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间饭局,离不开工作、挣钱、女人,局长也好,老总也罢,也许平时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也许叱咤商场,机关算尽,说着太多言不由衷的场面话,可终归是演戏而已,演给别人看,也演给自己看,可演戏演惯了,也有疲倦的时候,也有脱下戏服的时候,而这场毫无利益关系的朋友聚会恰恰可以让人暂且忘记自己的身份。
戴海涛刚喝完一杯就抱怨起来:“哎,现在真他妈的累,老子都不想干了,现在信访局真越来越不好干,一个个跟猴精似的,老子天天在北京堵人,你说现在这局势,凡是能解决的问题政府都尽量帮老百姓解决了,还有那么多不识好歹的,巴不得拆他一套房能赔偿他三套房,我自己还没那么多房子呢。”说着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老李,听说你最近在炒房啊,最近又看上哪里的房子了?给兄弟推荐推荐哈。”老李是沪上大学教授,平时闲着没事就到处看房子买房子,这样倒买倒卖还真是赚了不少。老李笑着说:“你别调侃我,还不是我那钻钱眼里的老婆,整天嚷嚷着换房子,刚在沪闵街那买了一套,那不是新开的巴黎风光楼盘吗?”曹总吃了口小菜,不紧不慢的说:“巴黎风光?那楼盘不错的,就是小区绿化差了点。”“哎,老曹,你们集团那股票上次你让我买的,最近有什么消息?”戴海涛边吐着骨头,边抬头看曹君,“最迟这周六得抛了,等我通知吧”曹君笑笑。在座的几位会心一笑端起了酒杯,估计都是等着挣钱的好消息的。林依看着眼前一桌的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也不插话,默默夹起眼前的菜慢慢吃着,这时不知谁忽然聊起来青葱的大学岁月,戴海涛忽然说道:“景峰啊,这小林看着很眼熟啊,好像一个人。”大家停下了手中的酒杯,都盯着林依看,看的林依好不自在,过了一会老李忽然说道:“对啊,严可欣,咱们校花严大美女,哎,好像还跟景峰有过一段悱恻往事呢。”随即,海涛立马附和道:“对对对,严可欣啊,景峰的女神啊。”几位说着都兴奋的拍着桌子笑了起来。林依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看见旁边的章景峰笑着说道:“你们少调侃我啊,跟我什么关系啊?”这时曹总说道:“别说,这小林还真有几分神色和她挺像,看着眼熟,看来景峰这么多年口味依旧啊。”大家都笑了,章景峰也笑笑没再说什么,大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大家已经进入微醺的状态,林依看着酒桌上几位美女已经脸色微红,更显迷人,这些女人大多久经沙场,这点酒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杨晓卉这时端起了酒杯,起身敬酒,身材性感的她游走于几位男士中间,娴熟的倒酒,敬酒,微笑,俯身,几句客套的场面话,说的男人们心花怒放,频频微笑。林依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随后,林依也不能无事般坐着继续吃饭,硬着头皮端起了酒杯,一一敬酒。虽然是饮料,但总不能一点规矩不懂。酒足饭饱之后,几位老同学一一告别,相约下次再聚。张景峰喝的有点多了,脸色微红,但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即使在喝多的情况下头脑也能保持清醒,这是公务员必备的素质。林依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打开车门,章景峰上了车。不必章景峰开口,林依自然知道他的住处,这样的场面并非第一次,每次只要和章景峰吃完饭,林依都会开车把他送回家。一路上,章景峰似乎有些疲惫,并不说话,只看着窗外的夜景,似乎在想着什么。车子慢慢驶入广新路,这是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地段,毗邻广平市落西湖,风景优美,张景峰的家就在这里——汇悦华府。路上行人寥寥,温晕的灯光洒落下来,在路边绿树掩映下,又显得孤独寂寥。
“开到湖边,我想走走”张景峰开口了。林依心中一愣,而后答到“好的。”便开车绕过小区,驶上环湖路,把车停在了落西湖边,把窗户打开,而后熄了火。湖风轻轻吹拂,林依看着夜色中的落西湖,平静而又神秘,湖边还有一些人在散步,好惬意。张景峰静静地看着林依:“陪我走走吧。”随后推开了车门。林依在车里拿了一瓶水,跟着下车,静静跟在张景峰身后,默默把水递给他:“您喝多了,喝点水吧。”张景峰笑笑,把水接了过来。两人并肩走在湖边,很安静,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林依第一次在这么晚还在湖边散步,倒也觉得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却另有一番风味。她看着有些疲倦的张景峰,这个平日里运筹帷幄,气宇轩扬的章局长,这个几乎不知疲倦,仿佛永远精神矍铄的章局长,也有如此落寞的一面。是啊,官场上打拼了多年的人,往往早就把真实的自己掩藏在一副副面具之下,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哪些言外之意?哪些笑里藏刀?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吧。而那个在家中等待着他回来的妻子,此刻又在做什么呢?落西湖与汇悦华府不过一院之隔,可仍有很多男人宁愿坐在车上抽烟,坐在湖边长椅上发呆,也未必愿早点回家,他们又在逃避着什么呢?是工作一天的疲惫让他们找个机会放空自己?还是日复一日的厌倦让他们不愿在面对家中琐事?林依想到这里,不觉好笑,也许韩斌多少次的深夜归来中,也有过在车库中点烟的独处时光吧。
“林依,过来。”章景峰似乎清醒了一些,看着不远处傻傻发呆的林依,觉得好笑,轻轻唤道。林依抬头望向他,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慢慢走到张景峰身边。
“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就是看着夜晚的落西湖觉得挺美。”林依笑着说。
章景峰静静地看着她,月光如练,也许是酒精起了作用,夜色下的林依格外美丽,晚风轻拂她的长发,刘海有些凌乱,林依低头看着湖水,平静安定的神情,章景峰仿佛回到大学时代,回到那个冲动、充满激情的年纪,好像一下子年轻了20岁。章景峰轻轻拨弄她的刘海,林依吓了一跳,赶紧朝后退去,章景峰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搂入怀中。林依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紧张的颤抖,张景峰把她抱得更紧,不给她挣扎的机会。林依顺从了,她明白这不应该,他们越界了,可心里似乎又很享受这个过程,不再挣扎。章景峰轻轻在她耳边呢喃:“别动,让我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