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了。”
吃完饭,剑燧便带着樱离开了间桐宅,只留下雁夜一个人看家。看着樱逐渐走出了间桐脏砚制造的阴影,至少在听到这一声“我出门了”的时候,雁夜的内心是欣慰的,他觉得自己这半辈子中做的最伟大最成功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剑燧给召唤出来了。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剑燧完全就是一个冷血杀人狂的感觉,但在这两天的相处中,雁夜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无论是剑燧和樱,都在逐渐变得柔和开朗,至少在他看来,两人都在向着一个好的方向在转变。如果剑燧真的可以在圣杯战争之后仍然存在的话,雁夜就不会后悔把樱交给剑燧照顾,他也能够安心的离开了。
但当他转身看到那一堆的饭碗时,他再一次后悔把间桐宅的所有佣人都给辞掉了。
“我讨厌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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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樱送到学校,或者说是跟着樱到了学校,毕竟剑燧根本不知道学校在哪里。樱进入班级之后,剑燧被老师请去办公室喝茶。
老师先是关心了樱的身体,剑燧也是才知道因为间桐脏砚的缘故樱在过去的一年里经常性的缺席旷课,而且还都是事后补得病假,这一次也是一样,所以老师也才会多加关心。
而后就是告诉剑燧最近的儿童失踪案件,在得到剑燧“包送包接”的承诺之后,老师才算是放下心来,而后就被其他老师叫去开会了,剑燧也获得了解放。
走出学校,剑燧长舒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能说的人,讲得他只有听的份,没有说的份,最重要的是说话那个还是樱的老师,剑燧站在家长的立场上完全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无奈地给间桐脏砚那个老魂淡背了一个又一个的黑锅。
想到这里,剑燧有些咬牙切齿,怎么感觉只要是跟樱有关系的事情,间桐脏砚就可以给他扔两个锅,留点麻烦,偏偏他还没处说,只能接着。上次治疗樱的身体也是,这次被老师请去喝茶也是,还有樱的心理问题……
天呐!早知道就不让间桐脏砚那家伙死得这么痛快了。他死了倒是简单,拍拍屁股一了百了,给自己留了一堆麻烦。
摇摇头,把刚才的胡思乱想统统清除掉,剑燧开始考虑今天要做点什么。
“信息方面是一个问题,还有,要赶紧解决魔力的供给问题还有这个重伤状态了,感觉马上就要有大仗要来,别到时候打着打着魔力不足,那就丢人了。”
就这样定下今天的行程之后,剑燧就返回间桐宅继续自己的研究。
而在学校里,樱也有着自己的烦恼。
前面也说了,由于间桐脏砚的原因,樱总是不定时地旷课请病假,虽然有的孩子挺羡慕她可以不用上课,可实际上班上的同学大多都和她不是很亲近。
但是,这个世界是看脸的,可爱的孩子总是更有优势。
所以哪怕同学们和樱其实并不熟,但一下课还是有许多同学到樱的座位周围表示问候。
午休的时候,樱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带便当,也没有带钱,因为这几天基本都是吃外卖,今天到学校上课也是突发事件,所以樱只准备了书本,忘记了带钱。至于雁夜和剑燧两个人,还是不要指望他们了。
结果在知道樱同学没有带便当的时候,樱的桌子上瞬间就多出了六个便当盒,陆续还有增多。但樱都一一拒绝了同学的好意,踌躇了半天之后决定去找一个自己许久未见的人。
“凛酱,一起吃便当吗?”琴音把桌子拖到了远坂凛的桌子旁边,便当也放在桌子上。
“好啊。”远坂凛欣然答应了好友的邀请,就在她打开自己的便当之时,一个她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我…没有带便当……”
樱的声音有些低,除了近在咫尺的凛和琴音以外谁都没有听到。
“……”
凛没有多说话,只是把自己的便当往桌子另一边推了推,意思很明显。
在樱被过继到间桐家后,凛就很少和樱有交流,仿佛是找不到交流的理由一样,就连在路上刚好碰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来樱时不时地缺席,虽然老师说是病假,但凛也没有到间桐家看往的理由,就算去了,也不可能见到正在接受间桐脏砚改造的樱。慢慢的,随着改造,樱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和凛的交流也越来越少,最后干脆就完全没有了交流。樱拒绝和凛交流,凛不敢和樱交流,两人就这样越来越生疏直至形同陌路。
