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好了,西路全线溃退,敌军已经攻过来了。”
“靠,西风烈日是干什么吃的。那点攻势都挡不住。小侯,你那边先交给折翅指挥,过来按照我之前的计划把这边寨点给拔了,我去给那个废物点心上上课。”
“是,将军。”
淳于蝉,女,21岁,某名牌大学大三学生,父母离异,上大学后沉溺网游。明明长着一张秀丽温雅的脸蛋,此时却是一副彪悍的语气。
终于,一场有谋略、有计划的攻伐战在一场混乱中结束了,总算最后是把局面控制下来,打赢了。淳于蝉恶声恶气地又指导了西风烈日几句,再跟网游中的那群兄弟打了声招呼,关了电脑,打着哈欠,向卧房走去。
此时,已是深夜,淳于蝉也不开灯,反正此时眯着眼睛,开不开灯都没有什么区别,况且这个家她已经待了十几年,从书房到卧室也就几步路。
打开卧室的门,有风从窗户吹了进来,今晚的月亮很圆,中秋节嘛,淳于蝉此时再没有网游时的彪悍,月光衬着那张苦笑的脸,反而有些柔弱。
中秋节,淳于蝉的爸爸妈妈有打电话给她,让她过去一起过中秋,但是,那两个家,都不是她的家,一张张疏远的笑脸,何必呢,即让自己不开心,也让别人不开心。
淳于蝉闷哼一声扑倒在床上,腹部好像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估计又是自己不小心扔在床上的项链或者手链什么的,翻了一个身,胡乱地将身下的东西扫到床角,淳于蝉已经秒睡过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伸手扫开的东西上渐渐浓郁的深蓝色光芒。
“将军,将军,不好了,岚冥军攻过来了,你快醒醒啊。”
“小侯,别吵了,你先顶着,我再睡会。”
“将军,你说什么呢?那可是岚冥军啊,这我怎么顶得住,你快起来,我们赶紧逃吧。”
淳于蝉只听得耳边尽是杂乱的声音,一翻身,好像有什么人在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对啊,这整个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爸爸妈妈自从三年前离异之后,就只是每个月往自己银行卡里打钱,可从来没有回来过。难道是入室抢劫?淳于蝉瞬间惊醒,睁开眼睛,观察四周,这一看,一下子就懵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形状,有点像电视里看过的蒙古包,不是吧,自己这是有多倒霉啊,世界上一天就那么多起绑架,自己好巧不巧地就赶上了?而且还是丝毫没有察觉就被带出来了。这刚刚才骂了西风烈日,自己就犯上了,警惕性啊警惕性。
夏侯看到自家将军终于醒来了,心里振奋了一下,再一看淳于蝉那一脸呆傻的样子,刚升起的兴奋劲又被浇灭了,自家将军肯定是被吓到了,自认为了解他家将军的夏侯想当然地给淳于蝉的表情下了定义,手里动作没停,飞快地将淳于蝉身上光鲜亮堂的绸缎外套给扯下来,又兜头给她罩了一件灰白色的麻布衣,连忙拉起淳于蝉就往外面钻。
淳于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蒙古包的外面,这一会,大脑已经完全清醒了,但看到外面的场景,刀光剑影,嘶吼、呐喊声不断,远处不断有人倒下,倒下的人身上还溅着鲜红的液体,近处还有人举着刀枪往那边冲过去,淳于蝉目瞪口呆,只注意到大的场面,完全忽视了装扮上的细节,这是干什么呢,绑匪为了自己这个人质起内讧了?不过这绑匪团的人力也太雄厚了吧。淳于蝉没有将远处的哪一方进攻的人认为是来营救的警察,警察的话那用得着动刀啊,直接朝着天空放几枪,喊着“放弃反抗,蹲身抱首”就行了啊,再者就这么一会的时间,估计还没人注意到自己被绑架了吧,也可能这群绑匪不主动联系,短时间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消失了,淳于蝉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苦涩。
就在淳于蝉一番心理活动的功夫,夏侯已经将淳于蝉带离了厮杀范围,耳边的厮杀声也小了下去,周围一片漆黑,一片漆黑,一片漆黑?淳于蝉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自己明明睡前看到的是月光皎洁,怎么现在会是一片漆黑呢,难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或者被带到了一个天气不同的地方?不可能啊,自己一点深睡后的头脑胀痛感都没有,若是用得上飞机,哪还用得着绑架自己这小康家庭的孩子。
越想越不对劲,淳于蝉忽地停下了脚步,她这一停,直接将在前面牵着她跑的夏侯给带得脚步稳,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夏侯又急又气,这好端端地,眼看就要跑出去了,将军这又是怎么了?
