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告,你可否记得颖儿"世敏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夫人的脸色微微的变了。方丞相还是很平静。
"杀害王婆子的凶手永辉已经得到了惩罚。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发夫人说。
"父亲,我提颖儿,是因为,这次在姐姐房间里发现春图的事情和颖儿有关。"方丞相轻轻的一怔。这图不是春梅私藏的吗?
"父亲,其实颖儿,是大夫人的人"世敏大声的说。
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而二夫人则有玩味的意思,她是个聪明人,大夫人这些年在府里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她平时不敢出头,只能吃吃斋,念念佛,侍奉一下老夫人。没想到,这个世敏,居然敢站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事情。二夫人着实为世敏捏了一把汗,但同时也被世敏的勇气所打动。
大夫人听了,急速的喝住了世敏
"你在胡说什么?平时母亲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居然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些话,如果颖儿是我的人,王婆子的死,她为什么不来告诉我,而是去求你。"
"这正是问题的所在,因为颖儿是大夫人的人,而王婆子,也是大夫人派人杀的,杀人的永辉,也是大夫人的人"世敏坚定的说。
此话一出,屋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方丞相不相信世敏的话。老夫人平时知道大夫人跋扈,但也没想到她会做出杀人的事情。二夫人和其他的几个姨娘则是露出了一脸的震惊。她们平时被大夫人欺压惯了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个世敏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在这里捅娄子。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世敏
璟研十分生气"你今天闹的还不够吗?刚在父亲跟前说我的坏话,现在居然敢说母亲派永辉杀人,你是疯了不成?"
"姐姐,你别忘了你刚刚犯了错,你现在应该先好好想想怎么管理下人才对,而不是教训我。"世敏毫不客气。
璟研的鼻子都气歪了。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夫人是横行惯了的。这点场面还吓不到她。
"哦,那你有什么证据"大夫人料定世敏不能拿她怎么样,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就算有几分机灵劲,势单力薄,也不能掀起多大的波浪。
方丞相看了一眼世敏也很生气。
"世敏,如果你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皮。"此事关系到大夫人,方丞相自然偏颇。
"是,父亲"世敏自信的说。
"一年前,是大夫人陷害我毒害父亲。我没死,大夫人对我怀恨在心,在我回府的时候,大夫人指使永辉故意想将我摔下轿子,想置我于死地。我还是没死。大夫人十分生气,就让永辉杀死了无辜的王婆子,并在王婆子家里放了一些□□。然后让颖儿博得我的信任,放永辉进紫竹苑。璟研当场抓住永辉,这样,就造成了当年是我和王婆子联手毒害父亲,如今又让永辉杀死王婆子灭口的假象。"世敏说完,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这一切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方丞相诧异。大夫人脸上仍然淡淡的
"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其实证据早都被大夫人消灭了。
大夫人一脸委屈的看向了方丞相。只那一眼,方丞相的心都要被融化了。他严厉的看向了世敏
"世敏,大胆,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母亲。"
世敏心想,父亲啊父亲,你真的如此偏袒大夫人,不将我们这些庶出的子女放在心上。此时,老夫人站了出来
"让她说。"
世敏回府的这些时日,经常到老夫人处走动,大夫人平时跋扈,也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包括大夫人的几个孩子,很少在老夫人处尽孝,倒是韩姨娘和她的两个孩子给老夫人的晚年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尤其是韩姨娘家对老太爷有救命之恩,世敏又极其得老夫人的欢心。
二夫人也站了出来
"大哥,我不相信大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世敏只是小孩子脾气,我们让她说出来,也不好玷污了大夫人的清白。"
二夫人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她对大夫人有怨言,但是从来都不敢说,今天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二夫人是在给大夫人说话,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你说,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仔细你的皮。"父亲虽然以前对自己严厉,但说话还没有如此过分,可见,父亲是真心疼爱大夫人的。
大夫人和璟研看清了方丞相的态度,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颖儿当时是故意告诉我王婆子的死,和永辉的样貌特征,因为颖儿知道,我回府的时候是永辉跌落了我的轿子想置我于死地。颖儿这样说,是为了博取我的信任。颖儿当时告诉我,她看到了凶手右手臂上有一块红斑,试问,当时天已经黑了,颖儿隔的那么远,她怎么能看到凶手手臂上的红斑。"世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大夫人的脸上非常不好,她看向世敏
"你的想象力不错。谁能证明永辉是故意杀你的,谁又能证明,永辉是我的人?"
