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依支开何以琛其实是为了治疗自己的扭伤,明天就要上班开工了,以她受伤的程度,恐怕又要养几天了,她觉得还是用自己的药见效比较快,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
小孩子容易累,睡着的速度也很快,等到了楼下的时候,还是靠何以琛抱回家的。
“谢谢。”想来想去,只有这一句苍白无力的感谢。
“只有这些?”这么多年,你对我说的话只剩下了这些?
等了那么多年,等来的只是这一句稀疏平常的“谢谢”?
萧博依,你怎么可以如此没心没肺,无情无义。
何以琛的吻,霸道,不容拒绝,她有些意乱情迷,酥软的身体被他抱着,不至于软倒在地。
‘对,把他抢回来,把他抢回来,他是你的,他只能是你的!永远都是!’
被博依突然推开,何以琛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他明明感受到了她的回应。
“走!”她不敢大声说出来,她怕吵醒里屋睡着的亦然。
何以琛的眼神变得黯然,原本就破败的心又一次被心爱的人扎了一刀,他苦笑,他笑自己的痴傻。
听到关门声,她终于控制不住跌坐在地上,眼泪一滴滴滑落。要怎么办?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被他从冥府带出来的怨,她花了五十年去治愈。她宁愿回来之后再也遇不到何以琛,她还可以欺骗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和儿子生活。
可现在她不可避免的碰见了。如果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有追何以琛的意思,那么第二次看见他和家人在一起,貌似结婚了以后,她就告诉自己,放过他吧,不要再去破坏他的家庭了。
实际上呢?她的心地善良通透达理,只是一种保护色罢了,都是展示给别人看的,她心里的那个恶魔时刻在蛊惑着,叫嚣着,有一种念头一直萦绕徘徊在她心底,那就是将何以琛抢回来!
无论又什么手段,无论……他愿不愿意,他只能属于她!
亦然通过房门的缝隙听到了传来的压抑的哭声,微敛眼睑,唇瓣紧抿,神色很是郑重。
…… …… …… …… …… ……
何以琛被博依若即若离的态度弄得有些焦躁,他看得出来她眼底的爱意,既然她也同样还爱着自己,为什么还要拒绝他的接近?
他坐在驾驶座上,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很是颓废的向后仰去。
…… …… …… …… …… ……
“好,请看向镜头。”
隔天,博依就被经纪人带到了摄影棚拍时尚大片。
主题是民国风,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博依梳着精致的盘发,头戴着简约的木兰花玉簪,端庄清雅的妆容,配上一身湖蓝色的长款旗袍,自身的优点立刻就突显了出来。
墨黑色大牡丹长旗袍,大波浪的烫卷发,年代感十足的烟斗,配上性感红唇,特意营造的烟雾缭绕,裙摆的开叉处,一双交叠在一起的美腿带着无声诱惑,博依闭着眼,慵懒又妩媚。
一件件服装换过,一道道灯光闪过,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旗袍,无论是表现出什么状态,她都能轻松的驾驭。
何以琛站在不远处观看,不愧是他深爱的女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他真的很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好了,先休息一下。”
她早就发现了他,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难道要他们互相纠缠,将两边都毁个彻底,他才安心吗?
“亦然,饿不饿?妈妈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亦然不喜欢去学校,原本博依是不同意的,结果在亦然将小学六年级的试卷都答了满分后,博依就默许了。
她还是有着疑问的,不过最后在“上一世的儿子是个天才,这一世的儿子也不会蠢笨到哪里去”的理由中溃败了。
既然不上学,那只好自己天天带在身边了,抽不开身的时候就托付给助理,孩子也不淘气,很是省心。
“博依。”博依想无视他,可他又不是无视就可以摆脱的。
经纪人助理什么的昨天也见过何以琛,没办法,他嘴角的口红印记真的是让他们记忆深刻,又是接亦然的,一联想起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
今天又出现在了这里,关系怎么可能一般?
博依握着亦然的手一下就紧了,疼的亦然皱起了眉头,她却不自知。
何以琛昨天一夜没回家,坐在车里一根一根的抽着烟,望着那一夜未关灯的房间出神。
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拜托别人帮自己解惑。
何以琛给老袁打电话的时候将近凌晨三点钟,他省略了很多博依的身份信息,问老袁,为什么她也同样喜欢自己,却还是拒绝了他呢?
虽然何以琛没表明了对方是谁,即便说出来他也不一定认识,不过从何以琛简短的话语里,他算是明白了一点。这无非就是一个单亲妈妈害怕找第二春,孩子不接受,或者男方虐待小孩子之类的问题。
何以琛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很不厚道的挂了老袁的电话,还没说一句谢谢或抱歉的话。
想让小孩子一下子就接受自己是不可能的,何以琛想了很多的方案讨亦然开心,但是怎么想都不满意。
这革命的qiang声总是要打响的,既然没有满意的方案,他就临场发挥,随机应变好了。
虽然不明白何以琛为什么突然要求陪亦然出去玩,亦然居然还主动同意了,博依也只好答应了,只是叮嘱何以琛注意亦然的安全。
没办法,谁叫他们终归是父子呢。
“亦然想去哪里?”何以琛是第一次带小孩,难免会紧张无措。
“我们去对面咖啡馆吧。”亦然被何以琛抱着,伸手指了指对面。
何以琛想了很多亦然可能想去的地方,比如说游乐园,肯德基麦当劳什么的,没想到得来的是对街咖啡馆。
坐在角落里的位置,亦然握着手里的热牛奶暖手,尝试着喝了一口,有些烫嘴。
“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也点了一杯热牛奶的原因?
何以琛盯着牛奶表面结成的奶膜。
还真是个懂事心细的孩子。
亦然挖了几勺提拉米苏吃,见何以琛依旧没有展开话题,他好心提醒。
“您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他是有话想和亦然说,不过是想通过行动来告诉他而已,没想过要直言不讳。
“您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对您使用称谓吗?比如叔叔。”
亦然的声音软软的,嫩嫩的,很好听,属于七岁孩子的音色。
“您知道我姓什么吗?”
职业的本能让何以琛明白,局面的掌控权已经落在了对方的手里,不管亦然是反对阻挠,他都不会轻言的放弃。
“您知道妈妈为什么至今单身,却还不同意和你在一起吗?”