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发现如果再被对手牵住节奏,万难再有还手的余地,于是再也不顾忌会被吴勋看出端倪,猛地将真气流转,拧身翻出五米开外。果然这一手将节奏调整了过来。那持刀者其实并没有什么招数,只是攻击异常凶狠。林仲落地站稳之后,三步外的持刀者仍是举刀追来,全无招式变化。
刀势路线全在林仲意料之内,故而再也无法撼动全神戒备的他。刀自上而下斜斜劈向林仲左半边脸。林仲再不去理会他似乎会发光的瞳孔,只是将身子向左边边蹲边闪,就见他像是从刀光的下面钻了过去一样,狠狠一拳轰在持刀人的肚子上。
那人被打得干呕一声,手再没有力气握刀。林仲见状,猛地向他的头部连打数拳后夺下了对方手中的刀,攘臂抛进黑暗当中。
吴勋此时也赶过来将那人的左手反背。持刀的男人被两人按在地上。林仲用膝盖压着他的腰椎,确定他不可能再站起来才喘着气对吴勋说道:
“你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古怪,被我打了那么多拳,居然连吭都没吭,太他奶奶的不正常了”。
吴勋点了点头,打开了战术手表的冷光灯,只见那个人也是一个白人男子,只是嘴角眼角已经被林仲打破,流了一些血,而脸上已经开始渐渐肿了起来。吴勋看了之后,打趣道:
“你下手算是挺重了,不过没把他打昏过去,说明你战斗力还是有问题啊”。
林仲这个气,骂道:
“屁!别贫,说正经的,你看看他的眼睛……”。
“是,他的眼睛和那个女的眼睛一样,空洞无物,就好像魂儿都没有了一样”。
其实林仲刚刚险些说出“你看看他眼睛是不是会发光”,还好他立刻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他想起很多能力都是内功高手特有的,如果这个人眼中的光只有他自己能看到,而被吴勋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那就实在是大大的不妙。
此时吴勋已经将情况上报,请求总部派出支援。发送了定位之后,两人静静等着军方运输车。两人坐在那个人身上,而这个白人就像是被打成植物人一样,可以感受到呼吸,但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吴勋从口袋里烟盒中掏出一支烟,静静地点了起来,黑暗中亮起一颗红色的火星。虽然现在电子烟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但是仍然代替不了真正烟草的刺激。
吴勋一根烟还没有抽完,林仲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他已经很久没再有过这种感觉,而他四下张望的时候,在深邃而黑暗的野地里,竟然亮起了一对对的蓝色光点!
“我靠”!
林仲惊叫一声,“老吴,这小子不要了!快跑”!
此时吴勋也听到了一群人快步踏过草地的杂乱声响。听声音至少在二十人以上。吴勋立刻用手表的冷光灯照去,只见一群手持砍刀、斧头的人,气势汹汹但面无表情地朝他们快步围拢。
前有拦敌,后有追兵。林仲心说这次恐怕要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了。他扫视一圈,人数恐怕有五十人以上。只因单就挡在他们回镇路上的,就不止三十人。
“嘭”!吴勋掏出小型手枪,朝天鸣枪示警吼道:“再向前我就开枪了”。
谁料他刚刚说完就又一枪打在面前三五米处的男子腿上!原来这一枪只是走一个形式,他们身上都有监听装置,只要有过这么一个过程,日后追责便有说辞。
那人应枪“扑通”一声摔趴在地。但让两人悚然的是,他竟似完全不在乎腿上的枪伤!猛将手中刀掷向吴勋!
吴勋见状急闪,立刻朝眼前的亡命徒们的腿部连开数枪,明显再没有丝毫犹豫,随着吴勋的连续射击,数名敌人扑倒在地。而林仲则是在小型手枪上加装战术手电,朝着身后追兵的腿部一通乱射!但一把把砍刀斧头已经搂头盖脸招呼下来!
林仲用胳膊架向一人持斧头的手。那人手一软,斧头立刻脱手,接着林仲另一只拿枪的手,朝他大腿就是一枪!这边还没完,另一把砍刀劈头砍来!林仲拎起眼前的人就挡在自己眼前,而刀光一闪,一蓬还温着的血飞溅到他的脸上,那把砍刀竟然将他们同伴的肩颈处砍开一个深深的缺口!
林仲立刻将眼前的人一脚踹了出去!大声朝吴勋吼道:
“不用留情!他们疯啦!杀”!
话音刚落,那个还在从同伴身上拔砍刀的人,被林仲一枪击穿了脑袋!而就在那刹那,林仲愣住!
……
吴勋眼见林仲枪杀对方,心中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此时自己身上已经被安上了几道刀口,再留情只怕他就再也回不去了!他没有注意到林仲愣了半秒。只是接下来每一枪都朝着对方脑袋招呼。然而方撂倒了不到十个敌人,手枪突然传来撞针空响的声音!
