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秋匆匆赶到医院,萧司睿已经挂上水躺病床上了,唇色发白,眉头紧促,神情很不自然。额前的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痛的。
“你总算来了。”苏幕遮正跟牛仔还在对明天的台词,她也要上台,可最近一直有展子要做嘉宾也没时间排练,本来打算晚上再突击一下,没曾想萧司睿刚到她们呆的会议室不过五分钟就肚子痛到晕了过去。
吓得他们也不排练了,直接叫了救护车给他送医院了,打电话给任彤任彤又不接,去任彤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小秋心塞的眉毛都快着了。
本来胖走两步就喘,一路跑过来没赶上电梯爬了八层楼,已经够呛了,扶着床沿一个劲儿的喘。
任彤三下两下平复了一下呼吸,望了眼床上病怏怏的萧司睿,说不心疼是假的,压低了声音问道:“情况如何?司,司君什么大事吧?”
苏幕遮看见她来了,心也定了些,终于能赶上排练了,摇摇头,声音很轻:“没事,挂上水就没那么疼了,我们要排练,先走了,你留下照看一下吧。”
任彤知道苏幕遮在她们的舞台剧里戏份还是比较重的,便回道:“好好好,没事,苏苏你们先去排练吧,我看着他就行了。”
也不想客气了,苏苏连忙拽了拽正坐在病床边看剧本的牛仔,拉上小秋,三人匆匆就离开了病房。
三人离开,病房一下子安静极了。
白的发青的灯光投射在瓷砖和白墙上,显得格外清冷,空调的温度有点低,任彤冷静下来之后忍不住都打了个冷颤,赶忙先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调。
萧司睿没什么力气,昏睡未醒,呼吸平稳,眉头仍旧蹙着,时不时还会嘤咛两声,墨发披散如瀑,摊散在洁白的枕头上,此刻他的额头的汗仍旧密密,脸色跟枕头比起来也差不多了,手一直握着,好像很紧张
坐到他身边,将一边陪床坐的方凳挪的离床近了些,拿出随身带着的纸巾先给他把额头上的汗给擦了擦。
她的动作极少跟萧司睿一般文雅温柔,基本上都是粗鲁的不像个姑娘,毛毛躁躁的,可今天她也算耐下性子了,跟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是如此相像,也是晕倒,之前是擦血包扎伤口,如今是擦汗。
纸巾上倒了些水,轻轻的按到他如瓷如玉的皮肤上,真有一种在擦艺术品的感觉。
还没擦两下,她就瞅见萧司睿眼皮动了动,想必是要醒了。手下动作放的更缓了些,静等着他睁眼。
结果眼刚睁开条缝,他便半支起身子手捂住了嘴。
还好任彤反应快,甩了纸巾立马抄起脚边的垃圾桶就端到了他面前。
萧司睿吐的昏天暗地的,看着连任彤都想吐了。
半晌,等萧司睿缓了缓劲儿,她给他顺背的手这才松懈了些。估计也吐的差不多了,她将那垃圾桶放到了地上,拿起边上一瓶苏幕遮她们买的水拧开递到了他手边,声音情不自禁的柔和:“喝点水漱漱口吧。”
萧司睿没力气说话,任彤等他颤抖着手接过水,便拿自己的皮筋帮他把披散凌乱的头发重新在脑后束了束,又拿了个干净的垃圾袋接了他的漱口水封口打结之后扔进了垃圾桶,扶着他重新躺下:“吐过感觉好些了么?”
