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几人听完这段对话面面相觑。
沈琦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开始出现了雪花。然后出现了时。
滴——十,九,八,突然出现了一个女生的尖叫声!
滴——七,六。男生的哀嚎声随之传来。
滴——五,四。仿佛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肉体身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滴——三,二,一。低低的啐泣声传来。
倒计时完毕,屏幕里一片血红。
来不及感叹什么便开始十倍速的快进。
由最开始的黑白高噪点模糊不清的像素里看起来好像是有人在争吵。再渐渐的过渡到黑白没什么噪点稍微清晰了一点后,可以看出来有几个人把另外一个人逼到了角落。接着带上了一丝古旧黄色,应该是很久之前的留存下来的视频了。
这个是一群人围着那么两三个表情惊恐的男生,其中一群人的头领拎着对方一个比较瘦的男生的衣领,将他举高,下一步,就是把他往地面上一砸。
手机界面再次被红色占据了!
然后才开始加入了彩色,快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时间一直从遥远的过去往前推直至接近现在。
有把人堵在卫生间里从上面泼水的。有给人在桌子上乱涂乱画,写着笨蛋白痴去死吧。还有那种冷眼嘲笑,孤立,冷暴力,暴力,等等。
一幕幕,非常的揪心。
有了第一起欺负人的事情后,就有了第二次。
霸凌事件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多,眼看着就不好控制了,于是某一届便提出了通过试炼的方法,确定那些被欺负的人,保留一年,大家都可以欺负。
等到下一年被欺负的人可以有其他翻盘的机会,就看能不能抓住了。
这是最早的市高的狂欢的雏形。那也是几十年前了。
再然后经过不断的探索与磨合,又通过起效,合并,改革。反抗,镇压,改良。逐渐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由于现代各种信息传播的飞快,任何与校园欺凌有关的都会分分钟上热搜,引起广泛关注后被撤,所以这个游戏也在悄悄的更改着。
这是由于这个游戏的自由度很广,如果你想把它玩成欺凌游戏,可以。
你要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角色扮演游戏,也没毛病。
你想要通过关卡去试练自己的各种技能,也没问题。
但是它的本意还是筛选出一些不好的,然后剔除掉。而被剔除的人会怎样,全看那一届的人怎么玩了。
屏幕上的画面到了后面越来越清晰,大概是得益于近些年飞速发展的科技,以及不断改良的各项摄影录像设备。
不得不说,随着科技的社会的发展,大家折腾人的手段也越来越丰富了。
比如奶茶里放紧急避孕药。宿舍里的空调内放水银。以酒桌文化之名,给酒精过敏的人劝酒,偷拍某些隐私的视频放上,等等各种各样的手段。
而这一切,也只是他们前几届而已。
也是从此之后,本来学校提供的单人宿舍也因此被取消。
而最近两届发生了变化。至少能从数字上看出来。
受害者的数量,需要心理辅导的数量,医务室出动的频率,高一末转学休学的人数。
这些数字证明了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这样,受害者还是很多。
故事到了这里,也是尾声了。毕竟都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了。
比如高三的那几个学长学姐。他们面对这黑暗做最后的抵抗,而作为他们的对手的则是深渊。
说实在的他们几个人在这等庞然大物前非常的渺,但是后面又渐次出现了新的人站在他们身后一起战斗着。
各种异能的光交织在一起,虽然淡薄,但!这是希望!
可是到了故事的最后,画面又一转,熟悉的黑色界面。
有人在声的说:“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再忍受这样的生活了。”
细碎的声音越来越多,最后这些身影汇聚成一个人影。
她戴着王冠,长发,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身上的公主裙也破烂不堪,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说:“放过我吧。”
至此,视频结束。
接下来出现了一系列文档一样的东西可以自由打开,右上角显示的是注册人数,三人。
看完以后沈琦的心是灰暗的。
虽然之前自己多多少少有一些猜想,或者是想到了某些什么的事。唏嘘了一下始终善良限制了自己对这个游戏的想象啊。
刚刚看到的那些霸凌的场景,那些揪着头发往地上撞的样子,施暴者开怀大笑而旁人却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是恨的。
看到那些人不反抗,任由他们施暴,他是恨的。
看到纪检委巡视。走过去,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他是恨的。
看到老师对这些事不闻不问,他是恨的。
仇恨淹没了他,黑气使他心里将这份仇恨放大,扰乱他的心智。黑暗中有一个声音对他说:“看吧,反正人类已经没有什么好救的了,就跟我一起进入黑暗吧。”
沈琦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陈默发现他好像有点魔障了,正准备去帮他的时候,却被王琛拉住了。
“这是他的生死劫,我只能把它压制成这样了,你让他自己克服吧,要不然后面会越来越麻烦的。”
这样的话陈默设无能为力了,只能攥紧了拳头担忧的看着沈琦。
“沈琦啊,别被这些迷惑了,你想想这个视频有多少是噱头,有多少才是你需要的,冷静一下,不要被黑暗的情绪所侵蚀了。”陈默在一旁祈祷。
半饷后,沈琦长叹了一口气,算是暂时缓过来了。
“太糟糕了。”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真是太糟糕了。”
他闭上眼轻声的自问自答:“游戏?这到底是什么?难怪我报名来市高的时候家里会反对的那么厉害呢,后来我以为是我自己意志坚强一心要来,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他越想越糟糕:“为什么过年也很少回来的舅舅会给我市高的资料,为什么上学期寒假一定要我去舅舅那受训,为什么他们有时候在聊什么的时候看到我又仿佛没发生什么似的,呵,职位轮换,接受试炼,家里的其他辈都不愿意接位,所以就是我了吗?”
沈琦这一番在黑气的操控下的自问自答,一旁的好友都听的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