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阳的坚决不肯离婚让阮童既痛苦又无可奈何,她不想在未达成离婚协议前到法院提起诉讼,她不想让父母提前知道,也不想在亲戚朋友间传的风言风语,离了婚再告诉他们也不迟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和不可理喻,难道面子是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吗?难道自己现在走的路是正确的吗?
瑞阳用歇斯底里的吼叫般的哀求来挽留自己:“难道我错了一次就要去死吗?我已经改了,再也没有跟别的女人有过来往,我只是昏了头错过一次,不要离开我好吗?我真的很爱你!”
瑞阳从来没有这样大声的告诉自己我爱你这种话,但这种话说出来却是在这种情况下,阮童觉得有些悲哀,也许在遇到慕天离之前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也许自己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的原谅瑞阳,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她无法确定自己跟慕天离的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自己不爱瑞阳,跟瑞阳继续生活下去在现在的情况下会十分的可笑,她想走向慕天离,走向自己爱的方向。
她感觉瑞阳还不知道自己跟慕天离的事,她有些怕,不知道瑞阳知道了会怎样。
阮童用右手的食指在玻璃杯口上无意识的划着圈,她的手指纤细柔软,指甲上没有涂颜色,只涂了一层透明的隔离护甲液,圆润饱满。
这双手被慕天离称为有灵魂的手,她的手紧握着温暖的玻璃杯如贴在慕天离古铜有力的臂膀上,慕天离说:“你的手指会说话。”
“那我的手指跟你说了什么?”阮童轻轻的把手拿开。
“你的手指告诉我,你爱上了我。”慕天离的眼神深沉又傲慢像一把剑又像一把锁。
阮童总是轻易的就想起关于慕天离的一切,她总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会爱上慕天离,轻易就爱上那个清清楚楚站在面前也像迷一样的男人,自己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样分分秒秒都会盼着见到他。
虽思考却不苦恼,阮童觉得自己愿意沉醉在这迷一样的男人身上,无论如何都愿意。
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暴露着自己的羞涩感,在他面前自己甚至会偷偷地流露出些许的自卑。
也许是因为慕天离至今还没有结婚的原因吧,自己这样一个已婚的女人是不是能真正拥有慕天离,拥有那个整天在美女堆里工作的男人,自己没有把握,她甚至已经不再敢嫉妒慕天离跟别的女人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谨慎地保留着自己的不满,怕因自己的小小冲动会失去他。
阮童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自己已经无可救药。
小昭和摄影助理还有化妆师在休息室的另一个角落里窃窃的笑着什么,偶而的扭过头看看发呆的阮童,阮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议论自己,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吧。
阮童无心去理会这些事情,她抬眼看着摄影棚里熄了的灯和半垂的背景布,在这间影棚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有阮童刻骨铭心的甜蜜记忆。
她每次在这里即使一个人呆着,也能感觉到慕天离就在自己身边一样,她喜欢这种一个人却不孤独的感觉。
旁边欧式壁炉里红绸子做成的火焰在呼呼的飘着,是谁忘记了关掉壁炉里的风扇吧,阮童小心的喝了一口水起身走向了化妆间:“小昭,我们再开始拍吧,先看看我的妆花了没有。”
坐到化妆台前的椅子上,阮童拿电话的手伸了伸又缩了回来,电话仍然在玻璃板上安静的躺着,像一块石头。
满腹心事的阮童当然不可能再做出快乐的表情,她接受了小昭的建议改拍一组单灯的非主流,颓废的伤心和冷漠是这类照片的主要情绪,现在这样的心情阮童不用刻意的做表情也能表现出来,阮童机械的按小昭的要求做着各种动作。
如果是慕天离在拍这组照片的话,一般不会要求阮童做怎样的动作,他会讲故事让阮童按照故事里的情节随意的做,抓拍是慕天离拍照的最大特点,阮童总是会从他的照片里发现自己从未有过的美,她觉得照片里才是真实的自己,阮童刻意的站在那里,他拍的却是心理。
在这里拍照当然是不用阮童付钱的,她仿佛已经是这家摄影棚的形象宣传人了,第一次来这里拍照时她就答应了慕天离请她做形象宣传的请求。
当时正在接待室边翻看样册边听接待员讲给自己哪种风格更好,价格是多少之类的介绍,慕天离从门外进来时就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
这种情况每天都会发生若干次,阮童并不太在意盯着自己看的男人是谁,直到慕天离让接待员把她叫到了摄影棚后面的工作室,告诉她准备不收她的钱帮她拍几组照片,只要她同意让影棚把她的照片做成样册和宣传海报,并且还会有报酬,只要她同意就行。
她从慕天离真诚的眼神里看出来这并不是一个玩笑,阮童没有太多的思考就同意了,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从此慕天离推出的每种风格的写真都会用阮童来先拍出样册,她并不在乎慕天离给自己的报酬有多少,阮童很乐意让更多的人欣赏自己的美,还是有些虚荣心在的吧。
阮童把拍照当成了自己宣泄郁闷情绪的主要方式,因为瑞阳的背叛行为带来的烦闷和伤心在跟慕天离的接触当中渐渐地淡化了,阮童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因这样的方式跟慕天离越来越近,她只是一开始便信任了慕天离,像许多爱情的产生一样,在阮童内心痛苦无助又伤心失落时,爱情便会乘虚而入。
一阵吱吱呀呀的小提琴声响起,打断了吴觉的写作。
是隔壁的小忧在拉瑶族舞曲,好像比昨天进步了很多,起码不再是噪音般那么难听了。
吴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来到了客厅的阳台,窗台上的茶盏里的水少了一半,吴觉又把水续上,心想:刚才秋已经来过了吗?却一点儿也没听见。
吴觉正寻思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