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范围不大,树木却枝叶繁茂,路曲径通幽。
楚凌渊疾行数里,树木逐渐稀疏,视野开阔起来,又行片刻,将出树林,但见前方似有大片建筑,路尽头,两面高耸石碑巍然耸立。
行至跟前,楚凌渊驻足观看。
左边一面,仅书有“武当”二字,干净简洁,其字击非雕龙走凤,亦菲蛇鹫飞腾,仅是端端正正,看似普通之极。
但若细看,朱红笔墨下,却透出不凡意境,楚凌渊本就是此道大家,体悟片刻,心有所感。
书此字者,其修为最差也在先天之列。
再看右侧石碑,字迹稍多,却是两行诗句。
“无根树,花正偏,离了阴阳道不全。
顺为凡,逆为仙,之在中间颠倒颠。”
不同之前端正字迹,这两行字却是写的随意洒脱,张扬飞舞。
静思片刻,楚凌渊不禁轻笑,但笑意刚出,却又摇头轻叹。
“离了阴阳道不全,身在先天,便由五行悟得阴阳,此人资质天性,可谓真正天才。顺凡逆仙皆不做,之在中间颠倒颠,好一个只在中间颠倒颠,是自嘲生不逢时,有心无力么,可惜,可惜了。”
他已看出,两块石碑上字迹,风格虽南辕北辙,却是一人所书无疑。
再细细想来,如今筑基期圣境已是难寻,而书此石碑之人最差也是先天,由此看来,此碑乃武当先辈所书。
想必是前山对外开放后,武当众人将其移动至此。
两碑所书字迹,一面刚正端庄,一面随意洒脱,所含意境也大有不同,放在一起,却正应和武当太极之意。
若有后辈能解其真意,吾得其中一二,定可突破桎梏,再进一步。
放到现代,这两块石碑价值,不在任何功法秘籍之下。
正当楚凌渊沉思之时,却听远处原来四五人脚步声,脚步未尽,便听一人大喝:“子,你就是那闯山之人?!看拳!!”
楚凌渊刚刚抬头,便见一红光满面高状道士,凌空跃起,碗口大的拳头毫不客气向自己砸来。
眉头微皱,脚下横移半步,使出一股化劲,举掌迎上。
“我远来是客,你们武当就如此待客之道?!”
“闯山便是闯山,见到道爷我的拳头才说自己是客,是把道爷当傻子不成!”
连出三招都被楚凌渊化解,再听楚凌渊口中所言,红脸道士大为恼怒,进攻招式再厉三分。
楚凌渊心生不悦,看这书写石碑之人,与那黎老道俱是有德之士,怎的门下弟子却如此唐突冒失。
红脸道士修为罡劲初期左右,初次进攻之时只用五分力道,也未下杀手,楚凌渊这才与他拆招,借机把话说清。
却未想这红脸道士如此不讲道理,不但不信他话,反而变本加厉,进攻间又加三分力道,一身修为已是动了八成。
尤其是与他同来三名年轻道士,更是趁二人交手之际,将楚凌渊围起。
心下微恼,楚凌渊手中招式突变,由单纯防守化解,转为凌厉进攻。
掌拨拳突,进步三招,身子一旋,便一掌击在红脸道士后心。
砰一声闷响,仿若擂鼓重锤。
哇的一声,红脸道士顿时扑在地上,状似蟾蜍,口中痛呼不已。
对方未下杀手,只欲擒拿,楚凌渊也就不动重手,未动真气,这一下看似不轻,实际只是皮肉之痛。
虽是如此,但旁边三名道,却俱是惊呆。
这高壮红脸道士辈分不高,但在武当派内却名声响亮,乃是因为其不走常路,明明是道士之身,却像佛家弟子般,练就一身横练功夫,招式也是大开大合,蛮横无比。
更为神奇的是,偏偏他又进境飞速,修为深厚远超同辈,掌门见他心性纯一,派他来守山门。
武当久无访客,这事物清闲的很,红脸道士也乐得接受,这才驻守此地。
只是未想,红脸道士驻守此地以来,遇到第一位访客,就三两招将他击败,其引以为豪的横练功夫,更是半点都没生效。
见三名道愣住,红脸道士爬起,大怒道:“你们三个还愣着作甚!有凶人闯山,还不快去禀报掌门!!”
三名道惊醒,却是互相看看,懦懦道:“可是掌门现在”
“那就去叫其他长辈!快去!这里我来拖住他!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他再进一步!!”
似是想到什么,红脸道士一脸壮烈,语带悲愤。
楚凌渊见此,顿时无语,他只是来寻访做客,怎被他们弄得好像仇家来袭。
“我真的只是来做客而已,你们告知黎道长,楚姓后辈来访即可。”
可话音未落,三名道便已走远,红脸道士脾气不好武当众人皆知,他们不敢怠慢。
“来找掌门?!莫非,你与那两名妖人是一路的!可恶,既然如此,也莫怪道爷今天大开杀戒了!!”
红脸道士面色惊变,随即却是怒气更胜,运起十成功力,武当绝学破山掌全力轰出,直击楚凌渊心口。
虽名为掌,在红脸道士手中却是变掌为拳,其势更为更猛,状若轰山震岳。
楚凌渊面色微沉,这一击,红脸道士已是下了杀手。
只是,听他刚才所言,却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什么两名妖人,难道除他之外,此时还有他人来访,并且心怀不轨?
念及此处,也就不怪红脸道士盛怒,仍是以守势化解。
“你口中所说两名妖人是谁,我与他们并非一路,我找黎道长只是有事相询,还请带我过去。”楚凌渊边守边道。
但,红脸道士此时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哪还分得清对错。
“太极!哇呀呀!你这子,难道是趁机来武当偷学太极真义?!!”
却是楚凌渊不欲伤他,防守之间或勾或化,皆是以柔克刚之法,令红脸道士误以为是太极招数,却不知楚凌渊万法皆通,任何招数变化都是信手捏来,哪有派别之分。
红脸道士越攻越猛,手中招式横来直去,大开大合,劲气激荡,稀疏树林落叶飞舞。
“你这莽汉,与你说理是说不清了,既然如此,可别怪我下手太重!”
又过几招,楚凌渊不想再与其纠缠,一掌拨开重拳,后踏半步,立地生根,借红脸道士拳力与踏地双重力道,一拳冲出。
红脸道士招式简单,攻势却如狂涛不绝,一拳被卸,另一拳再次攻上。
两拳相撞,砰一声闷响。
随即就见红脸道士口吐鲜血,倒飞出十数米远,正巧落在赶来的十余位道士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