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警官高估了秦沧的实力,主导这件事的是瑶瑶。但小孟警官又低估了秦沧和瑶瑶,他们两个人的组合远远大于11。
瑶瑶不希望秦沧冒险,但她也知道秦沧不会老老实实的挂机。所以瑶瑶提供了秦沧想要的信息,因为她相信秦沧一定能处理好。
瑶瑶提供的信息比较全面,秦沧也能大概勾勒出现在的态势。就目前看来,局势很严峻但冲突并不剧烈,秦沧和瑶瑶的努力(尤其是瑶瑶)扰乱“虞姬”那些人的计划,让他们疲于应付。所以暂时来说敌我双方的态势是平衡的。瑶瑶和秦沧无法逃离学校,“虞姬”他们也无法达成目标。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对瑶瑶和秦沧是有利的,因为“虞姬”他们拖不起。
但是秦沧不会因此就盲目乐观,因为这是一场战争。
哦,不——两场。
秦沧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随手一弹又接住,他摸了摸硬币的正面,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字”还是“花”,从概率上说一半一半。刚刚秦沧选的是“字”,所以结果是“花”。反过来也一样,因为运气不在秦沧这边。
“《第一人称游戏系统》,你可要挺住啊。”
发生在高维度的战争秦沧插不上手,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但他知道《第一人称游戏系统》情况不妙,也波及到了秦沧这个蝼蚁。
霉运当头逢赌必输,这就是秦沧目前的状态,他什么都不能做,做什么都容易错。但秦沧又不能不做,因为“做”和“不做”也是“字”和“花”。
“与天斗其乐无穷。”
秦沧想起自己那个烂赌鬼老爹,他每次输了就会说这么一句,顺便把秦沧毒打一顿。
那个混蛋在做人上一无是处,但做赌徒上却算得上典范。他赌术很烂,赌品却很好,即使输掉了裤子都百折不挠。用他的话说:“坐到桌子上就可能输,但要是连桌子都上不去,就一定不能赢。”
秦沧不想赌,但他已经坐到了桌子上,《第一人称游戏系统》“梭哈”,他这个唯一的代言人怎么办?跟呗!
拿定了主意,秦沧拿出手机打字,打完了给还在发愣小孟警官看。
“我出去一趟。”
“做什么?”
“探探路。”
“去吧。”
塑造小孟警官的权威就有这个好处,可以做到师出有名。其他人只会认为是小孟警官的安排,秦沧也免除了不必要的口舌。
但是当秦沧翻出窗户时没有发现黑暗中的一双阴冷目光,他的霉运可不仅仅体现在扔硬币上,还有人性。
即使发现了也没办法,翻出窗户的秦沧没有时间考虑那些问题,他现在拼命回忆“爆头腰花”教过的知识,这堂实战课可没有人给他纠错。
“跃进、转移低姿中步伐协调和重心控制。”
“还有,克服惯性思维,在对方可能有夜视仪以及星光镜的情况下,黑暗和阴影并不是遮蔽物。”
“最重要的,不要试图寻找敌人,当你发现敌人时,你必然也在敌人的视野中。”
“爆头腰花”的理论是大师级的,秦沧也竭尽全力都有点力不从心。好在还有每周一次的线下活动,那场高标准的真人游戏就是秦沧理论结合实际的机会,也让他勉强跟上了“爆头腰花”的教学进度。现在是检验教学成果的时候,合不合格就在此一举。
沙沙沙——有脚步声。
沙沙沙——风吹树叶声。
沙沙沙——不是人也不是风,而是一只老鼠在垃圾桶里翻捡塑料袋。
“好难!”