樱搬了一个座位坐下,伸出手拿起饭团小口小口地吃着,也不说话。凛也跟着默默吃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旁的琴音好几次想要开口挑起话题,但都因为沉默凝重的气氛把话咽了回去,最后只能跟着安静吃饭。
周围的人都是很热闹的在交谈,就只有三人这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在沉默中,樱吃完了两个饭团,凛也吃得差不多了,只有琴音还有不少没有吃完。
“我吃饱了。”
擦了擦手,樱把椅子搬回原位。
凛抬头看着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琴音则是缩在一边默默地吃着便当,不敢插足两人的领域。
“我现在过得很好。”
沉默了一下,樱这样告诉凛。
她没有告诉凛外人修习间桐家的魔术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在间桐脏砚死后,知道间桐家魔术真面目的人,或许只剩下樱和雁夜两个了,相比之下,修习远坂家宝石魔术的凛可以说比樱和雁夜都要幸福,至少不需要承受痛苦。
在这一年的经历中,樱已经知道当初远坂时臣会选择将自己过继到间桐家的原因。生活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如果不能得到足够的力量,带有架空属性影的自己最终最有可能引来的只有悲剧。正因如此,当间桐脏砚主动上门请求的时候,远坂时臣做出了让带有五大元素的凛继承宝石魔术,由带有影属性的樱过继到间桐家,通过与水属性和影属性的相近,来修习虫术。
单从这一点,远坂时臣也可以算是一个好父亲了,魔术师的世界比雁夜所见到的还要残酷,就算是世代居于冬木市的魔术名门远坂家,在有的东西面前也不得不屈服。既然远坂家的魔术刻印只能由一人继承,那就让另一人去继承同级别的间桐家的魔术刻印,这就是远坂时臣的想法。只能说是他错误估计了间桐家改造魔术回路的手段了。
当然,时臣有没有抱着什么“等间桐脏砚死了以后整个间桐家就都是远坂家的了”这样不优雅的想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总之,樱理解了远坂时臣的选择,也不认为远坂家欠了她什么,在她改姓间桐的时候,她和远坂家就是两不相欠,谁也不欠谁什么了。甚至她有时还庆幸,过继到间桐家的是她而不是凛,不然的话,她无法想象凛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樱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对魔术师的世界依旧抱有天真看法的凛了。
这么想着,樱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取下来,递给了凛。
“这是什么?”
“如果你想我的话,就往里面输入魔力,它变成绿色的话就代表我也在想你。”
樱不想告诉凛这个吊坠的真实功能,先不说告诉了凛之后凛肯定不会收下,就说一旁还有一个人呢,尽量保守魔术的秘密,是每一个魔术师的本分和义务。
“戴着它,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取下来。”樱又专门告诫了一次。
“我知道了。”凛郑重地接过吊坠,这是这一年里樱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一定要好好保管。实力尚弱的凛只知道这个吊坠中蕴含着魔力,却感受不到魔力的磅礴和精纯。
见凛把吊坠戴到了脖子上,樱点点头,转身离开。
凛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一直当小透明的琴音见樱离开,才敢开口:“凛酱,刚刚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远坂凛不知道该怎么向好友解释自己和樱的关系。说是姐妹?可时臣说自己和樱已经不是姐妹关系了。说是朋友?可自己却不想和樱之间只有普通的朋友关系,就算是好朋友的关系也不想。
“抱歉,凛酱…”
看见凛面色犹豫,琴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
“没事的琴音,快吃便当吧,午休马上就要结束了。”
“啊!”
凛刚刚说完,标志着午休时间结束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琴音连忙埋头吃起剩下的便当。
“小心,别噎到了。”
“呃呃…”
“快快快,水在这。”
……
另一边的樱,心里正忐忑不安。
即便不清楚具体价值,但光凭那可以抵挡a级以下所有类型魔术,而且可充能的效果,那个吊坠的价值绝对不低,可是自己就这么松送了出去,最重要的还是没有得到父亲大人的同意就擅作主张,樱有些紧张,不知道父亲大人知道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但如果她知道剑燧现在在间桐宅做了些什么,估计就不会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