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需要先上手术室做术前准备,临走前,深深地在我额头一吻,像晚安kiss一样,然后用羽毛般轻柔的声音说到:“一会儿见!”
我只是眨了眨眼,与他依依惜别。只要一觉醒来,我便又可以看到那个阳光大男孩儿了,满心期待,一会儿见,心里默默地说着。
不一会儿,我也挪到推车上躺下,被送去了手术室。一路明晃晃的灯光穿成线,像流星的尾巴飞过脑后,有些晕头转向,闭上眼,默默地数着数,离白天的距离只有515个数字,515个数字之后,我听见了他的声音:“准备好了吗?害怕吗?”睁开眼,眼前全是灯,特别刺眼。白天探过身来,伟岸的身躯挡在我面前。他换上了绿色的手术服,戴着手术冒,口罩虽遮住了他俊俏的脸庞,但却藏不住他老鹰一样睿利的眼睛,和蕴藏其中温润的眼神。
我笑了笑,白天好像我做的短片里的那个天使,笼罩着耀眼的光芒,为我在黑暗暗中劈出一条星光大道。
“有我在。”白天的一句话像是一阵镇定剂,让我的心跳不再狂躁,又宛若一阵麻醉剂,让我浑身无力。
“推进去吧。”白天跟推车的医生护士说了一声,转身进了另一个门。
手术室内护士在做着准备,她们把我扶上手术台,用布遮住**的我。她们一边跟我唠着嗑,谈论着白天与我的故事,一边在我手腕上插入针头。麻醉师也很随和,和我开着玩笑,见一切就绪,下着指示,给我注入了麻醉剂。几乎是注入的瞬间,我就失去了直觉。
等我醒来,我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身上穿上了病号服。白天攥着我的手,直勾勾地盯着我,见我睁开了眼睛,高兴地蹦了起来:“你终于醒了,我就觉得差不多了。”
“你一直守着我啊?”我觉得眼睛很沉重,声音也好像卡在喉咙里。
“我下了手术,下好医嘱,立刻就冲过来了。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没过一会儿,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隐隐约约中听见白天因为我血压过低,要求护士加什么药,要不然就是吊瓶没了,要求换药之类的,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此时身影不再只有一个,定睛看来,是高盛和季默晗。
季默晗激动不已地拽着高盛的胳膊,疯狂的摇晃着:“老高,幽兰醒了,她醒了!”
我没有看到白天。我环视着四周,搜索着他的身影。
“幽兰,你是在找白天吗?”季默晗扑过来,看着我。
我点点头。
“他回家给你拿点东西过来,再给小a喂点吃的。你手术下来,他由于有许多事要处理,怕万一忙不过来,又不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担心你醒过来发现身边没有人会害怕,就打电话给我们了。别着急,他马上就会回来了!”
“麻烦你们了!”我还是觉得虚弱。
“见外了啊!”季默晗刚挥起手,想起我是病人,又放了下去。“嘴干不干,白天嘱咐我勤给你拿纱布润润嘴唇。”说着她摆摆手,示意高盛拿水来。她取出一块干净的纱布,寖湿后在我的嘴唇上擦拭着。“白天真的是很细心周到,而且人品大大的正直。”
我眉毛一挑,季默晗猜透了我的心思,接着揭露了悬念:“你知道嘛,特别有意思。你本来是一丝不挂地被从手术室抬回来的,我俩还有其他医生护士刚要把你合力搬到这张床上,他一下子叫住我们,他把盖在你身上的病单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好好的掖了一遍,确保没有一丝漏缝后才让大家继续的。”季默晗避开高盛小声说到。
“你在啊!”我完全不记得上次醒来时的情景,只依稀记得白天在看着我。
“你是说你刚下手术的时候吗?你不记得了啊!”她满眼失望,“罢了罢了,恐怕你满脑子只有白天那个呆子吧!”季默晗撇撇嘴。
“老高,你去帮我打一盆水呗,我给幽兰擦擦脸。”季默晗起身,撒娇地请求着高盛,支开了他。
“还是老高不在说着方便。”季默晗坐在床头旁,双手帮我按摩着胳膊,“你不好奇你的衣服是谁帮你穿上的吗?”
我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就一瞬,便羞得抬不起头。我的胳膊下意识地一缩,挡在了胸前。
季默晗把逃走的胳膊又抓了回来,继续着:“对吧,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做吧!多好的机会!多么名正言顺的机会!”说着说着季默晗激动起来,净气不打一出来。她打抱不平着:“可是那个呆子放着到嘴的鸭子不吃,居然把这么好的事推给了我!”她故意提高语调,尖着嗓子说给我听,然后偷偷地观察着我的反应,“一个比我还完美的女人的**,对我有什么吸引力!我问他为什么不亲自动手,你猜他说什么?”
