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的像团阳光的女人,何夕一愣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女人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视,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她打量。
“也没有很漂亮,我还以为是照片的原因呢!”吕沫没有丝毫的恶意,真的只是实话实说。
何夕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原来他的老婆是这样的。”不知道这话算好算坏什么意思。
“你们在一起快三年了吧?”在何夕和她老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男人嘛!偷个腥很正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让她也没想到的是,这一睁眼一闭眼居然就三年了。
何夕认真的想了想,“还不到三年,你找我……?”
吕沫歪着脑袋,笑的特别好看,“他最近没找你,还总是故意躲着你吧?”
吕沫轻笑一声,无奈的说,“你也知道,他那人乱的很,就算没我在你也不是唯一。每次还要我给他收拾残局,毕竟你跟他也三年了,我……”
何夕打断她的话,突然略有深意的问道。“你和你堂哥还好吧?”
吕沫脸色赫然巨变,“你什么意思!看上我堂哥了?”吕沫后半句虽说着调笑的话,但面部表情可难看得很。
“你和……谁的事我没兴趣,也请你,不要管我和他的事。放心,我对你曲家少奶奶的身份没兴趣。”何夕看着吕沫,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吕沫看着何夕好一会突然一龇牙,露出森森的坏笑道。“如果我现在拿出我包里的硫酸,泼在你的脸上,你还会这么嚣张么?”
何夕看了她一眼不知所谓的耸了耸肩,她那堂哥可不会允许她干出这么愚蠢的事。
吕沫看着何夕离开的背影,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跟曲呈有关的人果然都不正常。”
本来她是想警告何夕来的,毕竟曲呈她不敢惹,他外面样的女人吕沫还不敢惹了!可恶心人的话还没说上两句,何夕就提她堂哥。那表情,也不知道何夕是不是真知道他们的事。
……
何夕回到家从包里翻出钥匙,刚准备开门的手一顿。这是她三年苦心经营的‘家’,可真是讨厌。看来……
“小夕啊,你这是干嘛呢?门锁让人给堵了?”说话的是楼上的大娘,上次她家门口就让人用口香糖堵上了。
何夕回过神来笑了笑,“没,刚愣了下神。大娘您怎么这点出去买菜了,家里来客人了?”
“可不是么,我闺女和姑爷上午回来的。你说说现在这小年轻的,三句话不到就能吵起来。上午就因为进门的时候姑爷挤了她一下,她就不乐意了,以前我也没记着我家丫头那么小心眼!”
何夕笑了笑,“有人惯着挺好的。”
大娘也笑了,虽说嘴上说着自家闺女,但姑爷让着自家闺女到底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大娘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小夕啊,你是不是和曲先生吵架了?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没有,这两天公司有事,他就没回来。”
大娘点了点头。“小两口过日子磕磕绊绊很正常,都别太往心里去,过去就过去了。”
三年前他们搬到这的时候,大娘也没太在意。日子久了见面打声招呼,小夕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也总笑呵呵的。时不常的煲个汤啊,腌点小咸菜什么的也总爱往楼上送。家里就一个闺女还嫁到外地去了,她知道小夕就是看他们老两口子没个照应。小夕是个好孩子,不然她也不能跟她说这些唠叨的话。
“行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了,刚才就嚷嚷着饿了。你一会也别做饭了,我做红烧肉给你端下来点。”
何夕想拒绝,但她知道有的拒绝会让人觉得假有距离。“好。”何夕爽快的点头。
……
何夕窝在吊椅里,看着桌上大娘拿来的红烧肉和一大碗米饭,那应该是这屋里唯一有温度的东西。看着屋顶挂着的水晶灯,其中有几颗是真水晶。
在他决定给她买房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估量好何夕的价值了。本来他没想在这给她买房子,只是她坚持,他拿她也没办法。不过到最后他还是花了他想要的价钱,装潢了这个房子。这场交易,到底是谁也不欠谁的。
钥匙插进门里‘喀拉’在锁里转动了一圈,在毫无声音的房子里特别清晰。何夕眯了眯眼睛,直到那人换完鞋。何夕这才转过头,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眼神一亮,“你回来了。”
曲呈点了点头,眼睛错过她的眼睛看向别处,“我来取点东西,一会就走。”
“哦!”何夕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又道,“那个,楼上大娘女儿和姑爷回来,煮的红烧肉给我端了些。你吃饭了没?要不吃完再走。”曲呈看着她,何夕则一拍脑袋,“我还不饿,不然一会该凉了。”
“好。”他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应承了下来。
曲呈也不看她,只是坐在那闷声吃饭。何夕在他旁边晃悠了一会,“我给你倒杯水去。”蹬蹬蹬~何夕光着脚丫跑到厨房,曲呈皱了皱眉毛,那句‘地上凉’到底没有说出口。
曲呈直直的盯着她的背影看,他有一个多星期没看见她了。
“没有热水了,你等一下啊。”曲呈几乎除了酒只喝茶,就算夏天也一样,而且只喝明火烧开的水。
曲呈看着她偷偷把水倒掉,本想说‘不用了’可,“好。”
磨蹭了半个多小时,何夕终于把茶泡好了。
曲呈拿起茶喝了一口,“我先走了。”看到何夕点头,曲呈起身往门口走。
“哎。”
他站住不动,一面期待她的挽留,一面又祈祷不要。
何夕张着嘴好一会,才哆嗦着嘴唇说道,“路上小心,天快黑了。”
“好!”在曲呈出门那一刻,何夕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他们不会再有以后了,就算当一辈子‘情妇’也不可能了。
曲呈面无表情的走下楼,开开车门坐进去把车开走,没有一丝停留不舍。他把车停到路边,抽出一颗烟慢慢点上。看不到他有一丝情绪,如果不看他颤抖的手的话。
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酒局上。冬天,女人们都穿的很凉快,只有她牛仔裤毛衣。当时就在想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鹤立鸡群。可不是每个不一样,都能被称为鹤立鸡群。
她确实很漂亮,眼睛很清澈透着懵懂。当时就在想,如果这是装出来的,那这个女人可是真厉害。找朋友打听了一下,原来是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姐。怪不得傻里傻气的净往人堆里冲,在这扎堆的一般都是套感情谈生意的,谁会搭理你啊!
