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亲爱的卡尔萨斯先生》 第十四章 暗影岛

    大概是在海上航行了两周左右吧，我们遇到了暴风雨，因为被限制了自由，我不能准确的推算出行进的时间与航程，不过想来是快到了比尔吉沃特了吧，因为伴随着暴风雨而来的，还有比尔吉沃特臭名昭著的海盗船！

    我们的船上有着扎阿范家族独特的标志，但凡是有点见识的人看到这标志都会知道此船乃诺克萨斯贵族扎阿范家族所属，一般都会打开方便之门的，但比尔吉沃特的海盗是出了名的头铁，他们只负责掠夺，并不关心船的主人会怎样，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年了，以诺克萨斯的实力灭掉十个比尔吉沃特都绰绰有余，但这些年他们都还活的好好的，这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因此，两者相遇必有一伤。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家乡祖安的商船就没少被比尔吉沃特那群肮脏的臭虫给掠夺过，所以我对于比尔吉沃特的海盗是深恶痛绝的，然而这次我却是站在比尔吉沃特这边的。

    虽然我也知道如果是这些海盗赢了，我就算不死也会被折磨的伤横累累的，最好的结局是被卖给那些贵族或者有钱的商人做奴隶。但我就是乐意看到伊莉丝这个可恶的女人倒霉。

    伊莉丝的心情看起来很糟糕，最近的几天她都很少露面，除了吩咐一些重大的事情外，她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心中冷笑，哼，看来，无论是多么厉害的女人，每月特定的那几天都是逃不掉的。

    船上并未因为海盗的出现而显得慌乱，人们有条有序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经验丰富的航海家转动着船舵试图绕过前面的两艘海盗船，水手们点燃炮弹，炮火在船的周围落下，掉进海里将海水炸起引起轰天巨响。

    伊莉丝黑着张脸，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处于爆发边缘的活火山，周围的人们赶紧转过身去，害怕在这个时候触动她的眉头。

    “一群肮脏的蠢货，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老娘的船上。不用射击了，你们悄悄地待在在船上等着我，我去去就回。”她的身影在雨夜中像是一直巨大的蜘蛛，她的背后伸出几只黑色的蛛爪，看得人毛骨悚然，我这才想起来这个有着绝世姿色的女人同时还是一位强大的黑魔法师，她一跃而起。接着就不见了踪影，留下船上的人们面面相窥。

    听说女人在那个来了的时候脾气都很暴躁，看着消失的伊莉丝我不由得为远处两艘海盗船上的海盗们一阵默哀。

    随着伊莉丝的离去，人群中隐约传出了诸如“大祭司万岁，蜘蛛之神万岁”之类的话。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知道了他们是一个被称为是蜘蛛之神的神教的教众。

    “蜘蛛之神为上古神物。先万物之初而生，得天地之造化，以无上**力普度世人”。而据说身为大祭司的伊莉丝就是得到了它的天赐神恩才变得如此强大。因他们是教中最为忠心耿耿的教徒，才得以有幸得到蜘蛛之神的接见，这是无上的荣耀。

    再说到这些的时候我能够体会到船上的这些人的心情。然而以我强大的灵魂力量，自然不难看出，这些人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受到了伊莉丝的精神支配，他们早就被伊莉丝暗中洗了脑，对伊莉丝的话深信不疑，就算是伊莉丝说让他们去死，死了之后灵魂可以进入天国，相信他们也不会犹豫的。

    至于说蜘蛛之神的真身隐居于暗影岛的这种没人信的鬼话也就只能骗骗这些已经被支配了的教徒了。暗影岛上世间诸恶皆有，唯独不会有神。而这也应证了我之前的猜想，我们的目的地确实是在暗影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海盗船上静悄悄的，船上的人们闭着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祈求蜘蛛之神保佑大祭司伊莉丝的平安归来。

    我的心里难受的厉害，我自幼便博览群书，却从未听说过蜘蛛之神这样的神教，强大如千珏教团被瓦罗兰大陆上的人们所熟知，却也不敢妄称是普度众生，更何况只是区区一只蜘蛛而已，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蜘蛛之神，能够隐居在暗影岛的只有亡灵恶鬼，而伊莉丝那个自私的女人，她根本就不值得你们这样对她，只怕一到暗影岛你们就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我很想唤醒他们，只可惜我体不能动口不能言。