秦沧在墙角边蹲下,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战场是异常复杂的环境,充斥着各种有效信息和无效信息,把无效信息筛选出来并不难,难的是运算速度。
“我还真缺一个辅助思考的技能,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自我崇拜’中的‘左脑理智’都没有用。”
秦沧现在所有技能都被冻结,处于最危险的“空窗期”。但这种状态也是个机会,让秦沧能认真评估自己的基础属性,发现自己的缺陷。
“‘标记插旗’的升级也势在必行,就是不知道升级后会有什么变化。”
秦沧现在也是个赌徒,他不得不坚信《第一人称游戏系统》能赢得战争,并且提前对战后格局做规划。
“另外,方向。”
方向指的是风格和路线,秦沧到现在还无法确定自己的角色定位,是刺客还是战士?是输出还是辅助?这种迷茫暂时来说无伤大雅,但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做出抉择。
“算了,想得有点远,还是先想想现在的方向吧。”
秦沧从墙角处站起来,认真的辨别方向,瑶瑶给他准备了“备用安全点”,但无法亲自引导他过去,秦沧现在必须把路线摸清楚。
小心的定位,谨慎的行进,秦沧从墙角处摸出来,小跑过道路,到达对面遮蔽点时,秦沧又折了回来。
这条路线有问题,因为月光是会移动的。不过这个认知也让秦沧有所发现,他才明白瑶瑶其实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给他推荐了一条有时间限制的路线。唯一的难点是食堂前的开阔地,秦沧必须自己想办法。
一路躲躲藏藏,期间并没有遇到惊险的场面。这个过程在一般人看来有点平淡,但真正的行家都知道能不玩心跳的时候就尽量不要玩心跳。
没有惊险,就是成功,在食堂前的开阔地秦沧潜伏了很长时间,直到第二次看见有人经过才悄悄的折返。
“网格排查法,瑶瑶更危险了。”
返回的路上,秦沧心情有些沉重。“虞姬”这些人果然是训练有素,他们以网格的方式排查各个区域,挤压对手的生存空间。(二战中斯大林格勒战役,德军就是用这种方法清理城市)
对付这种战术的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反复的穿插。但穿插就无法避免冲突,所以瑶瑶很可能会和那些人刚一波正面。
“不能拖时间了!”
秦沧想着,加快速度向实验楼摸去。
藏身已久的实验楼的第一安全点,只有站在外面看才明白瑶瑶的用意。那间小黑屋并不十分隐蔽,前面只有一片不高的冬青绿篱。
但隐蔽的手段不仅仅是把自己藏起来,还包括欺骗,小黑屋位置处于实验楼的建筑变形缝上,建筑师为了美观在那里设计了一排欧式檐口线,这些起伏的檐口线干扰了人的视觉,也极大的削弱了小黑屋的存在感。
精妙的选择,让人赞叹,如果冬青绿篱没被人破坏就完美了。赵雅丽好李天哲犯的错几乎是不可逆的,即使秦沧很用心的整理也无法消弭隐患。
好在“虞姬”那些人还没有注意,好在还有第二安全点,秦沧小心绕过冬青绿篱,轻轻敲响了小黑屋的玻璃。
笃笃笃——
很轻的敲击,但如果窗边有人肯定能听见。敲完窗户秦沧还站直了身体,以便让里面的人看清他。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应。这种谨慎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只认出秦沧还不够,还应该确认他是否被人跟踪。
又等了一会儿,时间足够长。秦沧忍不住又敲了敲窗户,但里面还是毫无动静。
“出事了?”
秦沧紧张起来,他担心小孟警官等人出事了,现在的安静只是敌人在守株待兔。
“不对!不是出事!”
要证明出没出事很简单,秦沧伸手掰了一下窗户,发现被锁上了,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沉,第一次升起了真正的愤怒。
守株待兔是为了让人自投罗网,现在这张网都锁上了,所以可以否定出事的推测。
既然没出事,里面的人锁上窗户是为什么?是拒绝让秦沧进去还是他们已经转移了。无论是哪个答案都表明秦沧被人放弃了,他现在被排除在避难者的行列中。
“蠢女人!”
秦沧恨不得破口大骂,他不管是谁的图谋,只怪小孟警官。
自己给她创造了如此有利的条件,但她居然不珍惜,如此简单的就放弃了主导权,也让秦沧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现在秦沧可以撒手不管,自己前往备用安全点,但这么做就只能做个“家里蹲”,帮不了瑶瑶。反之呢?厚着脸皮凑上去吗?即使被人重新接纳,没有主导权又有什么用?
“妈的,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秦沧脸色一沉,围着实验楼按个观察,他觉得小孟警官几个人应该没有离开,应该还在这里。
。。。。。。
大人物高高在上,小人物苟且偷生,从层次的角度说大人物碾压小人物。
但从进化论的角度,小人物占据了多数物种,他们的生存智慧必然也是适合自然法则的。螳臂当车是不自量力,换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否?
。。。。。。
“我就想问,是谁把窗户锁上的?!!!”
实验楼的二楼,小孟警官咬着牙关质问。但她的愤怒在别人眼里没有意义,因为主导权不在她手里。
“爱老板,你的伤没事吧?要不让阿哲帮你包扎一下?”
“对对对,让我来。爱老板你也放宽心,那些人要不是寻仇就是求财,你孙女不会有事。”
赵雅丽和李天哲围在爱老板身边嘘寒问暖,热情劲堪比直系亲属。这种亲热连爱老板都有点抵挡不住,好在他身边还有个人帮他挡驾。
“咳咳咳,小孟警官好像有话要说。”
林风咳嗽了一声,指了指犹自生气的小孟警官。他的话让赵雅丽和李天哲不得不停下了阿谀奉承,场面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