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浪自校武场掀出，飞沙走石，将众人震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惊骇不已。
良久，动静平息，众人强忍着不适，张望。
怎么样了？
场中两道身影站立，刀枪相交，神色如常，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沉寂下来，黑发垂落。
“叮……”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十分刺耳。
只见长刀刀身，嘣的一下，如蜘蛛网般碎裂开来，“哗啦啦”掉在地上。
‘路人甲’败了？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甚至不少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毕竟，同为普通人，对方越是强大，自己心中的落差感就越是强烈，这是人性。
不过，经此之后，不会有人把他当做“普通人”。
“这就是他的极限吗？”
秦山轻抚长须，看着场中。
秦烟儿心中居然有些失望，尽管这是她一直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小灵心思却简单了。
这下好了，小姐可以开心了！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时，龚武开口了。
“我败了。”
静极，然后，哗！！
众人沸腾。
龚武败了？怎么可能？这“路人甲”明明连武器都崩碎了啊？
说完，他有些颓然地收回长枪，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走向刘进，目光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
“我不会罢休的。”
这句话他是对墨白说的。
众人有些疑惑，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人群中却是有一道目光划过一抹失望。
墨白微微平息翻涌的胸口，却是回答，“随时恭候。”
接着，龚武背负长枪，径直离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某一刻，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当然，墨白除外。
他此刻也忍不住看了看握住无头刀柄的虎口处，心头苦笑。
终究还是有些勉强啊，那“霸枪叠浪”还真是强！
秦山、秦烟儿眼眸澄澈，仿佛心有猜测。
场中，墨白偏头朝刘进位置看去，此刻一些护卫守在那边，早就呆若木鸡，他们心中的一座大山，居然会败？
见墨白眼神扫来，汗毛乍起。
因为他们看到，墨白走了过来。
“你……”
有人牙齿打颤，但又没声了。
刘进本就垂死，见龚武出手，心中生出一丝希望，可此刻，面如死灰。
他看到了生前最后一幕：墨白临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宛若死神，手中破碎的刀锋化作死神之镰，一带而过，血流喷涌……
从手起到刀落，身边几人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睁睁看着墨白收割生命。
众人惊悚，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他……居然……真的……！
“唉……”
那边，秦山叹息，他有想过阻止，但最终还是没出手。
至于秦烟儿，自然也不会出面阻止，刘进欺负了小灵，更何况二人双双登上校武场，生死便由天命。
不过，见墨白这般执着地杀了对方，心头还是有些复杂，她偏头看了小灵一眼。
小灵此刻双目发颤，肩膀微微抖动，显然，吓到了。
唉……
……
校武场之事，在秦山的压制之下，几天之后，终究是平静下来。
这一日，墨白如平常一般苏醒，在院中练拳。
“嗯？”
这时，他停了下来，看向院子门口。
“哈哈，小友倒是好警觉，老夫正犹豫要不要观察一番，你倒是先发现了。”
一名老者应声而出，只见其步伐稳健，眉目含笑，双目有神，言语间尽显随和。
秦山倒没有想太多，作为一名修者，肯定会有属于自己的一些警觉性。
“你是……秦管家？”
墨白皱眉，心有猜测。
这些日子自然听过这个名字，但却没有见过其人，而且听小灵说过，秦山也算是救过自己。
说起小灵，这几日倒是没见到那小丫头的踪迹了。
“正是老夫。”
秦山颔首。
墨白见状，恢复正色，拱手道：“多谢秦老与秦小姐当日搭救！”
“呵呵，小友不必客气，本来就是顺手为之，而且当时也是心系他事。”
秦山摆摆手，倒是没有隐瞒。
墨白苏醒这么久，自然有听说云湖之事，也明白老者救自己的意图。
见对方这般坦诚，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好感来。
“那不知道秦老过来……”
“老夫只是心中好奇，过来瞧瞧。”秦山道。
“好奇？”
墨白一脸古怪，难不成小灵是他孙女？都有这毛病？
“嗯，不知小友可是体修？”
秦山目光灼灼，问道。
“嗯？”
墨白蹙眉，一脸疑惑。
秦山见了，干笑一声，便将一些信息说了一番，不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体修居然这么强大？！”