    并没有让那些教徒失望，伊莉丝很快就回来了，以她神出鬼没，层出不穷的实力，那群乌合之众又岂会是她的对手。看着这些教徒愉快的欢呼着，我的心里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对我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这女人和海盗们同归于尽，然而我也知道这不现实。罢了，无非就是一死，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伊莉丝的心情貌似很不错，大大的发泄了一番之后，她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雨水打湿了她的黑色长袍，让她雪嫩的肌肤紧贴着衣服，将她完美的身材显露了出来。

    “拉紧绳索，我们继续前进，争取在天亮之前到达比尔吉沃特。”

    “遵命，大祭司。”

    大雨虽然倾盆而下，却依然无法阻挡我们的船只，经历了这件事之后船上的教徒们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他们期待着早日到达暗影岛，早日见到蜘蛛之神，他们渴望着蜘蛛之神的赐福，渴望投入蜘蛛之神的怀抱，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等待在他们前方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随着身后传来的一声巨响，之前没有了动静的两艘海盗船在海上被炸成了碎片，这心狠手辣的女人在解决完所有的海盗之后又顺手点燃了船上的弹药库，船只炸裂，残渣沉入大海，船上重伤在身侥幸未死的海盗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就一命呜呼了，整个船只无一生还。（果然无论在什么时候，惹什么都不能惹女人）

    此刻。窗外已经安静下来了，因为我是要献给蜘蛛之神的重要的祭品的原因，我的福利待遇还算不错，每天都有专业的人士给我喂食一些简单的食物，休息的时候也有人保护我的安全，至少在到达暗影岛之前我是绝对不能死的。

    因为身体被注入了神经毒素，我就像是一个被线牵引着的傀儡娃娃，丧失了对于身体的管辖权，而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冥想，冥想可以回复我的精神力量，让我的灵魂力量变得更为强大。我不怕死，却也不想死，虽然知道活着的希望不大，但无论希望多么渺茫我都不会放弃的。

    外面的暴风雨下的很大，大海像是一只愤怒的巨兽显示了它与生俱来的恐怖力量。身为扎阿范家族最优秀的商船，船只在海上晃得厉害，但始终没有发生事故。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冥想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我们顺利的到达了比尔吉沃特。

    …………

    但凡是瓦罗兰大陆上的冒险者就没有人不知道比尔吉沃特，比尔吉沃特是走私犯、掠夺者和不义之徒的避难港湾。在这里富可敌国和家破人亡都只在转瞬之间，对于那些逃避审判、债务和迫害的人，这座城市能让他们重获新生，因为在比尔吉沃特的蜿蜒街路上，没人会在乎你的过去，这里是不同的种族文化和信仰的大熔炉。无时不在蠢蠢欲动。

    虽然比尔吉沃特是极其危险的地方，但这里也充满了机遇。不受到任何政府、法令和道德的制约束缚。无论是来路不明的海克斯科技，还是当地黑帮的俯首听命，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一概捶手可得。话虽如此，每当拂晓之际粗心大意之人都会飘在港湾之中，钱袋空空，喉头见血。

    这就是比尔吉沃特！让人又爱又恨的海盗之城。

    我们的船只停在比尔吉沃特的一个码头上，船帆上巨大的诺克萨斯的标志震慑着一切胆敢有特殊想法的宵小。

    伊莉丝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从现在开始你们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购买装备补给或者喝酒解馋总之随你们开心就好，但是必须得记着，按时、整点、活着、回来。”

    “多谢大祭司，我们一定会按时回来的。”一百多号人迅速作鸟兽散，仅留着我和伊莉丝在船上。

    “亲爱的卡尔萨斯，现在船上就剩你和我两个人了，你可千万要听话哦，要不然姐姐会很困扰的。”

    我不敢大声呼吸，害怕自己会露出马脚被这老妖精看出了什么。

    女人捂着嘴巴娇笑着，她的头发在风中随风飘扬，她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我看到她时脸会红心跳会加速。

