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雅然将酒杯递给周行后便去了洗手间,周行拿着杯子说道:“我又不是酒保,给我干嘛。”
就在此时,大厅中一阵喧嚣,众人朝门口看去。二十七八的年纪,白色西装,黑色领结,右手摸着左手腕的手表,面部俊美,潇洒悠然。
周行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他便是申识独子——申思。此人行事高调怪诞,说话更是直接毒舌,因此常成为各种新闻的头条,网络上对他是议论纷纷,称赞声和骂声是旗鼓相当,所以你很难判定他是怎样一个人。
男人走到了人群中依然一眼就能看见,那份潇洒不曾消失,他和几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朝孔凌霄走去。
“雅然没来吗?”申思问道。
“来了呀,不就在……”孔凌霄转过身,手指着周行站的位置,头却不住地左右顾盼。
“刚刚还在呀,雅然人呢?”孔凌霄对周行问道,声音比一般说话大。
周行举了举左手纪雅然的酒杯,然后指了指洗手间那边。
“这位是……?”
“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就是钟鼎医药的董事长,周行先生。”
“哦!我知道,原来就是你接下了那个烂摊子。”申思笑着,然后又说,“也不差,能让孔家不舒服的人可不多。”
“哈哈,是不差”一脸和气的模样,孔凌霄说完又对周行说,“对了,我觉得你和雅然真的很配,说话做事都很像,难怪雅然愿意跟你一起来。”他的声音依旧如先前般大。
周围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窃窃私语起来。听到这话的申思眼睛不自觉的眨了眨。
这时,纪雅然过来了。
“谢谢”她对周行笑了笑,然后拿走了自己的酒杯。
周行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今晚第二次被她利用了。
真是可恶,居然就这么玩弄自己,让自己做她的挡箭牌也不事先商量一下。周行是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吐。
“雅然,好久不见。”
“我们都很忙,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其实我觉得这岚夏城也不算太大,我们还是能经常见一见的”
“一分钟对你我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我手下有无数人在为我工作,我得为他们负责,更何况一分钟又能做什么呢?对吧?”纪雅然说话虽然委婉,但意思凡是听见的人都懂了。
申思话已到了嘴边,只听见门口出传来几声洪厚的笑声,众人看去。
“哈哈,果然是盛宴呀!”
两位年长的走在右侧,一位中年男人走在左侧。中年男人微须,面带微笑,杵着拐杖的那位老者面色红润,还有一位长着络腮胡子,发出大笑的便是他。
这三位一出现,全场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众人无一敢高语,皆肃然起敬。因为这三位便是岚夏城的,同时也是华夏国的三大家族。
中年男人名叫申识,他便是申思的父亲。杵着拐杖的老者名叫孔御洲,是孔凌霄的爷爷,长着络腮胡子的老者名叫纪荒烮,他就是纪雅然的爷爷。
三大家族的掌门人全都在一个公共场合出现,这是众人第一次见到。在这之前,连其中两位同时出现都从未见过,更别说是如今三位一同出现。可见今天的寿宴主人背景之深。
三人走过人群,来到申思,孔凌霄几人身边。
“看见你们年轻人,就觉得自己老了呀!”孔御洲看着几人说道。
“是啊,转眼间都成了老家伙了。这世界永远都是属于年轻人的,属于层出不穷的的年轻人的。”纪荒烮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子说道。
“我倒觉得两位不老”申思说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溜须拍马,但不尽然。因为孔御洲和纪荒烮都早早地将家业交给了子孙处理,二老不用过于操心,加上这些年对养生之道的注重,就面色上就很不错,不比年轻人差,所以这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十来岁。
“思儿说的不错,二老风度不减当年呀!”申识说道。
周行看着说话的几人,倒觉得申识才是老的最快的,虽然才五十出头,但看起来却有六十多了。听着他夸两位长辈,却又不好意思拿自己做对比,周行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纪雅然突然问道。
然后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周行,周行一慌,心中马上骂到:你这个女人,今晚故意整我是吧?你爷爷说话你不看着他们,你注意我干嘛?还非要说出来!上辈子欠你的?
“我是觉得三位的关系很好,一看就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听到这话,几人都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是何意,众人心中皆知。
纪雅然嘴角上扬,心想:你还真是个人来疯,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一到关键时刻就会出其不意,这种话我看在场的也就你敢说了。
申识问道:“这位是?”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华夏钟鼎医药的新董事长,周行先生吧?”孔御洲说道。
“孔老好,我就是周行。”
“不错,哈哈,不错。”纪荒烮道不错,却无它话。
纪荒烮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周行感到有些不懂,什么不错?而周遭的人却懂得其中的含义,这句话实则是针对孔家说的,说周行做的好。而作为三大家族中的人,知道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另一个不错是指纪雅然选的人不错,有那个胆量。
“果然有胆量,难怪雅然愿意和你一起来。要知道雅然的眼光可是相当高的。”孔凌霄笑里藏刀。
听到这话,几位都看了看纪雅然,然后又看了看周行,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看几位是误会了,我……”
周行正准备解释,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他转过身去,只见到一身穿v领紫色礼服的女子,礼服上有蓝色玫瑰状花饰,一字型的锁骨下衬着银光闪耀的项链,面部画着淡淡的妆,唯有红唇格外的显眼,女子水灵灵的眸子眨了眨,漾起一个动人的笑。
“周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周行又定睛看了看,“支美?你怎么在这里?”