找机会上前聊了会天,得知,刚好十八岁,父母因为意外去世。继承的遗产不到半年,就被家里的亲戚以各种手段骗走。
“所以,我现在兜里不剩两百块钱,如果你对我没兴趣的话请不要占着茅坑……”何夕脸色变了变,又道,“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生意,这个形容词好,“这生意我接了,开个价吧。”
何夕纠结了好半天,“一般市场价多少?都怎么算的?”
当时第一感觉,这个姑娘有点傻,以后不会惹什么乱子吧。实际上他错了,何夕并不傻而且还有点小聪明,很懂得审时度势。她很乖偶尔会让你在朋友面前丢些小面子,时不时冲你龇个牙,让你气又真气不起来。
就这样明码实价的,她成了他的情人。
这三年里只要曲呈下班过去,桌子上就一定有煮好的饭菜在等着他。他跟她说过不用等他,她也满口应着,只是她依然等着。
记得有一次曲呈突然烦了,把饭菜和桌子都砸了。他不喜欢何夕这样的讨好,她不欠他什么,……他也不想欠她!事后曲呈又买了个实木的大桌子,特别大死沉死沉的,曲呈的原话是,“以后我再怎么耍横也肯定弄不动这个,没准一转身看见它就怂了。”……
曲呈拿起手机胡乱翻了下,找了个还算顺眼的号码拨了过去,“出来陪我喝酒。”
廖敬安听了这话,又看了眼来电显示,“你是曲呈么?”
他和曲呈几个人从高中就混在一起了,曲呈除了应酬很少喝酒。还特别孙子的说,“喝酒耽误事,他不能让这聪明脑瓜在有事的时候用不上。”
“出来陪我喝酒。”
“我陪客户呢!”虽然这么说着,廖敬安还是起身了出门。“怎么了?”
回答他的还是那句话,“出来陪我喝酒!”还有些不耐烦。
“我得干活啊,你以为谁都是你呢,一转头就认个有钱的亲爹。你……”看着挂断的电话,廖敬安暗骂一句,“卧c还说不得了呢!”
没一会曲呈的手机响了。“你在哪呢?”对方问道。
“公路上。”
“我们几个在我酒吧,你快点。”是廖敬安给他打的电话,说曲呈不正常居然主动找他喝酒,让他过去看看。林从知道问也白问,也就没提廖敬安那茬。
挂了电话曲呈自己都觉得有意思,跟他关系最铁的居然是这么几根菜。除了林丛是个富二代,其它几个人都是工薪阶层,甚至还有个吃不上饭得靠他们接济的!
酒过三巡后曲呈‘醉了’,几人从高中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他喝醉过。当然无奈之下装醉倒是有过几回,“这次!八成也是装的。”郑鸣拉好裤子拉链,笃定道。
冯康摇了摇头,“这又没外人!有必要么。”
“他现在哭天抢地,完全可以说是酒精的刺激,再不济明天还可以说忘了。”郑鸣拍了拍冯康的脸,“男人都好面儿,特别是曲呈。这么爱装孙子一人,他能在你面前说自己过的多憋屈?”说完郑鸣只感觉自己已然看透一切,嘚瑟的迈着大步往回走。只听身后,激动的高喊。
“你大爷,你他m洗手了吗?”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冯康刚一回来,就听林从没头没脑问这么一句。
赶紧问道,“谁呀谁呀,谁回来了?”
曲呈刚要说话,抬头看见冯康皱了皱眉毛,“你这怎么弄的!让人给打了?”其他几人也看向冯康,的确他本身就长得白白净净的,现在右边脸上这块红确实很明显。
“没事,脸上刚才沾了点脏东西,自己搓的。”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郑鸣一眼。“你刚才说谁回来了?”
“曲晟,回来半个多月了。”曲呈拿起桌上的烟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口,“……小夕跟他认识,在曲晟出国前他们就认识。关系似乎还不一般!”
郑鸣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你是想说他俩设了个局……?”
“我不知道,曲晟自从回来就在找她,‘大张旗鼓的找’。”如果曲呈发现他们暗地里有什么联系,他一定会没有半点犹豫的对他们出手。可是没想到,曲晟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这是故意恶心他?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在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前提下,我不想让小夕搅和进来。”曲呈苦笑了一声,“我宁愿在她没动手之前,不给她任何机会。至少……我可以说她是无辜的!”
林从锤了曲呈肩膀一下,“不是,大哥至于么!要是换十年前说你痴情,我信,可这几年你消停过么?”
林从和曲呈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一直混在一起。曲呈对女人利用过、舍弃过、羞辱过、甚至打过,可一次也没见过他为一女人让步。难道老天爷终于想起来忘了给这人‘人性’了?
曲呈苦笑了一声,站起身,“太晚了,我得回家了,媳妇还等着呢。”
林从在曲呈出门的前一刻说道,“明天我去查一下何夕‘详细’的……”
“有什么可查的,不就是那样么?”
林从淡定的看着他不在意的样子,“你就当我闲的,行吗?”
曲呈没说话,出门走了。他们知道,这是默认了。没反对就是同意,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