甘示弱,也站了起来,道:“既然魂堂主有这雅兴,我陪着便是了。”
天星洞中气氛开始变的紧张,路顶天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有任何表情。
路跃边上的另外一名老者突然笑道:“两位堂主真是风趣,眼下大家在讨论这次的大赛,这小辈们还没开始,你俩便开起这玩笑了,说出去不怕笑话。”
老者名为路靖,是中雷堂堂主,五六十岁的样子,胖瘦适中,和路荣有几分相似,在四个分堂中,属他资格最老。
“哼!”两人各自一声轻哼,同时坐了下来。
路靖接着道:“门主,三位长老,以我看,路生这次在总堂失踪,不管总堂还是分堂,都有责任,也都有嫌疑,不如,将路生的名额保留,若是他比赛时回不来,则轮空,若是他回来,则接着比赛,也算是我们大家对风堂主的一个交代,如何?”
路顶天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道:“雷堂主不愧是智者,如此一来,既不影响赛程,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正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后又看着路荣道:“再者,风堂主,你门下不是还有一名叫路飞的弟子,若是他有余力,也可以代替路生去参加以两轮比赛,你看如何?”
众人面面相窥,没想到一贯中正严明的门主,会说出这么**裸偏袒路荣的话,而且还说的正大光明,不过想到神风堂就剩下那一个叫路飞的弟子,应该不会影响到自己在大赛中的利益,也就不去计较了。
只是路冲刚刚和路荣冲突了一番,这时忍不住的大声问道:“门主,这好是好,不过天丹门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天丹门中何曾有过同门相残的先例?!”路顶天盯着路冲,轻轻的问了一句,他言语虽轻,可眼角缩成一道缝,犀利的眼神看着路冲。
静,天星洞中死一般沉寂!
路冲心中叫苦,怎么就忘了这一茬,此时面对路顶天的轻轻一问,他额头开始冒起了细汗,刚刚这一冲动,很有可能将这个天丹门有史以来最大的黑锅背到自己身上了!
众人走后,天星洞中只留下路顶天和路荣,路荣一扫刚刚的不快,笑道:“门主这天星洞真是好地方,路飞那小子才几天,就突破了到五层中期,多亏门主的那三颗増气丹!”
路顶天摇摇头,道:“増气丹固然重要,可这小子天赋也不错,他不光突破到五层中期,依我看用不了多久,他的修为就能到五层后期了。”
路荣面上一喜,道:“多谢门主栽培。”
路顶天看了一眼路荣道:“你留下来不是跟我道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