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寺因果?”柳尘疑道。
“施主身负阿若寺因果,小僧正是为此而来、”青灯道。
“僧者,是何种因果?”柳尘问道。
“穿我佛衣,谤我佛法,毁我佛土,不尊我佛,此为大罪过也。”青灯答道。
“据闻阿若寺中,皆是参禅修佛的僧人。而且那寺庙早已焚毁二十年岁月,寺中僧人也俱在大火中圆寂,僧者所说因果从何言之?”柳尘又问道。
“施主当真不知?”青灯微微一叹,清澈的双眼看着柳尘。
柳尘微微一怔,陷入沉默当中,那凶鬼所言再次浮现脑中,又想到那老僧言行。“我不知。”
“阿弥陀佛,施主可愿随小僧一行菩提天灯。”青灯看出柳尘心中犹疑,略微沉吟开口道。
柳尘推脱回绝道“此时难以前往,怕是让僧者失望了。”
“小僧可跟在施主身旁,静等施主。”青灯微微一笑,点头回道。
柳尘不言看着僧人,转身走入庙中,青灯默默的跟在柳尘身后,踏入山神庙中。庙中供奉神像早已从中裂开,青灯入庙后,先是对着庙中神像躬身一礼,随后才挺身观看面前神像。见庙中所供神像,青灯隐约有所悟。
柳尘入庙后,自神像上取下一面手鼓,手鼓不知以何种材质所造,鼓面略显粗糙,却又隐约有光泽闪过,轻弹鼓面,一声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鬼皮鼓,据闻此手鼓乃是以人头为鼓架,鬼皮做鼓面,鼓响时能夺人心魄,散人元神,乃是一异宝。”青灯看着柳尘手中手鼓略一思索便说出此鼓来历。
“你见过此鼓?”柳尘问道。
“略有听闻,千载前曾有一道人手持鬼皮鼓横行一时,使此鼓闻名一时,小僧方才能认出此鼓。”青灯道。
柳尘看着手中鬼皮鼓若有所思,据魏道人所言,此鼓乃是门中所传,已有千载岁月,看了看青灯,柳尘问道“僧者可知那道人此时在何处?”
“死了。”青灯轻轻的道。
“死了?”柳尘微微一怔。
“道人身具吞鬼,炼鬼两术,有伤天和,被人钉死在万哭山。”说完青灯便低头不语。
柳尘紧紧盯着青灯,轻轻摇晃手鼓,刺耳的鼓声在周遭回荡,许久后将手鼓放下。“僧者知道了。”
“见施主时,观施主一身鬼气,小僧便有所思,再见那鬼皮鼓,小僧便已明了,施主所学为何。”青灯答道。
紧紧的盯着青灯,见青灯低头默念佛经,柳尘问道“僧者,可知那道人被钉死在何处?”
“阴山鬼地。”青灯答道。
阴山鬼地,听到有些熟悉的名字,柳尘看着青灯,青灯微微一笑,平静的与柳尘对视。“去阴山鬼地如何?僧者。”
“阴山鬼地乃是此山阴气汇聚之地,其中鬼怪凶厉异常,施主恐难行走其中。”青灯劝道。
“僧者,我不得不去。”柳尘坚定道。
柳尘心知,纵使自己心怀异术,然自己终究只是唤出阴神,一入阴山鬼地,将十死无生,眼前僧人柳尘看不清其修为,可柳尘心有所感,僧人能在阴山鬼地护自己一身周全。
“阿弥陀佛。”
见青灯出声,柳尘方才放下心来,眼前僧人虽未曾应下护自己一身安全,却也未曾开口拒绝。
“多谢僧者。”柳尘出声道。
阴山鬼地,万哭山中阴气汇聚之地,其中鬼怪凶厉非常,且越往里去,其中鬼怪便越发暴戾强大,据传闻在阴山鬼地深处有天鬼隐没在其中。
阴山城,因阴山鬼地而得名,说是城池,其实只不过是三面高大的山壁所围起来的空地,漫长的岁月因不断的有人在其中往来聚集,不知不觉间便形成了这座阴山城。
柳尘与青灯看着立在面前的巨大石壁,石壁上所刻阴山城三字,粗糙的三字上散发出一股凶戾之气,让柳尘感到一阵不适。柳尘身旁青灯看了看石壁上三字,低头默诵佛经不语。
“僧者如何?”柳尘问道。
“小僧修为浅薄,不敢妄议。”青灯回道。
点点头,柳尘又看了看石壁上三字,向着阴山城走去。阴山城与万哭山外凡人所建造城池不同,此地虽不时有人来往其中,很少有人相互交谈,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或许修士所建城池皆是如此,又或许是万哭山独特的风格。
皇甫真言看着三三两两的人从自己挂摊前走过,没有一人稍作停留,不由有些泄气。
“猫爷,你说为何无人寻我算上一挂。”皇甫真言问道。
挂摊上,醉猫躺猫爪抱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时不时的灌上一口酒,又不时打一个酒隔,满是醉意的双眼轻轻一眯,神情满是惬意。听到皇甫真言询问,醉猫转头看向皇甫真言,猫眼中满是嫌弃之色。
“算卦?别人算卦十挂九不准。而你十挂十不准,谁会寻你算卦。而且,皇甫小子,你说我因算卦倒了多少霉,遭了多少罪,你还有脸跟我谈算卦。”醉猫醉醺醺的猫脸一脸气愤的看着皇甫真言。
“猫爷,我只是十挂十不准,十挂之外可从未曾言不准。”皇甫真言出言反驳道。
醉猫瞪了一眼皇甫真言,伸出猫爪一指皇甫真言身后所竖算命幡,上书一日十卦。“你看那幡上所写是何字?”醉猫怒道。
“一日十卦。”看着幡布上所写四字,皇甫真言略微有些尴尬。
“猫爷,我修为尚浅,一日为他人至多算上十卦,再多便折了福源,得不偿失啊。”
醉猫看了一眼皇甫真言,抱起酒壶痛饮一口,不理皇甫真言在自己耳边不断絮叨。见醉猫不理自己,皇甫真言轻轻一叹,为自己算上一挂,醉猫微微眯起猫眼,皇甫真言为他人算卦十挂十不准,为自己算却十卦九不准,略微有些可信之处。
“卦象如何,皇甫小子?”
“猫爷,我等的人到了。”皇甫真言双眼仔细的看着面前卦象。
“准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算卦从来都是如此,哪有什么准与不准。猫爷你说是吗?”皇甫真言起身收拾起面前挂摊。
醉猫淡淡的看了一眼皇甫真言,抱着与自己等大的酒葫芦,慢慢的品尝葫芦中的美酒,眼中满是思索之色,命理之说本在有无之间,信与不信全在一念之间,猫爷从来不信命,却又不得不信命。
“两位,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