“将军,你就行行好,跟着小的跑吧,只有和世子那边汇合,咱们才能得救啊。袆王那边,您现在就是去也救不了啊。”
淳于蝉眨了眨眼睛,什么鬼?将军?世子?自己这是真人进入网游中?不是吧,难道是在做梦?狠命地掐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肉,生痛生痛的,不是梦,这他妈是现实。
“那个,你知道我是谁?”淳于蝉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面前就有着一个看着关系还不错的人,她自然是不会放过。
夏侯睁大着眼睛,想要看清自己是不是带错人了,但是周围漆黑一片,他虽然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抵不住熟悉啊,这明明是我家将军,而且自己一直从帐中拉着出来就没有放过手,怎么会这么问呢?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将军,你不是刚刚被吓到了吧。”夏侯小心翼翼地,生怕声音大点就会加重他家将军的病情一样。
淳于蝉听着对面那人答非所问,心中的急切加上未知的恐惧,那暴虐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急声吼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有一丝隐瞒,小心我收拾你。”
那边夏侯果然是被震住了,他可是知道自家将军的性子,气急败坏的情况下,可是会想着法地折腾人,一听淳于蝉这话,连忙点着头,但又想着乌漆嘛黑的,将军怎么看得到自己点头呢,赶紧用嘴回话:“将军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淳于蝉听着夏侯的回复,满意地点着下巴,正要发问呢,后面突然有火光亮起来,夏侯一看,想着肯定是追兵过来了,着急忙慌地又拉起淳于蝉跑了起来,淳于蝉也意识到这情况不适合盘问,跟着夏侯跌跌撞撞地跑着,不跑不行啊,看刚才的架势,肯定是敌方赢了,这可是现实中啊,万一被敌军抓住,可以交换俘虏还好,如果是直接被祭了军旗,那可就玩大了,虽然现在自己是爸不疼妈不爱的孑然一人,但是生命诚可贵,活着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反正是实在跑不动了,淳于蝉跌坐在草堆上,毫无形象地摊着双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可是逃命,能用多少力气,就一分气力都不能省,身边的夏侯更加不堪,在一边逃跑一边抹黑找路的过程中,还得拉着淳于蝉这个累赘,此时已经是直接扑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了。
淳于蝉首先缓过呼吸,向四周看了看,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曙光,周围的物体也渐渐清晰了起来,看样子是已经逃出了那座山,应该已经暂时脱离了敌兵的追击,淳于单这一放松下来,想着夏侯称呼自己为将军,她心里就有些郁闷,想自己在网游中带领那些手下可是征战四方,威震世界,何时逃跑过。不过,将军,这搁在现在的情形可不是什么好身份啊,这要是敌方咬住自己这将军身份死命地追杀,可就不妙了。幸亏自己被换了一身粗布麻衣,不然就是乔装也有些困难。扭头看了看仿佛已经从快死的边缘拉回来,终于呼吸流畅的夏侯,心里有些感激,这家伙倒是蛮忠心的,而且脑袋瓜子也挺好使的。
这一注意到夏侯,淳于蝉才想起自己之前要问的问题还没有问呢,用脚踢了踢地上躺尸的夏侯,夏侯没有回应,估计是还没缓过来,不过他的身子倒是微微动了一下,表示自己还活着。
“咳咳”,淳于蝉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你之前还没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呢?”
夏侯一听淳于蝉这么问,干脆成挺尸。
只见夏侯站起身子,两只眼睛对着淳于蝉都快瞪出来了,随即语气中带着哭腔:“将军,看在我拼死拼活地把你带了出来的份上,你也不该这样戏弄我啊。”
淳于蝉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啊,人家怎么着也是救了自己,这要真是古代一个家仆,看着自家主子这样一副失去了记忆的样子,肯定害怕着呢。这样想着,气势汹汹的姿态是怎么也装不出来了,硬的不行,只能来点软的了,稍稍思索了下,淳于蝉已经想好了对策。
“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嘛,我只是之前睡觉时做了一个噩梦,到现在脑子还有些不清楚,就是想要你帮着整理下记忆。你跟着我的问题回答就是。”
夏侯回想了下淳于蝉刚醒来时呆傻的样子,感觉这话有些靠谱,犹豫着点了点头。
淳于蝉有些得意地在心里给自己竖了回大拇指,面上却不露声色,问题接着就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