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十分生气,将紫竹苑的吃穿用度和每个月的开销银两都减少了一半。这一天,紫竹院传来了消息,方玉晏病重。世敏赶紧去向老太太禀报,可是老太太正好有事出去了。世敏没法,只能到大夫人处找大夫人。
世敏赶到了大夫人和大姐方璟研三妹方梦棋所在的牡丹苑。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琴箫之声。原来三皇子石敬睿刚到府上,三皇子与方丞相谈论完国事后,说有琴棋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一下大小姐。
三皇子是当今万岁还是太子时,酒后乱性,□□了宫女所生。当时,先皇帝十分震怒,处罚了当今皇上,还一度差点被废了太子。当今皇帝对三皇子一直厌恶,三皇子出生后便赐死了三皇子的母亲,将三皇子寄养在太子府的庄子里。直到几年前,才被接回宫中,由当今的德妃娘娘抚养。现在已经是朝廷的景平王。大小姐方璟研是丞相府的嫡女,是大夫人和父亲的掌上明珠,暗中想求娶她的人不在少数,诸位皇子也在争夺之列。
世敏叩击紫竹苑的门,出来的是秋桃。秋桃一看世敏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来做什么"秋桃也没行礼,径直问向世敏。
"二少爷病了,我是来找大夫人,想找个大夫给玉宴看看病的"世敏说。
"你没听到里面的琴声吗?三皇子在里面呢?你惊扰了三皇子,担待的起吗?"秋桃气狠狠的说。
"我不管,我就要见大夫人,玉宴病了"世敏焦急的说着就往里面闯。
秋桃赶紧挡在了门口。
"外面何事喧哗"大小姐方璟研细声细气的说。
"禀大小姐,二小姐在外面求见,说二少爷病了"秋桃对璟研说话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
"那还不快请二妹妹进来"方璟研说。
世敏快步的走了进来,给三皇子和大姐行了一礼。只见方璟研粉雕玉琢,打扮的十分贵气。
"大姐,玉宴病了,想请母亲找个大夫给玉宴瞧瞧"世敏说。
"弟弟病了啊,那赶紧找大夫给二少爷瞧瞧。不过妹妹,你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说话做事要讲究规矩,做事如此慌张,小心在三皇子面前失了体统。穿的也如此朴素,你是想让母亲在外人跟前落个克扣你的名声吗"璟研觉得教训了世敏的同时又讨好了三皇子。
此时的三皇子也在仔细的打量着世敏,三皇子察言观色多年,他看世敏做事,虽然态度上莽撞,实则不紧不慢。
"母亲自然是没有亏待紫竹苑的,只是紫竹苑每个月的银钱本来就不多,前个,母亲又不知什么缘故,将紫竹苑的开销用度,还有每个月的银子都减了一半,紫竹苑的日子确实紧了些。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可是偏偏弟弟在这个时候病了,这便是雪上加霜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来寻姐姐的。"世敏轻轻的说着,可是她的头抬的很高,一点也没有惧色。
三皇子只是看着不出声,但是脸上已经有了玩味之色。
"哦,有这样的事情,母亲做事一向公允。现在给弟弟治病要紧。秋桃快去请大夫。"方璟研给秋桃递了一个眼色。
"那就谢谢大姐了,世敏先行告退。"世敏行完礼就要走。
"既然弟弟病重,我也过去看看,三皇子,您是否也一起去?"方璟研说。
方璟研显然是不太把三皇子放在心上,否则这么好的单独相处的机会,方璟研怎么能错过呢。三皇子说
"既然大家不闲我叨扰,我愿意一同前行。"
三人一起来到了紫竹苑。紫竹苑虽然不大,但收拾的十分整齐。向南,向西,向东各有两间房,供世敏,韩氏还有方玉宴以及下人们一起住,显得有些拥挤,一进紫竹苑,左边种了一片竹子,呈圆柱形,圆柱的直径有三米左右,每根竹子的直径有十厘米左右,颗颗抱团交错生长,笔直而挺立,高达三十米左右,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院子里种着普通的蔬菜和几株牡丹,正开的耀眼。院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放着一盘围棋和一套茶具。进了向东的屋子,玉宴正躺在里面。咳嗽不止,是得了很重的风寒。
大夫已经赶来,正在为玉宴诊治。世敏早早的让檀香去通知了父亲方恒。父亲今天正好闲暇在家,世敏算着祖母外出的时间,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吧。世敏叫凝香在大门口等着,等祖母一回来,便将祖母一并接到紫竹苑来。
世敏回府以后,这是第一次见父亲,父亲很少来紫竹苑,再加上上次父亲在家中毒一事,怀疑和世敏有关,父亲更加不会来紫竹苑。但是父亲膝下子嗣单薄,只有方玉鹏和方玉宴两个人,听说二子病重,还是很关心的。
这时候老夫人也赶到了。一院子的人,紫竹苑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呢。韩姨娘显得有点拘谨,上去给三皇子,老夫人还有方丞相行了礼,告了罪,韩姨娘给方丞相说
"本来不想惊扰大家的,只是宴儿这次确实病的厉害。"方丞相挥了挥手,示意韩姨娘起来。大家一起上前,看玉宴的病情。大夫已经诊断完了,上去给方恒行了礼。
"回老爷,二少爷偶感风寒,本来是没有大碍的,可是二少爷身体单薄,再加上饮食不当,这才使得二少爷病情加重。"大夫如实的说出了病情。
方恒带着质问的眼光看着韩氏"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照顾二少爷的?"
