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淡然一笑,只是让侍女给季允上了一杯茶,眉目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朕可以等,但是答案一定要是朕所希望的。
季允脸上不动声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中暗道,走一步是一步罢,便决定顺着季弦意思来,看看到底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众人所纷纷所求的。
“皇兄倒是看得起皇妹的眼光,不知皇妹有哪里可以为皇兄分忧的地方?”季允此话一出,季弦的笑意就深了些许。
季弦借着季允的话讲了下去,回到:“朕这后宫之中有几载未添新人了,这选拔新人的事,朕就交给允妹来处理,可好?”
笑了笑,季允以袖掩唇,细语到:“自然是好,就是不知这贵妃嫂嫂会不会吃醋了?”
将话抛给季弦,想要试一试这季弦是不是对夏若心没了意思,还是纯粹只是为了阻碍她与夏家牵扯在一起。
季弦苦涩一笑,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若心入宫也有好几载了,一直是无所出,要是如此便罢了,更甚的是,这几年来宫中怀了皇子的妃嫔多撑不过个把月便小产,这其中缘由,想必不必朕多说,皇妹也知晓罢。”
季允皱眉,心中已有了些许定数,却还是想要试探一下,季弦对于夏若心是不是已经不放在心上。
“皇兄与贵妃嫂嫂这几载时光,可谓是官家平民都艳羡,皇兄与嫂嫂相敬如宾,皇兄可舍得嫂嫂在将军府守空房?”季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对于夏若心的作风自是有耳闻,也是极不赞许的,但夏若心对于季弦却是实打实的爱慕,虽是夹杂了些许对荣华的期许。季允未尝过姻缘情丝的滋味,却格外心疼夏若心的愚爱。
想来想去,倒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季弦那一两月便遭夏若心毒手的孩子,总不能就这样抹掉痕迹。季弦不怪罪夏若心,已是宽宏大量,在帝王之中也算是颇有善心的了。
季弦知晓季允在想什么,到底是女人的通病,对待痴情的女人总是格外同情,这让季弦下定了决心,要通过夏若心阻碍季允与夏家交好。否则,那军事图纸落入了夏家那个老将军的手里,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
“朕若是再舍不得,这江山恐怕就后继无人了。”季弦一句话不带任何情感,似在陈述一件平常事,但又给季允一种威压在释放的感觉。
季允顺着季弦的意思,应了句:“倒也是,那皇妹就着手吩咐下去办了。”
季弦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接过了侍女剥好的橘子,吃了起来。
季弦随后就像是在议论一些平常的家务事,可其中却牵扯到了朝纲之事,虽只是些许,却足以滔天,若是季允手里的图纸落入夏老将军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季允只是一笑,回到:“礼数不可废,天家更是如此,朝政之事,皇兄还是少与皇妹讲才是。”
季允目光直逼季弦,季弦也不闪避,两个人目光澄澈,却各自怀有心思。
“皇妹能这般想倒也没错,就是与皇兄之间还是不要生分了好。”季弦话里语里透露出一股子客气的意味出来,若是以前的季允,那么必定是感动得稀里糊涂的,现在这个换了芯的季允,倒是听出了季弦那不想疏离了亲情的话里的生分。
“皇兄多虑了,你我血脉相连,自是不会生分。”季允用一样的语气回了季弦。
季弦倒是不恼,只是心里想着,总算是聪明了一点,这季允看似变得有礼规矩了,实则更加大胆了。
如此也不枉季允身上留着天家的血,虽说难掌控了些,却也巧了,倒是在另一方面让季弦放心了很多。
至少美男计什么的看来是要失效了。
季弦此刻目的已经达成,也不想多留季允在眼前,毕竟,季允手里的军事图纸时刻提醒着季弦,江山未稳,皇位堪忧。
“这样便好,皇妹无事就回将军府休养着罢,皇兄就不耽误皇妹时间了。”一番话讲得冠冕堂皇,实则下了逐客令,季允怎会听不出来。
“那皇妹便回去休养罢,再顺便好好准备选拔新人的事宜。”季弦一个点头,算是应允了。
季允脚步平常地走出了御花园,离开季弦视线的那一刻,季允便加快了步子,这是有些不耐了。
季允想着回了将军府,要招来先前为自己描眉的那个丫鬟试探一番,了解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坐在轿子上,季允扶着额头,似在头疼什么,好像记不得那个丫鬟的名字了,如此说来,还需借慕容复之口,来告诉她那个胆大的丫鬟叫什么名字了。
轿子一晃一晃,入了将军府的大门,季允想着如何向慕容复开口,却发现,以昨夜慕容复的态度,怕是不会主动来找她了。
现在季允正头疼着,若是自己主动找了慕容复,那不就坐实了外边自个慕容复、夏奕轩都要收入囊中的流言了吗?
还真是不好解决,季允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挽回她的名声,只能先办事,再去理会那些杂七杂八的流言蜚语了。
至于慕容复愿不愿意见她,季允还真没考虑过,尤其是在某种情况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