……
“看来训练还是非常有效果的,你们竟然凭着两个人与七十多人周旋。要知道,上次两名搜查员只遇到了五个人就被肢解了”。
教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脸悠闲地说着。
另一旁的白人美女医务兵看了看教官,脸上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说些什么。此时她正在给吴勋清理伤口。而其中一处右跨处的斧伤险些深可见骨,这不禁令女医务兵觉得十分诧异,因为他们从遭到攻击到支援人员到达至少有15分钟的时间。这么大的伤口能够止血简直是一个奇迹。
当然更令她觉得惊奇的是刚刚处理完几处皮外伤的林仲。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战斗,身上居然只有上半身和手臂有几处轻微的刀斧伤。不过她也没特别诧异,毕竟军营当中出现几个近身冷兵器格斗的高手也不是不可能。而只有吴勋心里非常清楚,方才的战斗绝不是任何格斗训练能够达到的效果。
教官和医务兵离开了酒店临时提供的医务室,由于是在医务室当中,他们身上的通讯装备都被丢在储物柜里了。
吴勋叹了一口气,“多亏了你,没看出你藏得挺深啊……不过,你之前训练,为什么故意输给这些人”?
林仲道:“在训练中输赢根本不重要吧”?
吴勋露出了一个苦笑:“其实我也不是不理解,枪打出头鸟嘛。不过你的那些招数和动作太过诡异了。咱们都是经历过格斗训练的人,看过很多真实的格斗,从来没见过动作那么行云流水的,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不是亲身经历,打死我也不信刚刚那是真实的战斗”。
林仲笑道:“难道动作片啊”?
吴勋少有地笑骂道:“靠!你那动作,恐怕动作片都要用特技演员,事先演练过n遍才拍得出。你那……你那动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你是龙卷风吧……太中二了;说你其他却再也想不到形容词。不过无论如何,你救了我一命。既然你不想聊,我就不问了”。
林仲耸了耸肩,绝口不提刚刚的事儿。因为刚刚那一战,确实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也是林仲第一次以炁运刀的**实验——
一个小时前……吴勋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就在他要被丧尸般的人群乱刃分尸之时,林仲用枪打死了距离吴勋最近的几个人。接着就用在无忧岭时与李陵一起研究的垫步侧踢毫不留情地将还在靠近的人踹了出去!而这一脚哪里是吴勋见过的,诚然侧踢这个动作在军体格斗里也是有的,而林仲无论哪一个动作都会让看的人心中发寒。巨大的冲击力竟然将被踹到的人直直撞飞三五米开外。随后林仲一把抄起地上的刀,而连吴勋都没注意的地方是,其实当时的黑暗度,根本不足以看到地上的钢刀,而林仲却看得到!
接着林仲的刀仿佛长了眼睛,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攻来,他仿佛都能察觉。之前吴勋就因为无法察觉身后的攻击,所以被砍了十几刀,只是伤口大多非常浅,真正见肉的不多而已。而林仲却像是在刀刃、斧刃当中跳舞。刀从后砍,他便猛退撞进对方怀里,这么一撞对方势子必然暂缓,然后拧身一刀上撩,开膛断臂。刀从前面来,便极尽撩拨闪躲之能,躲过刀锋之后,反手用刀背一压对方持刀手臂,再向上一推,横刀割喉。那动作简直就是事先设计好的一般。看似神奇,其实只是常人不知道那拥有先天真气的感觉:只要林仲决心将灵觉提至最大,且不说这黑夜只如黄昏,而对方的动作都仿佛放慢了一倍,而背后人在什么位置也几乎可以感受一个大概。在他们几乎撂倒了一大半的人的时候,对方竟然像是有谁下达命令一样,集体撤退了。而林仲也是在那时才发现吴勋右跨处受了很重的刀伤。
吴勋面部痛苦地扭曲着。林仲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心说总不能忍心让自己的战友就这么流血不止死在这儿吧?他只是看到小说中写道内功可以为别人疗伤,而他却从未实验过。他只是叫吴勋好好按住伤口,而他便一手按住吴勋腹侧,另一只手按在大腿上,在真气贯注的刹那,吴勋只觉一种清风吹拂的舒畅感觉,而伤口的疼痛也似乎被这种感觉减轻了许多。但是鲜血似是没有丝毫停止涌出的趋势。林仲心说可能并不会这么快,于是又坚持了半分钟,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鲜血不再涌出,而是很快就在伤口处干涸,凝结成血痂。虽然还是有少量的血液还在渗出,但是应该已经没有大碍。这时吴勋心中便觉得林仲有些奇怪,但是想问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因为他做的事情似乎和止血并没有什么关系。
而还有一个更大秘密是吴勋不知道的。那就是林仲打死第一个人之后发生的事情。
就在那一发子弹穿透对方头颅的刹那,林仲看到的那瞳仁中的蓝光竟然像是脱离躯壳一般,化作一个有形无实的东西飞腾朝林仲扑来!林仲心头一凉,心说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他怎肯坐以待毙,就在他将真气提升的刹那,那东西就像是撞在一堵墙上般被弹了回去,随后便飞往天外!那事情在一瞬间发生,林仲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愣了半秒钟。
林仲回到寝室,吴勋应该是不能再继续执行任务了。
今天的任务可以说是一塌糊涂。还好他们打断腿的那几个人被带了回来,现在正在审讯室,故而两人多多少少也可以算是交差了。不过林仲心里清楚,恐怕他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他看到的教徒们眼中蓝光化作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有鬼魂吗?
就在林仲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他们寝室的公共通讯器响了起来:
“别动队所有成员注意,立刻到现租用酒店b1903室会议室开会。本次会议事关所有人,除重伤员外,所有人务必在十分钟之内到达”!
林仲立刻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到b1903会议室,之前在加强营的印度裔教官在会议室的主席台。而会议室主席台前的空地上,停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