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喂?”“什么?”我看着金泰永,等待着下文。这个金泰永也真是可爱,吞吞吐吐地说着:“那个,那——个——”几分钟过去了,除了他的脸涨得越来越红以外,并没有吐露“那个”以外的任何字。“嗯,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吧。”我故意站起来,假装要走。他忙喊住我,但却还是说不出别的话。“哎,你是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个话这么害羞”我知道他不善言谈,却很少看到他害羞得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觉得好有趣。“我什么时候害羞了。”金泰永极力狡辩,红红的脸绷得紧紧的,显得越发可爱。“好,没有。那你要和我说什么,不会是只有‘那个’吧?”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觉得眼前的金泰永和以前的金泰永相比,好像变了很多。虽然他依旧喜欢冷冷地和人说话,喜欢给人冷冰冰的面孔,喜欢我行我素的做事,但我却越来越发现他的热情,他的好。他像一个天使,虽然我也不知道“天使”到底是什么,但总觉得这个好听的名字给他是那么妥帖。
“是三木那个家伙,崇洋媚外,说什么他生日要开一个舞会,每个参加的人要带舞伴。”金泰永终于将话说了出来,但却不敢正眼看我。“所以,你想让我当你舞伴,对不对?”但我转念一想,有钟影宣的存在,不该轮到我啊。“不对啊,你的舞伴应该是影宣才对。”金泰永有些闪光的眸子突然黯淡下来。“我们之间没有。。。。。。”讲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了,我好奇的眼神也一下子定格在那一刻。“可以吗,当我的舞伴?”他毫不避讳地向我投来目光,完全失去了刚才的羞涩,那眼神写满了真诚的渴望。那样的眼神又怎能让我拒绝,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笑了一下但又马上还原了本色,好像不想让我看到他笑,还真是可爱。
他拎起书包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扭过头说道:“那群孩子说很想你,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他们。”“随时,不过你还要载我去。”金泰永愣了一下,脸又有些红红的,但他马上扭过头去,没有答话,便径直走了。还真是可爱哦,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原来他这么可爱呢?可是,我刚才有够可恶,我说了什么,我居然答应了当他的舞伴。影宣本来就已经对我产生了误会,有几次在校园里她都对我不冷不热,我这次会不会又是火上浇油啊?哎,不管啦,反正已经答应了,又能怎么样。如果我现在又跟金泰永讲我不要做他的舞伴,那才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金泰永提到了那群可爱的孩子,我突然想起他们的境遇,在那次回来的路上,金泰永曾说他们居住的房子马上就要被拆了,而得到的拆迁费很少,根本不能保障他们今后的生活,甚至连房子都找不到。虽然金泰永没有说出他的忧虑和焦急,但我想事实是最好的证明。影宣说自从金泰永和三木他们聚到一起后就开始打黑球了,但那个时间和他开始帮助孩子们的时间是那么相近。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他既不像是会攒钱的人,也不像是奢侈浪费的人。那么我的推测应该**不离十了吧。虽然我为自己的推测暗喜,但一想到他为此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真的有种心痛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种心痛是源于对英雄的崇拜,还是。。。。。。
(2)
那晚我如约而至,因为是三木办的舞会,不想被他糗,便拿出了自己的看家行头——妈妈的鹅黄小礼服和徐晰送的水晶鞋。夜幕下,我悠悠地欣赏着自己投在青石板路上的影子,傻傻地笑了笑。只是一段路便来到了那片树林。是的,我也没想到三木举行舞会的地方竟是金泰永的秘密花园。既然是秘密,为什么现在要公开呢?树林中突然多了一条被灯光照亮的小路——彩色的路。我寻着这条小路一直走着,直到来到木屋前,竟一个人影都没见到。是我来的太早了吗?不会啊,今天一放学,金泰永就走了,说是先去找三木,让我自己来。他们应该都在这里布置才对,难道他们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木屋的门,没有什么诡计,却见一群可爱的闪光精灵正在屋内翩翩起舞——是萤火虫。可是是谁把它们引进来的。正在我大惑不解时,屋外响起了悠扬的音乐。我一回头,却见金泰永已站在不远处。而今天的他,好奇怪——一袭白色西装,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黑黑的眸子在夜光下显得越发深邃动人,只是嘴角一抹浅笑却透出奇异的温柔。我是有够惊讶,而他的惊讶似乎也不亚于我。是啊,平常的我们不是穿校服就穿休闲服,而今天却像是童话里的见面。我慢慢地向他走去,而他直到我停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都未曾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而我也是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不可否认,金泰永确实有着精致得无可挑剔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怪不得会有那么多女生心甘情愿地为他当“花痴”。可似乎我明白的晚了点。
