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奶奶您以后需要和过去这些习惯道别了。”花非花笑道,语气轻松,似乎老太太的问题真的很简单。
“呵呵,听你的,全都道别,再不相见。”老太太受花非花的感染,一下子就放松了。
苏老爷回来时正好就听到老母亲的笑声,心下感动无比,眼含热泪,拉着苏夫人、苏云,走到花非花面前,就是深深鞠躬,别说鞠躬了,如果真的能把老母亲治好,让他下跪,他也毫不犹豫。倒是把花非花弄得有些无措,没想到苏老爷这么有地位的人,竟然行这么大的礼。
“苏老爷,这是我医者本分,不用这么客气的。”非花扶起苏老爷子,声音里多了一份敬意。苏老爷眼里满是感激和赞叹,这才是真大夫啊,医术医品医德都如此好。
“您用过早膳了吧?”花非花转身问着老太太。
“早上就用过啦”
“好,我先给您调些药粉,插针”花非花说道,众人不再打扰,纷纷点头,退到一边。
花非花打开药盒,取出几味药粉,铺开方块黄纸,沿着对角线折一边,再用小小木勺从几位药里取出一点点药粉,放到纸上,混合在一起。
“来,老太太,张嘴卷舌,含服这个药粉,吞下去之前别说话”
老太太顺从地张嘴,服下了药粉。
“奶奶,孙儿回来看你了”突然,一声洪亮有力的男声从门口传来,苏云赶紧转身,作了“嘘”的动作,示意苏福安静。
苏老爷也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苏福有些莫名其妙,只有苏夫人一脸疼爱地看着他,拉着苏福站到自己身边,苏云不得已挪到了一边。而老太太嘴里含着药,不方便说话,只是对苏福点了点头。
花非花正在给老太太针灸,并没有回头看,不过从声音可以辨别出应该是早上遇到的苏云的大哥。
苏福看清楚了,原来祖母正在调理治病,不知道父亲又从哪里请来了所谓的神医,等等,这衣服,这背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咦,这不是早上三弟带过来的那个小朋友吗?居然是给祖母看病的,父亲和三弟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点。
花非花施针结束后,又重新给老太太把脉,同样是双手摸脉,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过身来,对苏老爷说道:“苏老爷,施针还需半柱香时间,您们要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走走。”
花非花非常善意地提出建议。
“不无聊,我要陪着奶奶”苏云大声说道,苏老爷赞赏地点点头,这孩子虽然有些愚钝,但是还是比较孝顺的。
“老爷,那我先去处理府上的一些内务?”苏夫人在苏老爷身边低语道,已经站了将近半个小时,腿都站酸麻了,想借此出去松松腿。
“哪里都不许去”苏老爷严声说道,苏夫人尴尬地扭了扭腰。
苏福拉着苏云的手,走出屋内。
“三弟,你这是干嘛呀?随便找个人来,还忽悠父亲让他给祖母看病。”苏福一出屋外,就严肃地批评苏云,苏云爱习医他知道,但不能拿奶奶的性命来赌啊,苏福猜测苏云是为了得到父亲地认同而出此下策,只是找也要找个像样的啊,至少那种五六十岁的,这么个细皮嫩肉地小公子,能有什么医术?
“大哥,花大夫怎么可不是我随便找来的?是父亲让我去请的,花大夫可不是一般人。”苏云骄傲地仰着脸,自信地看着苏福。
“真的?”苏福半信半疑。
“比珍珠还真”苏云笑道,坚定的点头。
苏福心里依然非常怀疑,不再追究,决定再等等看,于是又返回了屋内,苏云也跟着进去了。
苏福刚进到屋内,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奶奶,双手紧紧地握着花非花的手,无比激动,“孩子啊,太感谢你了。我感觉比刚才舒服了好多,脑袋没有那么昏沉了,胸口也不那么压抑了,而且身上也不怎么痒了。”
“娘,真的吗?”苏老爷苏夫人都异口同声道,苏老爷不敢相信效果会这么快,虽然昨晚听梁太医说了花非花解了那种不可思议的毒,调好了那种他什么都摸不出来的脉象,可是没有亲眼瞧见,心底其实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此时听到自己的老母亲如此说,心下更是激动了。
“祖母,真的吗?”苏福和苏云异常高兴,祖母从小疼爱他们,什么好东西都要第一时间送给他们,有时候不小心犯了错,父亲要责罚,祖母都帮忙护着,所以兄弟两都无比希望祖母能够健康起来。
“奶奶,您不要激动,此时还在施针,过于激动导致气逆就不好了。”花非花微笑着提醒道,患者的心情她能感受到和理解到。
“好好,听你的”老太太像个孩子一样既高兴又温顺听话。
这期间,花非花又给老太太摸了两次脉,调了两次药粉,一边服药一边施针。
半柱香已过,花非花取出了银针,对着苏老爷说道道:“今天就先到这里,老太太已卧病多年,不能够一下子调理过多,我留下三包小药粉,午时、申时、戌时各服一包,同样是舌下含服。明天我再来把脉。
“好,好,好”苏老爷连连点头。
“对了,现在可以让老太太出去晒晒太阳,吸收阳气,有助于身体恢复。”花非花提醒道,然后拿起药盒,对着老太太轻声道:“奶奶,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
“好好,奶奶等你”老太太依依不舍。
“花大夫,请”苏老爷微屈着身,亲自送花非花离开,苏云跟在后面,留下苏夫人和苏福照顾老太太。
花非花走到外面院子的时候,发现所有的花草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整个院子一下子空荡了许多。
刚到苏府正厅,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递给给苏老爷一木盒,苏老爷双手递给了花非花,无比感激道:“花大夫,感谢您救了老母亲。大恩无以为报。”
花非花却没有接,道:“苏老爷,等老太太痊愈了,您再把诊金给我吧。”
“这?”苏老爷非常震惊,他一辈子行医,还没遇到哪个大夫是等病人好了才收诊金的,花非花乃是第一人。
“花大夫,老夫有一请求,不知——”苏老爷不好意思再往下讲。
“苏老爷,有话直讲”
“老夫从前自以为医术了得,但如今与您对比,实在羞愧难当,老夫决心要彻底改变,不知花大夫是否能常驻苏府,老夫定当敬如师者。”苏老爷拱手行礼,语气恳切,苏老爷其实还不知道花非花是秦王的御用大夫,不然他真不敢提这个请求。
“苏老爷谦虚了,只是在下不习惯这般约束,如果要相互切磋学习,随时可以到我家中找我”花非花实话实说。
“噢,这样也好,是老夫唐突了。”苏老爷真诚道歉,倒不是觉被拒绝了感到尴尬。
“那我就先走了。”
“哦,好,苏云,你亲自送花大夫回府,不能有任何闪失。”苏老爷瞬间变成严父模样。
“请父亲放心。”
苏老爷子又送花非花到了门口,看到马车离开了,才转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