世敏回府以后,到处调查永辉和当日护送她回府的丫头婆子,但是一个都没找到,但是前几日,她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能证明这一切。
"我能证明永辉是故意杀害二小姐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众人看过去,只见进来了一个身材颀长,脸色惨白而优雅的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这是上次在世敏回府的途中救世敏的安远候,安远公之孙,安远公掌管云远,安西,藏边三地。这三地进行自治,可以说是独具一方。为了不惹起朝廷的猜忌,安远候在宁城的时候,很少和宁城的官员来往。所以此次到访,方丞相还是很意外的。
其实世敏回府以后就一直打探这位公子的消息,直到前几日,终于打探到了,世敏请公子帮忙作证。没成想。公子居然答应了。
这个男子进门后向方丞相行了一礼
"方丞相,小候云尚, 今日上门叨扰,还望方丞相见谅。"随后发出了几声轻咳。
方丞相看向云公子,也是轻轻一揖
"原来是安远候,有失远迎,不知安远候今日到访,有何见教。"说着给府里的人已经给云公子准备了座位。
"本候今天前来是看望二小姐的,她是本候的朋友"云尚说
此话一出,屋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世敏。世敏回府以后,一改以前的懦弱习性,说话办事都伶俐了许多,这段时间,也不断的和大夫人璟研较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庶出,既然能够结实到云公子这样的朋友。这个云公子,自从来了宁城,除了皇上召见,基本都是闭门不出,世敏是怎么认识的?
大夫人也颇为惊讶,看样子,平时还是小看了这个丫头。璟研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璟研的追求者甚多,她不在乎这一个两个公子。但是世敏能够认识云公子,还是让璟研觉得颇为不高兴。璟研的心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在所有人眼里,只有她才配得到最好的。
其他的几个姐妹,梦宣,梦洁,梦涵也投来了羡慕和嫉妒的眼光,同样是方府的女儿,他们平时低眉顺眼,看大夫人脸色,而这个世敏却可以迎难而上,跟大夫人较量,前儿还有人不停的送礼,看样子都是这个云远候送的,出手还真是大方。
二夫人淡淡的观察这这个蜕变的世敏,看样子,她真的不一样了。但是她真能斗得过大夫人吗?
方丞相看向了安远候
"安远候既然认识小女,那是小女的福气。不知安远候有何要事?"
