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年前部落考试结束那一夜,她拉着他出去喝酒,谷种街口灯火通明,炎炎夏夜到处都是喝大酒的妖族居民,他们有的是呼朋唤友只为在这个明媚而又忧伤的夜晚,吹好一个更好,更强,更有水平的牛逼,有的是烂醉如泥还要鏖战到地的酒鬼,当清晨的阳光穿过云层,他们可能以在这片土地上变换了多种睡姿。听说连神族都被打残了,他们也就只能用酒麻痹自己了,仰望四十五度摩天轮,那是不轻易流泪的忧伤,妖族群众里弥漫着对未来绝望的情绪
而她知道他忌讳酒,虽然没有规定,但是妖族战士一向如此。可是她却一直想知道他醉酒的时候会喊出谁的名字。
“张胖子,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不追我呢”
想必酒精一定在身体里做了许多道化学反应,它刺激了中枢神经,加速了血液循,然后使本该扭扭捏捏的一句话说的理直气壮。
“因为我敬你是条汉子,再说为师也没有做慈善的计划”
这风本来就是浑浊的,带着未知的迷惘从南到北,从北到南,然后再从东到西,从西到东,它裹携着白天的微尘,还有夜晚的寂寞在部落的街道穿行,兜风。
“是你自卑自己太丑了吧?”她撅着嘴摸着自己的手链说
“我们可以不帅,但不能因此放弃追求美的权利”
“张胖子你嘴这么贱,挨打就不疼吗?”
“他们一上来把我干晕了,俺也不知道疼不疼,只知道眼前一黑。”
“胖子,我这个手链漂亮吗”她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上了,就当他天生贱格,生性犯贱吧。
“漂亮是漂亮不过我们家带响的铃铛都是栓狗身上的”有一种贱叫执迷不悟
“张!胖!子!你再说一遍!”
“我说这个链子我家小黄一定很喜欢,哎~你掐不到我。”有一种贱叫视死如归。
“张胖子!你别跑,姑奶奶,今天要让小黄认不出他爸是谁”
“小黄他老爸我不知道,但是他大娘给他卖的手链他一定会很喜欢的”当生命消逝,但我们的贱还能让敌人闻风丧胆。
“别让我追上你,张胖子————”
漆黑的夜,有一抹明亮的月光
老板:“你们俩,别跑,你们俩还没给钱呢,吃饭总要给钱吧,我上有老唉、还跑的更快了,算啦,别摔着了,天黑糊隆洞的”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我只想为你去战斗,只是后来我都忘了我们出发时,自己的信仰跟我们的口号了
那场战争,我们浴血奋战,我们失去了战友,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性命,我们昏天黑地一头扎进了历史的耻辱柱上,我们赢得了战争,也拼光了血性,我们成为了胜利者,也被书写为叛逃者。
我没能告诉你,诸天神佛的隔岸止步。
我没能告诉你,兽族人的残忍杀戮。
我没能告诉你,机甲穿透小腹的疼痛,指甲撕裂后钻心的麻木。
我没能告诉你,承受孤独的绝望,面对无耻的恐慌。
我没能告诉你,注定舍弃的命运,身为棋子的无常。
我没能告诉你,泪水与胆怯,屠杀与毁灭。
我没能告诉你,多少个日夜我承诺,没告诉你的愿望。
总有些希望需要牺牲
总有些苟且源于希望
我没有如期归来,可能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一句话有那么难?我等了一万年?两万年?或者更久,我怕有一天我会忘了,最近我老忘东西,你说我脑子不好使了,多注意休息,”
巨灵神的喉咙有点哽咽,吐了一口痰。夜空中繁星点点,二百个保安中,这颗最亮的星吐到了保安队长沙悟净的脸上,降魔杵发出阵阵的轰鸣,沙悟净脖颈部青筋隐现,心想他妈的巨灵神你喉咙都发炎了,这口痰和以前的痰分明就不是一个味,力道和以前比根本就是太温柔。
玉帝无力的看了眼自己仰仗的保镖头子问道“你觉得这口痰吐的怎么样?”
“水平一般,如果是这样的巨灵神我劝他还是回去吧,毕竟一百招之内他不还手,我根本不会受伤”沙悟净把降魔杵横在胸口,瞳孔之中流沙涌动,四周的扬尘与寒霜缠绵悱恻化成缕缕如刀似刃的兵器,只要巨灵神一动手,一股脑扔过去,不管伤着谁,都能赢得一点逃跑的时间,巨灵神要真发起火来,自己还能跑掉,可以够他信誓旦旦吹一万年了,以后还当什么破队长呀,直接出本书《巨灵神追求不到的男神》,趁机也能转型成畅销作家,可惜巨灵神的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了,能让他愤怒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了,听说这都是孟婆那个老娘们干的,她不想巨灵神脱力而死,所以就让巨灵神忘记很多从前的事情。记忆能忘记,可是历史能改变么?
“我不想再等了,我想趁着我的双臂还能挥动武器前,再问你一遍,我的四十一位。。。。。六十一位,同事或者说是同胞,他们能不能列入光荣榜”
巨灵神后背慢慢津出汗,万丈高空中他真的觉得自己疲惫了,以前说硬就硬,没有怂过逼,现在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他出身不好,在哪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又没有跟对领导,糊里糊涂的被时局搅动着命运。强劲嗷嗷的劲风直往领口和裤裆里灌,如果今天坠落的是他,收殓我尸体的时候把我的裤腰带嘞紧点,传出去不能让人以为我裤腰带都被玉帝吓掉了,人多人少,气势不能少,巨灵神心想。
他没想过阎罗束缚浮堤州,孟婆止足忘川水,他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横尸街头。
“容我想想”玉帝眼神向天宫的方向投去,盼望着什么。
想你大爷
猎猎声响,两把板斧势大力沉劈在横杆上,木削飞溅,龙马震开缰绳,身上雷纹游走,浑身肌肉像是马上就要炸开,眼观鼻,鼻观心,抱元守一,瞬间如离玄之箭奔向天宫,隐隐听见它愤怒的嘶吼
“巨灵神,有本事等我请来诸天神佛与你理论,谁跑谁孙子”气流窜动,后面的狠话已经听不见了。
身体里的血液如火苗,巨灵神双臂舒展,殷殷血丝炙烫着手掌,斧具冒尖泛着哭嚎,似有万千亡灵,在怨戾苦海中吟唱死亡的乐章,那千万年身体里的执念,不甘,还有委曲求全的羞愧,巨灵神感觉自己即将灯枯油尽的时候,突然间明白了,或者看透了,也心死了,在这个体制里,自己的努力是不会得到肯定的,这千万年来他挣得不只是这六十一个名额,更是对自己过往所做一切的一种肯定。
而眼前这个男人,给不了他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