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杀意席卷大殿,空气似乎凝固。
“动手,杀!”
书生在自己心口猛然一拍,脸色青紫二色交叠变换,口绽冷光,吐出一道白气,绷直如箭,迅疾无比的射向老道头。
在书生开口之时,宫装少妇与铁塔大汉不约而同的动了,无视张太玄,直扑老道头。
宫装少妇袖口一翻,手掌出现一柄小巧之剑,虽只尺长,却端的锋利,雪白剑身铭刻咒纹,催动下,闪烁出一抹绚丽红芒。
此一剑,凌厉!绝无留后手,狠狠插向老道头心窝。
铁塔大汉不慢,一双肉拳,似泰山压顶,爆发威猛绝伦的力量,在老道头脑袋上一砸而下,那番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分不同方向,一起出手,杀招迭出,为的就是第一时间内除掉这个最大的威胁。
书生距离老道头最近,但最先杀来的是宫装少妇,她身体紧绷,如满张的弓,足尖在地面点过,后发先至,带着一道亮丽光芒,将剑插进老道头心脏。
书生的气箭到了,在老道头胸膛一穿而过。
铁塔大汉拳头捶在老道头之脑首···
三人配合紧促有序,可谓天衣无缝,没人能在这样的击杀下保命。
轰隆一声大响!
铁塔大汉的拳头捶在地上,整间庙宇被震的抖三抖,烟雾散去,三人看清眼前场面,不由的呆滞住。
老道头如被放了气般,迅速瘪干下去,风一吹轻飘飘的荡在地上,所绘的彩栩栩如生,只是出现好几处裂痕。
“人皮?”
三人失声,脸上变化可谓精彩十足,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是人皮做的!
“不好!”
一股巨大的危机跃入心灵,三人大惊抽身而退。
但是晚了···一个人影手提长刀,带着果决一欺而进,速度之间,如黑夜里的一道闪电。
噗嗤!
一声清脆的刀入肉声。
铁塔大汉身体僵硬,缓缓垂下头颅,无法置信的望着自身后贯穿而入的长刀,“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
张太玄缓缓抽出长刀,面无表情。
铁塔大汉软绵绵倒下,身体在抽搐。
书生和宫装少妇见此,几乎亡魂大冒,遍体生寒。
他们,一个自诩满腹计谋,看穿人心,一个天生便是玲珑心,察言观色乃生存之本事,没想到却都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下。
“傀儡术?还是幻术?”书生又惊又怒。
他终于明白过来,从来没有什么老道头,没有什么爷爷,自始至终只有少年一人而已。
他骗过了所有人!
手段之精妙,心机之深沉,这般年纪,见所未见。
“三妹,上,没了一叶障目,他玩不出什么花招,杀了他,为大哥四弟报仇!”书生喝道。
宫装少妇持剑,却犹未听到一般,没有出手,狐媚眼里闪烁着多疑。
“你们以为本小爷敢孤身闯来,只有这么一个手段?”张太玄冷笑,“你们不会忘了老牛是怎么死的了吧?”
闻听此言,书生与宫装少妇俱是身体一颤。
张太玄微微一嗅,笑道:“其实在你们进庙前,篝火里就被我放了麻沸散,此麻沸散非彼麻沸散,软如香玉,遇火而燃,无色无味,专倒妖魔,可谓出家旅行,杀妖越货之必备。”
宫装少妇高喝道:“二哥,不要信这小子的话,他在装腔做势,我们一起上杀了他。”
她如此说着,自己却一动未动,握剑的手心渗出汗水,不经意间掠过铁塔大汉,心神不稳。
“动!”张太玄蓦然一声叱咤,“动一下,药力发挥的更快。”
“我不信!”
书生狂怒。
张太玄道:“不信,你踢开篝火,软香玉就藏在松枝里。”
书生下意识踢翻了篝火,下一刻,瞳孔猛然一缩,火光跳动,一张符纸自燃,一柄神光灿烂的符剑射出,天地之间充斥浓郁浩然正气。
哧!
符剑如电如虹,穿透书生胸膛,带着书生飞起丈高,撞在房梁上才落下。
“去死!”
宫装少妇尖叫,手腕一抖,短剑射出,自身却头也不回的往外奔。
张太玄磕飞短剑,望着奔跑的宫装少妇,数着数:“一、二、三、四、五、六···倒!”
庙宇外,宫装少妇应声而倒,只觉浑身发软,一丝力气也提不出,不禁大骇。
“告诉你越动药力发挥的越快,怎么非不信?”
张太玄摇头,将宫装少妇提回,腰间解下牛筋,把三人连串栓好。
“小兄弟,我本是山中一狐,被蛊惑方才下山,小兄弟高台贵手放我一马,我狐族绝不会忘记小兄弟大恩大德。”
宫装少妇泪流两行,楚楚可怜,一双眸子异光连连。
张太玄未理睬。
“张太玄,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光会使手段害人,有本事放开熊爷爷,咱俩大战三百回合···”铁塔大汉怒骂。
至于书生,被符剑伤的太重,昏迷不醒。
张太玄依旧未理,整理衣容,搬来一张桌子,摆放香炉,插上香火。
宫装少妇见迷惑无用,眼瞳突兀泛出血红,獠牙锯齿,撕咬牛筋,好不可怕。
张太玄摆弄好,忽然之间,腰脊柱挺直,脸色上没了往日轻浮的表情,冷漠如冰,注视着三妖。
“两百年前,灵县有狐妖作祟,被县令斩首,但县令也身受重伤无法行走,命令身边四个护卫,带着妖狐头颅向朝廷禀告,不料,这四人贪图妖狐之宝,竟杀害县令,带着妖狐头颅私遁,来到边荒小村···”
张太玄以布拭擦长刀,气息冰寒。
“他们隐姓埋名,以妖狐之宝为眼,以柳羊镇为饵,布下大阵,妄图逆天改命···数十年后蒋、刘、卫、王,年老气衰,行将就木,四人欲获再生,血祭柳羊镇,百年来不知多少幼儿被血祭。”
书生幽幽转醒,听到对方的话,冷冷嗤笑。
“蒋护卫是个念家的人,他把祖坟迁来,以全镇生气,滋养自家祖坟,是以代代富贵,可哪里会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伙妖精盯住了这块风水宝地,潜入他家祖坟,柳羊镇的生气,都喂了妖。”
张太玄摇头,双眸深邃如星,对整个事件洞若光火。
三妖越听心越惊,此事做的隐秘,他怎么知道的?
“刘护卫是个狠人,想用十世积贫换得一世大气运加身,不想来了一头老牛,暗里汲取他家气运,是故代代早死,再有三年,就要被老牛断子绝孙!”
“邪魔!”张太玄指着狐仙石像,又指着三妖:“妖孽!”
“你说,你们不死,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