“喂,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我很不习惯哦。”我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欢喜对他无所谓地说着。他微微一愣,也说道:“你穿成这样,我也不习惯啊。不过很好看。”最后一句是他顿了一会儿加上去的。虽是如此,但我心里乐开了花儿。很简单的道理,被同性夸奖和被异性夸奖,同是夸奖,但被异性夸奖会更有自豪的感觉,更何况还是个万人迷的帅哥。“真的吗?”我忍不住再次确定,他看了我一眼得意洋洋的样子,还是“嗯”了一声。我心里又是一阵狂喜,因为沙曼曾劝说我骨架大,还是放弃穿裙子为秒,即便我穿上裙子也不会有女人味。但现在我可是打破了这个“诅咒”,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啦。
“他们呢?不是说开生日舞会吗?”得意过后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金泰永没有回答,走到音箱旁换了一首舞曲。他以极其优雅的动作向我邀请,好像中世纪的宫廷绅士。他的手悬在半空,没有做作,很自然,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他就是那个优雅高贵的绅士。我望着他伸上前来的手发着愣,有些蒙,又有些喜。“乔佳慧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他淡淡的语气中却透出一股奇异的温柔。我又望向他的手,那双既会画画又会打篮球的手,那双纤细修长、美得让女生都嫉妒的手,那双不被珍惜而弄得伤痕累累的手。它依然悬在半空中。。。。。。我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搭在上面。。。。。。
一曲华尔兹开始了。优美的舞曲中,我们的步伐是那么默契,超乎想象的和谐。突然想到皮夹克成人礼时,我当沙曼的陪练,简直是笨得一塌糊涂,没想到现在让我跳女步都这么好,暗自佩服自己的悟性其实不错。整段舞下来,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静静回想刚才的场景真的好像梦一样,我忍不住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结果还真疼。“你怎么啦?”糟糕,这么丢人的小动作不会让他发现了吧。“没事啊。”还好,他只是微微一笑。
“对不起,其实——我有撒谎,今天不是三木的生日,而是我的生日。”“啊?”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时他讲话吞吞吐吐的,原来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要撒谎的前兆。“以前每年一到我的生日,我和姐姐都会偷偷跑来这个属于我们的秘密花园。每次姐姐都会跳各种舞蹈来逗我开心,她真的是一个优秀的舞者。那一天是我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但是。。。。。。”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有着这么丰富的情感世界。此时的我虽只可以看到他的侧面,但我却可以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我想他是想念姐姐了吧?只听说她姐姐是大我们两级的学姐,精通各类舞蹈,拿过不少奖项,在当时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后来不幸死于一场车祸。其实一开始我根本没有想到会把这个优秀的学姐和眼前这个“差生”联系起来,能得到这样的消息,还真是得助于那些对金泰永着迷的“花痴”。她们几乎把金泰永的家底都摸清了,据说他还是个豪门阔少呢,家里拥有过亿的资产。当时我只是半信半疑地听着,此时竟有几分相信了,因为他此时的表情是那么落寞。是啊,通常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比较孤独和乖戾。
“但是姐姐突然离开了,以后的每一年的这一天变成了我最孤单的日子。今年我不想那么孤单,真的不想。。。。。。”此时的金泰永好像被遗弃的小猫,那么脆弱。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擦去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笑着说道:“不想孤单就不要孤单啊,今年有我陪你过生日,这样吧,你就将就着点,暂时把我当成你姐姐,我也会跳舞哦。”说完,我开始使出了我的“十八般武艺”,虽说离专业水准差很多,但今天本小姐豁出去啦。金泰永的脸上有一抹绚丽的笑容划过,那是我看到的最帅气也是最真实的他。
这就是我陪他过的生日,没有生日蛋糕,没有长寿面,没有party 。。。。。。却拥有醉人的夜色,迷人的晚景和诱人的花香。。。。。。
记得我曾问他:“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其他人陪你过生日?”,他说:“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秘密花园的外人。”说这话时,他又是一脸的冰山,好似那天那只脆弱的小猫一下子变成了老虎。我突然失去了判断能力,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