“嗯。”软软的被褥里,他虚弱的颔首,又闭上了眼睛。
“唉……”任彤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他垃圾桶里都是他呕吐物的垃圾袋打包带出去扔到了垃圾站,回来的时候给买了一次性杯子,准备给他弄些热水喝。
就这样一直到后半夜,萧司睿连着又吐了一次,全是黄水,也算是吐无可吐了,任彤跟老妈子一样跑前跑后,还好这病房就他一个人睡,要不然这折腾下来其他人一晚上不必睡了。
中间值班护士和医生过来看了看情况,说挂完水如果没什么其他情况,回去吃药就好了,但今天晚上要在医院观察一下。
过了凌晨,任彤昏昏沉沉的伏在他床边,想着剧本,想着明天早点要先回宾馆化妆收拾,想到睡着。
半夜再醒来时,他终于真的恢复神志了。
然后他醒过来哭丧着脸第一句话就是:“我再也不吃火锅了。”
“噗,哈哈哈,好了,现在没事了。”
任彤被他一句话搞的睡意全无,看着他原本淡定的脸上一脸铁青带着后悔,心下虽然心疼但是仍觉得很好笑,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早上想吃什么?喝点粥么?”
“现在不想吃,你也不必费心了。”萧司睿无力的摇头,接过水喝了几口,原本酸的很,凉飕飕的胃感觉终于好些了,可食欲是一点也没有,而眼前的任彤眼圈发黑,一脸倦意,还强打着精神,有些过意不去:“累么?要不要睡会儿?”
任彤摇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伸了伸懒腰,回以一笑:“没事,熬夜熬习惯了,喝点热水你在躺会儿。我看会儿剧本。”
萧司睿还想再说什么,任彤眼一眯,眼神一扫,语气强硬了些:“不许罗嗦,好好休息。”
被下了封口令,萧司睿就干干抱着水喝,眼神一直扫在她半垂着的头和看不清的眼神。他也着实没料到,吃个火锅居然会腹痛到晕倒,还挂了次水,看着任彤挂的时候他道觉得没什么,如今这下自己挂了才感觉这种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的感觉真的特别可怕,有一种濒死感,他全程手都是握着拳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三点多,这才睡了会儿,萧司睿本来想让她睡他身边的,被她言辞拒绝了,她还就伏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
一觉居然睡到了五点半。
“啊啊啊啊,萧司睿,你怎么没叫我?”看着手机上已经快壮烈的电量和那惊魂的数字,没设闹钟的心塞她现在才懂啊。
萧司睿原本也昏昏睡着,被她一惊一乍的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一脸莫名;“你睡的正香,我便没叫你,怎么了?”
任彤一扶额:“哎,他们六点开始准备,我们是九点多十点要上台的,之前还要总的排练一下。”
说罢,猛的看了眼基本上恢复了精气神的萧司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不帮他们带么?”
两人坐在医院不远处的早餐摊上,天色已经亮了,空气里的热度在增加,任彤要了两碗粥一碟咸菜两个素包子一根油条。
任彤淡定的将素包子和咸菜推到了他面前:“没事,快吃快吃,酒店包早饭,但我们是赶不回去吃了,你先吃点,等等回去找苏幕遮你也要准备着了。”
刚刚煮好的热粥,淡淡的米香萦绕鼻尖,勤快的老板娘自己腌的味道还不错的咸菜,这虽然算不上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寒酸的早饭,但确是最香的。吐了一晚上,胃里都空了,喝过热水,提前吃过了护胃的药,原本没有的食欲慢慢的恢复了。
喝了碗粥,吃了个素包子,他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差,也算是恢复了。
原本在医院凉飕飕的还没这么困,可喝了几口粥,太阳初升,夜晚的温凉被灼热代替的时候,倦意袭来,一顿早饭的功夫,她打了十多个哈欠,到最后也就喝了一碗粥,包子和油条贡献给了路边的小黄小花和小白。
“你这样,真的没事儿?”
萧司睿看着她哈欠连天,走路都打飘,不自觉伸手扶住了她那肉肉的腰。
任彤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等等就好了。”
回到酒店,其他人都可以在准备了,两人在门口分开,匆匆回到房间。
蝉鸣换好了衣服,正在化妆,任彤一夜未归,她追问了两次,但任彤也没告诉蝉鸣实情,只说有点事耽误了。然后匆匆换了衣服准备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