    可她是我的兄长布兰克大哥的曾曾曾祖母，是我的长辈，而且她还想要我死。

    ……

    似乎是因为调笑一个动弹不得不能给她回应的男人让她感到无趣，很快伊莉丝就打着哈切进屋子里休息去了。我一个人坐在甲板的椅子上，负责照顾我的那位不知道名字的中年教徒已经离开了，我倍感无趣，虽然我的肢体无法动弹但普通的呼吸心跳睁眼闭眼还是可以的。（废话）

    我睁大眼睛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这可能是我活着的时候看到的最后一座人类城邦了。

    时间过得飞快，陆续有人将食物、淡水等出海必须的物资送到我们的船上来，那些都是这座城市里靠着卖力气讨生活的底层人员，只为了赚一份辛苦钱。而那些蜘蛛之神的教徒们还一个都没有回来，想来是应该躲在哪个馆子里大快朵颐去了，长达三个多月的海上旅途，仅仅只是吃淡出水的简单食物一点油水都没有任谁都受不了。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好好放松一下又怎么能行呢。

    伊莉丝已经睡着了，而教徒们又都不在，我必须下定决心，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我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然后站起身用椅子挡住了一个年轻人的去路，这个年轻人是我观察了许久之后特意挑选的，他的脸上还留着初入社会的稚嫩，不似那些老油条子一般狡猾，他抱着一大桶的淡水，看着我迷惑不解，我冲着他摇了摇头。

    事实上在昨晚我就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靠着异于常人的灵魂之力以及基兰爷爷送我的魔法书中提到的技巧，伊莉丝留在我身体里的神经毒素已经被我彻底清除了。

    我佯装成一切如初的样子，在用灵魂之力催眠了看守我的教众之后，连夜写了一封求救信，是送往娜迦卡波洛斯神庙里的真者的，我虽然不知道真者的名字，但我知道看了信中的内容，对方一定会来的，所谓的蜘蛛之神无论是否存在它的教理都是对于生命的亵渎，是对于胡子女士的挑衅，一生都在为推行蛇母的教义而战斗的真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此种行径的。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细微的动作，轻轻的拿出了那封藏在袖子里的求救信以及十枚金币，指了指上面的地址，我相信他是不会拒绝的。

    男人在接过金币和信之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将怀中的水桶放在船仓后他冲我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只是，事情的发展又哪里会有那么简单呢。

    “年轻人，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多管闲事，毕竟十枚金币只要肯吃苦我们早晚都能赚到，但命只有一条。”

    空气中伊莉丝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倍感慵懒的自屋中传来，却让我一瞬间毛骨悚然。

    “住手”我不顾身体的疼痛拼尽全力的冲向了那个男人，只见之前还在屋子里的伊莉丝突然就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她绝世的脸庞露出一丝轻笑，背后的蛛爪距离男人只有一步之遥。我毫不怀疑，若是在慢一步，男人的身体一定会被从中切成两半。

    而现在我就挡在男人的面前，蛛爪就顶在我的额头上，这蛛爪异常锋利，让我头皮发麻。虽然身陷死地，但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事情因我而起，我绝不会让无辜人受到牵连。

    我从男人的手中拿过求救信，一把将已经吓傻了的男人推开。

    “放他走，我随你处置。”我的声音不容商议。

    伊莉丝并未看向那个几乎是逃着离开的男人，她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看，这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盯着我的不是一个美丽得让人惊叹的女子而是这世间最凶猛的巨兽。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横竖都是一死，我又有何惧。

    “卡尔萨斯，我真是小瞧你了，不愧是连苍白女士都感到惊叹的灵魂之力，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可惜你注定要死。”

    “别怪我，卡尔萨斯，人都是自私的。”

    …………

    就这样我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这次负责看管我的有足足十个人，我被这十个人围在屋子的最中央，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供人欣赏的猴子，插翅难逃。

    距离暗影岛只有一步之遥了，伊莉丝不希望在出任何问题。在所有的教徒都回来之后，她很快就宣布了启程。

    庞大的船只在黄昏中离开了比尔吉沃特，驶向了暗影岛，驶向死亡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