"我可以证明,永辉是故意想杀害二小姐的。那天在回宁城的路上,刚巧遇见了二小姐,那个叫永辉的人,右手上有一颗红斑,故意跌落二小姐的轿子,还蓄意将轿子推到山下去,是我的侍卫稳住了轿子,救出了二小姐。"云尚一口气说完。
在座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大夫人,那么永辉是大夫人的人吗?她为什么出现在二小姐的院子里。
"来人,带上来"世敏说。
众人一看眼前的人,更是吃了一惊,这个人,和永辉长的极像。其实,世敏这段时间让云尚打听了永辉家人的下落。
"你是谁?为什么和永辉长的这么相似"方丞相说。
"回老爷,我是永辉的胞弟,永辉是大夫人的人,是大夫人以我全家人的性命相要挟,胁迫永辉杀害王婆子的"永安说。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夫人,有挑衅的,戏谑的,惊讶的,等着看好戏的。
方丞相很生气"不许信口开河,陷害夫人"
"小人不敢有半句谎言,永安一家都是大夫人的家奴,不信老爷可以找人调查"此话一出,大夫人已经脸色发白。
"你这个奴才,在胡说什么?"大夫人说
"大夫人,他并没有胡说,那个字条是我换的,我也早知道颖儿是您派来的奸细。"世敏说
"父亲,您可以传颖儿"世敏说。
方丞相也有点信了,他的眼中有些许的失落,也有点不可置信自己一直深爱的妻子会做出杀人,陷害庶出子女的事情。
"传颖儿"方丞相有点失落的说。
颖儿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给方丞相行了一礼。还没等颖儿开口,方丞相已经气急。
"颖儿,是不是大夫人派你陷害二小姐的"方丞相说。
颖儿早已吓得跪倒了地上
"回老爷,颖儿不敢,颖儿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颖儿说
"还敢嘴硬,来人,拿上来"世敏说。
有人拿上了一张票据,上面有50两银子,是颖儿的。
"我在钱庄,找了这张票据,你家世代清贫,前段时间突然多了这些个银票,是大夫人给你的吧"世敏说。
"不是大夫人给的。是我自己的"颖儿害怕的说。
"把人带人上来"世敏说。
已经有人带了一个年老者,这个人是颖儿的母亲。身体有些不好。
"母亲你怎么来了"颖儿说。
"颖儿,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把一切都说了吧,我不想让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那个老者说
颖儿看了看母亲,想起了这几年为大夫人做事,过的暗无天日的日子。颖儿挺了挺身
"老爷,二小姐说的没错,我就是受大夫人指使,陷害二小姐的"颖儿说。
方丞相已经相当生气,他看向了大夫人,脸上褪去了一些柔情。但他仍然不敢置信
"大夫人,你怎么说"
"就凭你们这些奴才也想来指责我。"大夫人已经一改平时的高贵大方。给了颖儿一巴掌。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大夫人,而大夫人还是如此的张狂,第一次,方丞相对眼前的大夫人有了一点点的厌恶。
"父亲,您千万不要误会了母亲,母亲一向仁慈,她怎么会陷害二妹妹呢"璟研说
"大姐,你也参与其中了吧。王婆子死的第二天,你就带着众多的婆子来我院子找人。你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置我于死地。昨天晚上要不是我发现颖儿偷偷往我屋里放东西,就应该是在我的房间里搜出这张春图吧。而我没有父亲和大夫人的庇佑,我想,我的下场会比大姐惨1000倍,说不上,我会被活活打死。"世敏说着看向了方丞相,仿佛是在控诉方丞相只偏袒大姐而对他们这些庶出女儿不闻不问。
方丞相此时脸上也有一些愧疚,是的,她爱大夫人,女儿璟研从小可爱,相貌是宁城第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方丞相和大夫人对璟研给予了厚望。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母仪天下,给家族带来更大的荣耀。而他对其他儿女,确实是疏忽的。
"那个春图怎么到了璟研屋里的"方丞相问。
"是我让人放回去的。我想看看父亲大人的态度,看看您到底要如何偏袒大姐。"世敏第一次这样执拗,但是在她的眼底,看不到一点点的伤心,她,已经不需要父亲的爱,不需要他来保护自己,今生今世,她只能靠自己。
事实已经摆在了众人面前。就是大夫人一直在陷害二小姐。所有的人脸上都微微的显现了一丝快感,这么多年,她们一直被打压被压抑。但他们始终不敢发作。
"恒儿,你看此时如何处理"老夫人看向了方丞相。
方丞相脸上有一些无耐,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这么多年的信任。可是今天大夫人的表现让方丞相很是失望。但是他还是想给大夫人一次机会。
"夫人,你做的太过分了,快给世敏道歉,以后,要好好的照顾世敏和其他孩子"
这句话充分的显示了方丞相对大夫人的厚爱。意思就是只要大夫人道歉,杀人和谋害庶出子女的罪过都可以得到原谅。
世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父亲始终偏爱大夫人。她在父亲眼里,依然不算什么。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我要让你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