我装作毫不关心,但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她。
季默晗一改调侃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到:“他说,如果你清醒的话肯定不愿意被男人看到身体!而且他答应过你,结婚之前,你同意之前,他绝对不做任何越轨的行为,绝不趁人之危什么什么的。我说你手术时候不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吗?还装什么啊!他说他光专注于工作了,其他什么也没看到!你说上哪找这么纯情的小男生啊!我都有些嫉妒了!”
“你这是又嫉妒什么了啊!”高盛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把我从窘迫中解救了出来。他把水盆放在小柜上,季默晗从包里掏出一条小手帕,揉洗了两下,拧干了一点点地擦着我的脸。
“说白天呢,你看他对幽兰多好!给她检查窗子是不是漏风,枕头是不是舒适,被子是不是盖严实了,还给她擦汗,润嘴,手部按摩!手部按摩!唉!”季默晗说着无奈地摇摇头。
“这次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到白天是个这样的人!”高盛也加入到吐槽白天的大军中。“不过他真是个可靠踏实的男人,你手术住院,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亲力亲为,同样作为男人的我都自叹不如。幽兰,你真的捡到了一个宝!”
听着他们像说相声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得表扬着白天,仿佛自己接受着赞赏与褒奖,脸上扬起了得意的微笑。
“幽兰醒了吗?”白天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怕惊扰了我。
“醒了。”高盛指了指我,笑嘻嘻地用正常声音说到。
白天把手中沉甸甸的袋子放好,疾步走到我面前:“清醒了?”他笑得特别灿烂。
“醒了!”我轻声细语到。
“刀口疼吗?疼得厉害的话,我给你加个止疼针。”他摸了一下我的额头。
“不疼。”
“不疼最好,省得遭罪。也不发烧,脸色也比刚才好了不少,脉搏,血压也正常了,目前看起来还不错。”白天又走到床尾,低头看了一眼导尿管,他二话没说拿起尿壶,打开导尿管夹。我觉得无比羞愧,用被子把头蒙上。过了一会儿,听见他出去又进来,掀开被头的一角,把头几乎塞进了被子:“没关系的,别不好意思。”
“你们都饿了吧,我给你们买了点吃的,吃点吧!”白天打开了一个袋子,拿出了几个盒子,“我买的比较清淡,我怕味道太浓重了,某位吃不到的小馋猫会受不了。”白天的表情较早些时候轻松了不少,多了许多笑容。
“白天,你也太偏心了吧!”季默晗瞅着他打开的几个盒子,一脸失望。
“你俩先凑合吃点,然后一会儿你俩再想吃什么吃点什么!”白天不以为然,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我,别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我们还是识相点,现在就全身而退吧!”季默晗咂咂嘴。
“是啊,觉得我们有点碍事啊!”高盛也坏笑着附和着。
“别啊,再多陪幽兰一会儿吧!你们在还能分散点她的注意力,而且她现在精神还不错!”白天用眼睛给我放了个电。
“你不用这么**裸的吧!”高盛靠在墙上,一种看好戏的感觉。
“你是不介意我们两个电灯泡在这忽闪忽闪呗!”季默晗把凳子挪了挪,靠到食物那边,也把最近的位置让给了白天。
“你俩就拿我穷开心吧!幽兰,看到了没,这俩小两口看我身单力薄,合起伙来欺负我。你赶紧好起来,帮我收拾他们!”白天把从家里拿来的东西一点点摆放到柜子里,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有季默晗的地方总是充满了快乐的分子,热闹的气氛总会感染我,再加上高盛的神助攻,病房不再冷冰冰的,我不知不觉中净忘记了伤病的困扰。
季默晗和高盛陪了我很久,很晚才离开。白天送完他们回来,正好碰见护士查房。护士见白天下班没走,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客客气气地交谈了几句,对我也嘘寒问暖,见我没有异样,便安心离开了。
“就剩我们两个了。”白天像卸下了包袱,轻松自在地坐在我身旁,从被子里摸到我的手,掏了出来握在自己手中。
“你辛苦一天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除了知道自己身上还挂着导尿管和引流管,外加一个刀口,和正常人再无差别。
“有点精神就赶我走啊!我今天留下来陪你,哪也不去!”
“睡这多不舒服。”才躺半日,我的后背已经被床硌得生疼。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这屋的第二张床就是为我准备的,我就住这了!”白天拍拍身后的空床。他见我还要阻挠他,一下子躺在床上说到:“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休想再赶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