“陈小姐,你好。”孔凌霄笑着上前说道,同时伸出手。
“你好”女子也伸出手和孔凌霄握手。
“陈小姐?你不是叫支美吗?”周行一时满脸的疑惑。
“都对,我叫陈直美,但是我喜欢别人叫我支美。”女子笑着说道,那笑容好像是世间最甜美的东西,能融化一切。
周行这才明白过来,倒是另外几人听得云里雾里。
泻地的紫色长裙,同色的腰带系的高高的,手腕上银色的手链,淡淡的妆,这样的装束将原先的天真饰了大半,反倒显出些成熟女人的魅力,纯真的笑让这份成熟更加动人。
“原来陈小姐和周先生是这么要好的朋友呀”申思笑着说道。
纪雅然笑了笑,她知道申思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远处,一个黑脸男人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向身边一位同样身穿紫色礼服的美丽女人耳语,女人听完后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又对男人低语,男人听完后露出一脸的怀疑,只道:“又胡闹”,显然男人对女人的话不相信,而女人依旧是那副笑容。
“周大哥,我还有事,晚点再来找你,你可不能先走哦!”陈直美说着便离开了。
周行顺着她离去的方向看去,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走,我们去那边吧。”纪雅然突然拉着周行离开,来到了人稀疏的酒桌前。
“你这是干什么?”周行撇开纪雅然的手问道。
“为你介绍一下今晚的来宾呀,怎么不高兴了?”
“介绍什么来宾?刚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周行突然变得有些气愤。
“解释什么?他们所说的本就是今晚他们见到的。”
“可这分明就是你算计我”
“谈不上算计,只是请你帮个小忙而已。”
“那你找我商量了吗?”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如果和你商量了,我还有机会吗?你既然知道我的用意,那你觉得我还会解释吗?”见周行不说话,纪雅然继续说道,“你要演到什么时候?我可是什么都知道!”
“演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周行做出一副惑态。
纪雅然笑了笑,然后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齐家”。
听到这话的周行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还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我肯定都知道。对于那样一个女人,我可是充满了好奇心,所以忍不住查了一下,不过结果倒是让我很是意外。”
“这不是你该插手的。”
“放心吧,我不会插手的。我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不过,我倒是乐意为你介绍一下。”
“有劳纪大小姐了”周行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怎么,现在戏演完了?”
周行苦笑,“你可真是招人恨呀!”
“有吗?我倒觉得自己挺讨人喜的。”不待周行回话,继续说道,“与红衣女人说话的那人就是齐家的老头子齐景悟,打着金色领带的就是齐家长子齐光昱,那个穿着粉色礼服的是齐家年轻一辈中最耀眼的女性齐芷灵。齐家常年在南方发展,在岚夏的生意很少,现在齐家的老头子来了,看样子是准备在岚夏立根,毕竟齐家长子在在岚夏已经从政多年,脚步也基本站稳,至于那个齐芷灵为什么到岚夏来,还不清楚。”
“还有你不知道的?”
“这本就与我无关,我又何必知道呢?”
周行知道这个女人的本领,只要是她想知道的,就没有查不到的,况且这件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就没有必要去查,自己之所以说那样的话,只是因为今晚她处处给自己挖坑,等着自己往里面跳,这才忍不住呛她两句。
“不用看了,你希望看到的人今晚没来,齐光旻昨晚的的运气和你一样,也不怎么好,回家路上出车祸进医院了,不过人没事,据说只是脑震荡。”
“我知道”周行的回答脱口而出。
“你知道?”纪雅然感到很奇怪,因为这不是什么大新闻,只是一桩简单的交通事故,他没道理知道。“难道……是你做的?”
周行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看着周行怪异的笑容,纪雅然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透他。
另一旁,申思几人则看着谈得正欢的两人。
“你觉得他们在谈什么呢?我可是很感兴趣呀!”申思说道。
“要不我陪你过去凑个热闹?”
“你会吗?”申思冷笑一声。
听了这话的孔凌霄脸上并未露出不满,而是笑笑作罢。
这是话筒响了,大厅中几乎就在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然后厅中的灯光就暗了下来。
“喂,喂。各位来宾好,很感谢今天能有这么多人来参加我父亲的寿宴,我有幸担任本次晚宴的主持,在此我向各位来宾和亲朋致以最衷心的欢迎和感谢。话不多说,下面有请今晚的老寿星。”台上站的便是先前在门口接待众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