墨白听了，也忍不住一番感叹。
“呵呵，是啊，不过很可惜……”
秦山点头，微微一叹。
“我并非什么体修，只是机缘际会肉身有些强大罢了。”
墨白也没什么好隐瞒，坦白说道。
秦山只是微微点头，接着道：“老夫想拜托小友一件事。”
“呃……什么事？”
墨白问道，心中却是腹诽，不是只是好奇过来瞧瞧吗？
“老夫想麻烦小友照顾一下小姐的安危。”
“秦老莫不是说笑吧？我不过一普通人，如何护得秦小姐周全？”墨白道。
“小友这话嘴上说说也就行了。”
这时秦山冲墨白挤了挤眉毛，那意思很明显，嘴上说说得了，可别当真。
“呃……”
墨白一时语噎，这老头难不成看出什么了？
“老夫近期不时外出，待府中时间不多，对小姐的安危甚是挂怀……”
“欸，等等，我可没答应……”
秦山轻笑，摆摆手，接着道：“……因此，老夫希望，小友能够在小姐身边，暗中保护一番，小姐外出，随行便可！”
墨白听完，翻了翻白眼，“我承认肉身稍微比普通人强一点，但你怎么会找我？那些护卫不是更合适吗？那什么龚武？”
秦山道：“别人终究心事复杂，老夫可不放心。”
“我就不是别人了？我还是一个仆人呢！”墨白强调。
“呵呵，老夫甚至于小姐，可从没将你看作仆人，仆人也不过一个身份罢了，你若想离开，不还是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点墨白倒是同意，他若想走，估计招呼都不会打一声，当然，也得看相处得怎么样。
“而且，就算那些护卫，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取人性命吗？他们急了，也只会失去理智，胡乱咬人罢了。”
秦山眉目含笑，看着墨白。
墨白闻言，心中微诧，“看来秦老是因为这个才找上我的？”
“是极，若不然，我岂会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杀了？老夫可不会如小姐那般小孩子秉性啊！”
墨白脸皮微微抽搐，原来这几人都躲在暗出看着，当时倒是没注意。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墨白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着老者，问道。
“老夫都任你杀人了，称了心如了意，你还要什么好处？”
秦山一本正经道，“况且，让你保护小姐，是何等美差，别人还羡慕不来呢。”
“喂，老头，不能这么无耻吧？”
墨白见对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满头黑线，长啥样都不知道，还羡慕？
“其实说是保护，也不会多耗费你的时间，与目前状态相差无几。”
秦山说着，又像是规劝。
墨白听了，倒也没再扯，毕竟俩人都对自己有恩，而且，秦山说得也没错，差不了多少。
不过他还是不想“屈服”，对着秦山挤眉弄眼，“你就不怕我把那妞拐跑了？”
“咳，这个老夫还是能够确定的，而且放心！”
秦山盯着墨白的脸，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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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前些日子，我们三个老头给你找了媳妇，到时候过去瞧瞧。”
两名老者正在一片高耸石台上对弈，其中一人说道。
下方，一名白衣少年正坐在摸索着什么，手中掐诀，符文涌动，朝着周遭空间拍打，仿佛没有听到老者的话。
“臭小子，大爷爷跟你说话呢？”
少年一侧，一名墨衣老者正在监督，见少年没反应，一脚朝少年屁股踢去。
少年顿时炸毛了，一改平时冷酷模样，跳了起来，破口大骂，“三个老家伙，你们要找媳妇，自己找去，成天没事干。”
“平时事情够多了，还嫌害本少不够吗？”
这时，对弈的另一名老者开口，“嘴里不满，心中估计偷着乐了吧，嘿嘿！”
“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少年双目喷火，但无济于事，他谁都打不过。
“啧啧，那小丫头，长得可叫一个水灵，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修为天赋那更是万中无一。”
一侧，墨衣老者又开口。
少年瞅了瞅对方，眼神狐疑闪烁，慢慢靠了过去，“你说的真的？”
老者见了，嘴角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肯定假不了！”
“哦，这样……”少年沉吟，接着开口道：“离火乾天阵！”
“什么……”老者下意识开口，下一刻暴跳如雷，头发都烧着了，“臭小子，给老子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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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墨白望着晴天白云，微微一叹，也不知三个老头怎么样了？还有那事，也不知真假，要是真的，估计早就黄了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