韩氏一脸委屈,还是有礼貌的给方恒行了一个礼
"回老爷,妾身已经尽全力照顾二少爷了。只是二少爷的身子,一直好不起来。"
这时,坐在上座的老夫人也发了话
"不要责怪凤仪了,我知道她一向很尽心懂事"
"父亲,我看韩姨娘平时照顾二弟也挺累的,不如这样,等二弟这次病好了,交由母亲来亲自照料。"方璟研挑了挑眉毛,看了韩姨娘和世敏一眼。
"父亲,这事就不劳母亲费心了,姨娘自会照顾好二弟。檀香,将二少爷的饭食端上来"世敏说。
方恒一向不喜欢世敏,世敏以前性格一直懦弱没有主张,再加上上次府中自己中毒一事,一切证据都表明是世敏坐的,方恒自然会偏袒方璟研,璟研容貌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璟研的母亲杭天爱是方恒最疼爱的人。
"璟研说的有道理,是该让你母亲好好□□□□你二弟了。"方恒对着世敏说。
这时,檀香已经将二少爷的饮食端了上来,竟然是一碗玉米粥和一碟青菜。
方恒看着皱了皱眉头。三皇子看不下去了先发了话
"这就是你家二少爷的饮食?"言语之中颇有诧异。这样的饮食,连府中的下人都不如。
方恒看三皇子发了话,本来的诧异之色也更甚
"这是怎么回事?二少爷的饮食为何如此清淡?"
"回禀老爷,紫竹苑的饮食一向如此,紫竹苑本来每个月的银子就很少,前段时间,大夫人刚下令,给紫竹苑每个月的银子又减少一半,正好二少爷又病了,二少爷整天吃这些,没有营养,所有病情就加重了。"檀香说。同时檀香故意表现的紧张,不小心把碗打碎在了地上。
"怎么做事的,还敢在这胡言乱语,母亲怎么会克扣二弟呢?"璟研听了檀香的话气不打一次来,她看着世敏说
"这一定是世敏的计策,是她指使自己的婢女这么做的。"
璟研说着还说指使她旁边的婢女春梅上来打檀香。三皇子看到了璟研的跋扈,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这样的女子,娶回家估计也很麻烦,不过方璟研胜在容貌和她的家世。
韩姨娘上前求情,拉住了方恒。方恒明显的能感觉到韩姨娘手上的粗糙。方恒本能的说了一句"你的手"
"妾身不碍事的。"姨娘急忙缩回了手。
"凤仪,过来让母亲看看。"老夫人说,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很灵,况且韩姨娘家对自己的丈夫有救命之恩,老夫人一向很疼韩姨娘。
"不碍事的"韩姨娘并没有走到老夫人跟前,只是把手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来,让母亲看看"夫人再次说。
韩姨娘轻轻的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将手伸给了老夫人。老夫人看后,十分心疼。
"手上怎么全都是茧子,快快给母亲说说"姨娘自小养在府上,按说也算是娇生惯养。
"这个"韩姨娘低下下了头没说什么
世敏给韩姨娘身边的丫鬟心涟使了个眼色。
心涟故意上前了两步,走到了韩姨娘的身边,拉住了韩姨娘的手,做出欲哭状。
"心涟,你来说"老夫人对心涟说
"假惺惺的,一看就让人讨厌"方璟研说,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三皇子再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不够能够沉得住气。今天的事情,明显是世敏做的局,先请了自己和方丞相,又请了老夫人,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如今紫竹苑生活艰苦。
"奴婢不敢说"心涟轻声的说。
"让你说你就说,有什么不敢的。"老夫人再一次说。
"是,那奴婢就斗胆说了。紫竹苑一向用度紧张,韩姨娘和奴婢们平时只能多做些针线活来贴补家用,我们平时也种一些蔬菜,来节约开支。二少爷刚才的青菜,就是我们院里自己种的"说着,心涟掉下了眼泪。韩姨娘也跟着伤心了起来。
看到这种情景,老夫人十分生气,方恒看到这里心情格外不好,让三皇子看到微臣的家事,实在过意不去。三皇子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内心是一种十足看好戏的心疼,家族之争,自古有之,他想看看这个世敏又什么本事。
"把大夫人照过来。"老夫人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